转眼又过年,轮到黄四强迫黄二去他家骂两句的日子又来了,黄二愁眉苦脸的焦虑,文三代宽慰道:“每年就见一次面,去了就被骂,还去,不去呗,不去又不犯法。”
“他请我,我不去,他要气,气性大的很!”
“他怎么不气死呢?”文三代笑道。
这次黄二竟然没有骂她乱说话,黄二也心烦啊,大过年的就必须去黄四家领骂,谁愿意挨骂呢,以前忍着,是指望黄四能给文三代找个工作,可文三代打定主意不与黄四结交了,送那九瓶茅台都是白送的。
既然指望不上,黄二就不大愿意被黄四骂了,毕竟她才是姐姐,黄四只是兄弟,再说了,是不是亲姐弟,也不必每次见面就骂,黄四就是有那么多怒气与看不惯需要发泄啊!
“我说了不去他家过年,他就要来接我,少了我们这一房的人不齐全。”黄二皱眉道。
“那黄三呢?黄三还在洪泽湖呢,他怎么不接来过年?因为管了没好处?你身上他还能榨油?”
“别说了,你去你的秃子家过年吧!别管我。”
文三代带着小儿子去秃子的外公老钱家吃年饭过年,小双双也带着沉香木一同去,钱大婆婆这一房人在钱家显的尤其热闹,与此相比,钱二姨家的阵容就冷清了,杰杰的未婚妻负气辞职走了还是孤单一人,琪琪的丈夫小帅也不出现,她一个人抱着她的双胞胎女儿来参加娘家的聚会。
吃饭前,钱五舅舅揶揄琪琪道:“琪琪,要用钱不?没得钱舅舅拿点儿给你用。”
琪琪两个眼睛就开始滴泪,她以为丈夫的事娘家亲戚还不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都知道了,钱二姨跟着说风凉话道:“你管她,她吃不起饭是她自己的事。”
文三代小声问秃子:“怎么了?”
“小帅在外面乱来,打牌输钱,喝了酒开车酒驾撞人赔钱,欠了几十万了。”秃子小声跟文三代解释。
“小帅要干,我也没办法。”琪琪哭着把责任都推到小帅身上。
“其他的你没办法,十万的陪嫁钱你总该捏着呀!”钱二姨怒其不争道。
“还十万,第二天回门就一万,加上七七八八的费用,小帅说只得了你一万多块钱,怎么还可能给我十万管。”琪琪委屈道。
“不说了不说了,菜来了,吃饭吃饭,大过年的,不开心的事情不提了。”老钱招呼道,他完全不焦虑,外孙女只是外人,尤其是混的不好的外孙女,更是外人。
琪琪挨了训,接着是杰杰,二十七了,还没对象,秃子只大他一岁儿子女儿都有了,钱二姨也着急,叫兄弟钱五开导开导他的儿子。
“我看杰杰这副造型明年也谈不到媳妇。”钱五舅舅半开玩笑半激励道。
“我也不谈了,明天去物色个寺庙,头发剃了做和尚去。”杰杰三言两语用玩笑化解开。
钱三姨带着她的私生女喜喜来倒没有什么说的,喜喜才三岁,正是天真可爱,没到混的不好被亲戚看轻的时候。
儿子好赖都是自己的,不嫌弃不比较。
老钱纵观自己的女儿,钱大家算是现在光景最热闹的,需要笼络两句,就开始例行回忆过去,强调他对钱大一家的恩情,其一,老秃子是靠老钱才拜着了师傅学的车,才挣钱养大了儿女,这是他对女儿和女婿的大恩;其二,是对秃子的大恩,说秃子小时候在他家寄养过,得感激。
老钱说这些闲话,无非是想老秃子和秃子都齐齐感激他,继而回报,老秃子回不回报老钱倒不关文三代的事,可要秃子回报,就跟文三代有关系了,回报可是要送钱供米供醋的,秃子自身都没混出来,拿什么来回报老钱呢?
“外公,秃子都跟我说过他在你家寄住的话,因为爸妈去外地跑车照顾不到送你家寄住,可不是一个月付了四百生活费的吗?91年的四百可不是小数,听说另外买零食还记账的爸回来付给你们。”文三代强调道,老钱老是强调过去对秃子的好,会打折扣的,况且付了生活费还提什么天大的养育之恩,就是寄宿。
“外公虽然收了钱,还是管了秃子的。”老秃子笑眯眯的打圆场,当年他因为生活所迫不耽误出去做活,不得不把儿子和女儿一并放在岳父家,被老钱收了每月四百的高价,另外买的铅笔零食还胡乱记很多麻帐出来跟他要钱,他不敢有意见,只得付了,内心却不满。
“你就是尽谈老实话。”秃子哭笑不得道,转口问杰杰:“你工作那个徐矿不是垮了吗?”
“垮了,我都没去上班了。”
“那你要不要出来和我合伙开馆子?叫你爸爸来掌勺,每月付工资。”秃子这个主意盘算了许久,杰杰的爸爸常年闲赋在家,没事就做好吃的,厨艺还不错。
“可以啊。”杰杰在家蹲了许久,不可能一直不做事,男人不做事不好找媳妇,只恨没有门路,秃子一提议,两表兄弟一拍即合。
接下来的聊天就围绕着合伙开馆子的事聊,钱五舅舅异常的开心,表示也要入伙投资,他是独子,没有兄弟的帮衬常常有势单力薄的感觉,就想笼络住亲外侄,有事的时候喊去使唤使唤,能围绕他团结在一起供他驱策最好。
这几年办了那么多次酒席收的份子钱,秃子捏着钱计划要开馆子,这个事是好事,比坐吃山空强,事先没和文三代商量过一句半句她完全不生气,她巴望着秃子挣钱自立。又因为是和钱二姨家合伙,文三代积极的置身事外,钱二姨一家巨霸道,她还是少参与为好,带好孩子就行了。
说干就干,待年一过完,秃子把转让了一半给他战友经营的烙锅店盘回来,引入杰杰的投资扩大了两间店面,准备经营假河鱼,为什么说是假河鱼呢?潮湿小镇压根就没有河,河鱼都是从木城打捞而来,经过那么多年的打捞早绝迹了,哪里还能供应得上一间河鱼馆子的需求,只有买人工养殖的塘鱼来冒充天然河鱼。
“你不卖河鱼,就说是人工养殖的鱼不行吗?”文三代好心劝道。
“人工养殖的鱼卖不起价,说河鱼卖的起价,你懂个屁!”秃子最近因为开始做事,还是没靠着文三代做的,仿佛就事业有成挣着大钱了,说话的语气也大句许多,文三代一直避嫌不参与合伙的生意,人多嘴杂容易起矛盾,索性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