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虎仰起头,继续回忆他二姐夫,大厅里异常安静,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突然,李金山说道:“好了,他娘舅,我的王大护法,不要再说故事了。我大表哥迷恋上了那门子邪术,确实不好,确实难以启齿。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又何必再提起?今天的故事说的够多的了,你们说了一夜,我在这里站了一夜,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兄弟,也该说说我的事了。”
王飞虎:“李大护法,您误会了,我今天绝对没有诋毁你表哥,我二姐夫的想法,仅仅是在陈述历史,这也是我二姐临终前的吩咐,把我二姐与我二姐夫的爱告知天下,告知世人。”
李金山:“爱?一场有预谋的爱!爱江山吧!你二姐怀孕了,我敬天表哥是跑去瘦西湖边上的望湖楼去喝花酒去了,可是,跟谁去的,跟随第一次去的,我都查了。第一次是怀德堂来了人,他们一时兴起跟你们明理堂副堂主,也是你的副堂主飞毛腿纪暮羽去的。还有,像你二姐那样会未卜先知神鬼莫测之术的人,我敬天表哥经常跑去望湖楼去喝花酒,她会不知道?”
王飞虎:“你真的冤枉她了。我二姐怀上二公子景铄后,反应特别重,王神医说需要静养保胎,她一直深居简出,很少见外人,对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李金山:“一个能洞察天机的女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将近一年不问世事,告诉鬼相信!”
王飞虎:“这是事实,所以我今天要讲我二姐的故事。”
李金山:“我是没有心思听了,更没有体力,我的屁股疼得要命,我也没有耐心听啦。你说的那一套,我也不相信。就算你姐姐在房里保胎不问世事,当她第一次听到我表哥和四个貌美如花的女徒弟躲在汶河巷的老宅里修炼房术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异常的冷静,只说了一句话:让万家人处理。”
王飞虎:“是我大姐夫的手下小九子发现的,他把这件事报告了我大姐,我大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火爆三丈,立马拉着我去找我二姐,我二姐只知道哭,一个劲的哭。我大姐说让我带几个人去把他抓回来,我二姐说‘敬天信念邪术,是心智入魔,不能动粗,万一不慎会出大乱子。漕帮刚刚安定,不能再内讧了。这件事我们王家,乃至整个扬州明理堂都不能过问。’让我去找当时的大护法万一飞,万敬天的父亲,你姨夫。请他出面把帮主万敬天劝说回来。”
李金山:“我记得你来找我姨夫时是这么说的,我就站在边上。我清楚的记得,你反复强调我敬天表哥信念邪术,是心智入魔,不要动粗,要想尽办法把他劝说回来。我们上上下下几十个,我父亲、母亲、大姨、姨夫、外婆、外公以及他爷爷奶奶,以及他原来堂口里的老兄弟天天轮番到汶河巷的老宅去,站在他修炼的主屋外面与他苦口婆心的谈心,开导,费尽口舌,他就是不肯跟我们回去,他始终坚持要在那里修炼,他说他要修炼绝世武功,等他练成了他自然会回去。”
李金山停了一会,环顾大厅,看着人们静静地看着自己,说道:“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计划好的。”
王飞虎:“这可不能瞎说的。”
李金山:“瞎说?哈哈哈!我们这样天天去劝说,万家人丢尽了脸面,我姨夫逼得没有办法了,责问他‘难道你帮主也不想做了?’我表哥回了一句‘是的,我不想做了,只想在这里修练武功,过快活似神仙的日子’。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中午,下午你父亲就要求召开长老议会。我一直奇怪,四大长老怎么这么巧正好都在扬州,还都有空!”
王飞虎:“这可不能瞎说的。这真是一个巧合。那天,我也记得很清楚,我正在我父亲那里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理,你姨夫和你一起来了,气呼呼的说‘老哥,我管不了了,一个女婿半个儿子,你做主吧,我不管了。’我父亲问他‘什么事啊?’你姨夫说‘你家女婿说帮主不想做了,只想在那里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我父亲说‘怎么会这样?那可怎么办?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帮自然也不能一日无主,帮中的许多事务都压着,等着处理。’你姨夫说‘要不把他废了,立你家儿子飞虎。’我父亲说‘万万不可!还是开个长老议会,听听大家的意见吧,再看看怎么办?’金山兄弟,我的李大护法,当时是这样的吗?”
李金山:“是的。没错!”
王飞虎:“那好了,这有什么阴谋呢?”
李金山:“没有阴谋?你们让我去传信,结果发现其他两个长老都在瘦西湖边上的望湖楼喝花酒。会议很快召开,也很顺利的按照你们事先设计好的程序进行,大家一致通过,我表哥依然是帮主,你二姐还是帮主夫人,可是我表哥的风云令由新设立的风云令掌使掌管,帮中的所有大小事务都需要向你二姐汇报,各堂口见风云令行事。天大的阴谋啊!”
王飞虎:“兄弟,再次提醒你,一些话可不能瞎说的!”
李金山:“我瞎说?”
王飞虎:“当然!”
李金山:“我问你,我表哥在汶河巷的老宅修炼房术,你们让我们好言相劝,一个多月,我们万家丢尽了脸面,你们不管不问。那天会议一结束,你和你大姐夫立马带人去把那里给抄了。想动手为什么不早点?”
王飞虎:“那是长老会的决定!你姨夫也表决同意了的!”
李金山:“既然同意了的,你们去也去了,为什么还在外面等了一个下午,等到我姨夫去把他们在床上揪下来?结果,结果……”
李金山哽咽了,留下了两行清泪。
王飞虎:“我们不好意思进去,因为他毕竟还是帮主。你姨夫冲进去的时候,你表哥正在床上和一个女子做那事情,你姨夫一把去抓那个女子,不想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了飞了出来,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上。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就是这样伸手一抓,没有用一点内力,不想,不想……”
王飞虎也说不下去了。
李金山擦了擦两行清泪,继续说道:“一切都是阴谋!还有,两个长老都在瘦西湖边上的望湖楼喝花酒,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王飞虎:“不要冤枉人,他们和谁一起喝的呢?”
李金山:“淮安怀德堂的几个老人。”
王飞虎:“谁召集的?”
李金山:“怀德堂的老副堂主马庭轩。”
王飞虎:“谁做的东?”
李金山:“我姨夫家的管家万祈福。”
王飞虎:“那好了,与我们王家毫不搭界,为什么还要摊上我们?”
李金山:“当时我也没有觉得奇怪,觉得很自然,怀德堂老副堂主马庭轩过七十岁生日,管家万祈福请他们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我后来想想,他们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即使过生日,何必要去那种地方?”
王飞虎:“为什么不能去啊?”
李金山:“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干什么?俗话说男人七十摸摸,八十抱抱,九十想想一笑过百年。只怕他们有想法,没办法了,何必花那冤枉钱去那地方找乐?”
王飞虎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多疑了?也许你到了那个年纪才会知道,老人家在那里其实比我们更能找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