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灰色的雾气舔了舔舌头,渐渐幻化成一个两米高的男人,头上尖尖的犄角格外引人注目。
“你是说,有着一位魔鬼之王教导过你?”男人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葛温。
男人的下半身仍然是烟雾,他绕着葛温转了好几个圈,在空中任意变换着形态,脸上的笑意满是嘲讽。
“醒一醒,魔人,魔人大帝的由来,你们应该心里都清楚。”男人的语气高傲并且不容置疑,他挥了挥手,灰色的雾气在冰天雪地中幻化出一间木屋,对葛温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葛温可不会进去,双手握住了黑色大剑,小心谨慎地准备着防御男人的攻击。
当然,如果初火还能够使用的话,葛温现在已经将初火附魔到剑刃上,用燃烧的黑色大剑不分青红皂白砍个痛快了,管它这团雾气有多诡异。
“对我放尊重一点,贱种。”男人试图微笑,但是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五官已经逐渐扭曲,变得坑洼不平。他重新挥了挥手,木屋随之消失,周围仍然是一片冰天雪地。
“你的火,和其他家伙不一样,”男人通过葛温瞳孔中倒映的自己,慢慢矫正了脸上的五官,“把它交给我,我让你成为一位崭新的魔人大帝。”
“你将掌握整个魔人种族的生杀大权,你想要的,你不想要的,你憎恨的,你热爱的,全都归你处置。”男人循循善诱道。
“魔人已经沉寂太久了,”男人遗憾地摇了摇头,指了指白茫茫的天空,“五百年前我的一个同伴,他太急躁了,没有完全恢复力量,就着急纠集了一帮魔人,跑到极北深渊的上头,被地表的人类打了个七零八落,自己还被抓走了,至今杳无音信。”
“因此,魔人仍然生活在这一片天寒地冻的环境里,接收着严寒的拷打,暴风雪的侵袭,死亡和绝望无处不在。”
“植物,不存在的,你们的食物来源仅仅是靠着在极北深渊的原始猛兽,”男人假装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们几乎没有任何的机会杀掉它们,所以你们还是选择了……吃人。”
“就不想改变这一切吗?我可以给予你足够的力量,只要你不要太急躁,让我们慢慢积累实践,上面的家伙们全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男人的声音萦绕在葛温的耳边,像是美丽少女的温馨情话。
葛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着看傻子的眼神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然后慢慢后退。
但随着葛温每后退一步,男人脚底下的烟雾也会涌上来,和葛温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暴风雪仍然在继续,似乎永无止境,拳头大的冰雹砸在了葛温的脸上,让他不得不单手持剑,用另一只手阻挡天空中的骚扰。
“你怎么没有抗寒的工具?”男人有些疑惑,他终于发现了葛温的不对劲,“你的穿着看起来……有些诡异,你的口音……你的长相……在这种地方,你怎么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你来自哪里?”男人的脸上失去了笑容,语气开始变得不再友善。
“罗德兰。”葛温扭了扭脖子,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听这个家伙念叨了。
“我并不是你所说的魔人,鬼东西,”葛温朝着灰色雾气凝结而成的人类说道,“想要动手的话,尽快吧。”
男人歪了歪脑袋,他的手臂顿时变成了一柄灰色雾气构成的利刃,似笑非笑地看着葛温。
“地表上的人类吗……”
“怪不得行为举止都这么的奇怪,见到我也没有什么反应。”
“那你听说过我吗?或者说,在书本上见过我吗?”男人期待地问着葛温,也不着急用着刚刚凝结出来的利刃进攻。
“斯哈……”葛温深深吸进了一口冷气,将能够调动的初火力量全部转移到了黑色大剑的身上,已经准备好了背水一战。
他原本不会这么莽撞,但是葛温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没有初火的力量,他根本没有机会伤到面前诡异的灰雾男人。
但是能够使用的初火,实在是太少了。少到了只能够用来附魔黑色大剑的程度。
葛温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初火的力量会在这里被限制,王魂得不到完整的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被雪藏,对待面前的家伙还得如此的小心谨慎。
“看看我的样子,看看我的样子。”男人的形象渐渐扭曲,化作雾气散去。
灰色雾气渐渐凝结成实体,暴风雪在刮到它黑色的皮肤上时就在顷刻间被吸收。像是镰刀一样的庞大利爪拖在雪地上,强壮得如同深渊领主的大腿微微弯曲,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弓箭。
头顶的犄角有着隐隐的灰色雾气在涌动着,它的身体也猛然间膨胀起来,原本高大的葛温与它相比,就像是暮色森林的灰狼和卡拉赞的馆长站在了一起。
它的血盆大口里伸出了一根猩红的舌头,卷进了一些雪花,喉咙鼓动,将冰雪吞入了腹中,对着面前的猎物已经垂涎欲滴,迫不及待了。
而葛温则是一脸冷淡地看着这只形似异形的恐怖怪兽,等待着它的攻击,准备后发制人。
“是不是觉得很冷?”它踩着轻快的步伐,再一次绕着葛温行走着。
“因为伟大的魔鬼之王出现了,亲爱的孩子,这个世界的怨恨化身,出现了。”
“你身上的火跟那些魔人不一样,你的火非常的好闻,”葛温面前的魔鬼之王暂时停下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来没有尝到过这么美妙的味道。”
“我说的话,听起来很张狂对吗?”魔鬼之王歪了歪脑袋,看向葛温,询问着答案。
葛温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魔鬼之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在说话,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一阵剧痛,葛温低了低头,发现一根象牙猛地洞穿了自己的腹部,温热的鲜血四处溅射,落到地上,被严寒所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