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死亡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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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抿紧唇瓣,望着长长的发丝盘在头顶上,而且整个脑袋都被金光闪闪的发饰点缀起来,很是无语地叹了口气,这要是让她顶上一天,那不是要她命么?那么重,走路都不方便,真不知道古代人是怎么想的,不过为了不在众人面前给宫墨遥丢脸,她只能乖乖佩戴了。

随着络绎不绝的马车进入皇宫,越来越多的四方人都集聚在一起,放眼一看,整个宴场五颜六色,身着什么颜色的人都有,而潇瑶也已经跟着宫墨遥坐了好几个时辰,她想啊,可能以后这种类似的宴场会很多。

终于,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潇瑶忍不住挪了挪屁股,倾身在宫墨遥耳侧嘟喃了几句,便笑着离开了,她是真的受不住这种气氛,不能说话,不能吃东西,更不能随意走动,自然是受不住的。

潇瑶的性子,本该是活泼开朗的,不该被如今的身份束缚。

她急匆匆地给宫墨遥塞了个要去上茅厕的理由,此刻还在侧殿里给大音和二音发牢骚,这不,大音和二音正催着让她赶紧回去,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宴会便要开始了,况且各国的使者都到了,她这个占据未来皇后的位置要是不在,那就不好解释了。

曲楚的名誉,可不能被她一时的不快而丢光吧!后来她还是屁颠屁颠地回了去。

阿广清了清嗓子,尖声道:"时辰已到,宴会开始!"

说罢,便上来一群身着鲜红长裙的小姑娘,随着琵琶声扭起了舞姿,潇瑶也顶着沉沉的发饰可怜兮兮地看着,宫墨遥裹住她的小手捏了捏,似乎在安慰,潇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种小事可难不倒她,想当年……呸呸呸,还想当年,怕是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哦。

俗话说英雄不提当年勇,不过她只是想提一下她当年可是在大雨之中站了一天的人,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她。

嗯哼哼,就是这样的。

忽然,一股炽热的目光让潇瑶打了个寒颤,她不敢把目光乱放,这种炽热的感觉,就好像一名猎人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猎物一般,好似这只猎物在下一刻做出任何一个动作就会被逮去,她一动不动地怔着,宫墨遥有些担忧地安抚她。

"不舒服?还是不适应?"

潇瑶摇头,朝着男人笑了笑,也就在此时,英娘将被裹成球的小家伙抱了出来,众人拉长脖子想一瞅这位皇子的容颜。

自然是一只玉雕的小白团,小皮球大大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终于把目光放在潇瑶身上,张口就喊了声:"娘…亲~"

潇瑶抿唇轻笑,伸手抱住英娘递过来的小皮球,哎呀,她儿子真帅啊!虽然暂时驾驭不了紫色,不过嘛,还是挺养眼的。

"那就是小殿下,长得真好看……"

"嗯嗯,要是我也能为皇上生一个,那该多好啊……"

"真想揉一把……"

下边的妇人姑娘们率先议论起来。

"皇上,小殿下真是继承了您与皇后娘娘的美貌,日后定会为曲楚带来福气。"一名小宦官溜须拍马道。

潇瑶虽觉得这个人的话说得太夸张,不过很中听啊,嗯嗯,她也发觉她家小皮球继承了她和宫墨遥的美貌。宫墨遥勾唇道:"阿广,赏!"

诸位大臣:“……”这也能行,于是乎,众人便开始跟着说小殿下怎么怎么英俊,怎么怎么好看,然后,额…宫墨遥全赏了。

潇瑶扭头盯着一脸乐呵的某皇帝,问:"你小金库很有钱?"

"没有!"

"那你还那么大方!"潇瑶气急败坏地哼道。

宫墨遥捏住小皮球的脸:"那也值得呀!是不是呀小皮球。"

"呀……"小家伙似乎也同意他老爹的话。

潇瑶:"……"居然站同一条线上了,好吧,他俩爷崽想咋就咋吧!

歌舞结束,紧接着便是小皮球抓周,阿广命人把抓周的物品呈上来,见状,众人也期待地仰头紧盯。

英娘本想抱着小皮球过去的,不过潇瑶执意要自己抱过去,她托起小家伙的小身板,一步一步稳当地往周台走过去,把小皮球放上去,她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笑眯眯地看着小皮球会拿什么。

只见众人屏住呼吸,紧紧地凝视眼前这一幕。

小皮球被放在台上,先是一愣,然后干瘪着小嘴看着潇瑶,众人还以为他要爬回去,不过小皮球并未,他见娘亲指了指他身后,于是乖乖地扭身爬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了许多小玩意儿,小皮球很仔细地扫了眼,又扭头看向宫墨遥。

"爹……"

很清脆的一声,把宫墨遥都喊懵了,他儿子终于喊他了,不错,不错!

潇瑶欣喜地看了眼宫墨遥,示意他赶紧下来,当然,不用潇瑶示意,他本就打算下来,宫墨遥站起身大步便周台走过来,小皮球便一手握起木剑,一手提起兵符爬向宫墨遥。

有臣子惊呼道:"这,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

他弑父二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身侧的人呵斥了一声:"你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闭嘴吧你!"

不用那人说,众人都看懂了小殿下的举动,这个小殿下该是想拿剑指着皇上,那就不得了。

小气球用尽吃奶的力气爬到宫墨遥脚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拽着他老爹的腿爬起来,咿咿呀呀地哼着,好像在让宫墨遥教他一般。

男人挑了挑眉,笑了,低下身躯拿起地上的木剑放入小皮球手中,教他耍了起来,众人这也才明白过来,小殿下以后是想要奔赴沙场,报效国家。

耍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小皮球终于累了,径自放下木剑,挥着小手扯着宫墨遥的衣袍,不知道他要做啥的某皇帝把小皮球抱起来,还未反应过来,侧脸就传来一股湿润的触感,是小皮球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家伙似乎还很高兴地抱住宫墨遥的脖子,又往另一边吧唧亲了一下,咧嘴露出两颗小牙齿笑了。

抓周也告了一个段落。

气氛本来还好好的,但是就是有人想要作死,在这种场合问不该问的问题。

"皇上,微臣想搞清楚一件事,民间一直流传着关于娘娘的流言蜚语,说娘娘没有一点女子家的大方贵气,也没有女子该有的琴棋书画,这是不是也可以说娘娘并没有受到过多的教养?"

说话的人潇瑶认识,好像是一位少将军来着,之前她给宫墨遥送吃食的时候见过这个人。

"皇上,皇后娘娘息怒,小儿,小儿今日身体不太舒服,正在胡言乱语。"少将军的父亲扯着他的儿子正要往地下跪。

"爹,淳安并没有胡言乱语,而且这只是从民间传来的,并不是淳安所说,淳安只是想确实一下罢了,如果皇后娘娘……"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女子的大方贵气,琴棋书画就是没教养?"潇瑶抬手托住下巴,笑了。

"是!"李淳安郑重地点头。

潇瑶缓缓站起身朝宫墨遥低喃了几句便又问:"李淳安是吧!皇上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少将军,那么我问你个问题。"

她没有自称本宫。

李淳安点头:"你问。"

众人也跟着竖起耳朵,就怕一个走神没有听见。

宫墨遥也没管,这事潇潇能解决。

"如若你军昨日与敌军大战,溃败!也假如你军仅剩百号人,且敌军没有打算放过你军,你军也伤痕累累没了士气,而此时供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投降。"

"第二,拼死低抗!你怎么选。"

李淳安嗤之以鼻,道:"作为一名曲楚武士,我绝不允许我军投降,就是说战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光荣,我曲楚就不该有逃兵这样的败类。"

潇瑶抚着下巴,问:"所以你选择拼死抵抗?"

"是!"

张大人也同意李淳安:"如果是微臣,微臣也会选择拼死抵抗,曲楚的武将,没有怕死之士。"

当然,没人会选择当逃兵,反倒是潇瑶,选了与众人不同的选择,李淳安等人问为什么,她莞尔一笑。

"你是人么?"

李淳安忽地涨红了脸,怒道:"娘娘为何骂人?"

潇瑶一愣,伸手拍了拍脑门,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骂你,我是问你是不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人。"

"当然是!"

"那他们的,那百号人呢!他们是不是人?"潇瑶的问题把李淳安问住了。

他支支吾吾道:"他们当然是人!"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上百号鲜红的生命跟着你一起陪葬呢!你也说了,他们是人,不是神,他们没有刀枪不入的身躯,他们与你只是凡夫俗子,普普通通的带有情带有血的人,那时的他们已经伤痕累累,筋疲力竭,你为何不赌一把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或许在你投降于敌军之时,援军来了呢!曲楚的武将不该当逃兵,我不反对,他们坚定着一颗赤诚之心固然好,但有时要根据不同的事情做出不同的分析,一个城,一个国家可以少那么几个人,因为即使没了那几个人,这个国家的人民依旧要继续生活,没有人会因为少了这几个人而感到惋惜。"

"但是,如果一个城,一个国家没了镇守的士兵,没了指挥的将军,那这个城该怎么办,这个国家去哪里寻那么多的士兵,乡下那些佝偻的老头,还是城里那些大腹便便的商贾。"

突然,所以人都安静了,李淳安也静静地低下头去,不知如何反驳。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已经战死的将士家里有着等待他们回家的亲人,可能是他的娇妻与孩子,也可能是他年迈的父母亲,你真忍心看着独留空房的亲人一辈子在等待他们的英雄回家,然而一辈子也等不了了,你为何不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你家里还有哥哥姐姐,你死了没关系,但是他是他家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他死了,他们都死了,谁来支撑着这些人活下去,你么?你又何德何能,他们都死了,你又凭什么活下来呢!"

李淳安哽咽了一下,低说回答:"那我就跟他们一起死就可以了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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