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赵灵双眼无神的念叨了一遍这句话，呆滞的抬头望向刘悠儿，眼中还带着的泪让刘悠儿有些心疼。
“你为什么在这？”
她缓缓站起身，直面刘悠儿。
“你不是在到处杀人取乐，为什么在这？”
刘悠儿听到这句话，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收起了眼底的情绪。
“以你的能力，从赵峰那个普通人手中救下我爷爷完全没问题，你是故意看着他死的吗？”
“你不是都已经认定了，为什么还问”
“认定？呵～”
赵灵见刘悠儿转身，一把抓住她，指甲插入刘悠儿的皮肤，看见那里面流出的黑色血液，眼中充满恨意。
“原来是真的，呵，我就说，自从你来了就发生那么多事”
刘悠儿身子僵硬了一下，没再讲话，因为她确实无法否认，可她的沉默也让赵灵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见赵灵低下头，缓缓松开刘悠儿的胳膊，擦去眼泪，将赵司令的尸体背起来，径直走下台去，正好和过来的楚泽碰上，却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刘悠儿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不自觉上前一步，突然想到什么，还是止住脚步向刘心璇原先的地方看去。
“跑了？”
她看着爬在那如烂泥的赵峰，眼神一暗，狠狠踩在他的背上。
“怎么样，棋差一着，又被女儿抛弃的感觉？”
赵峰吐了口血，狠狠看向刘悠儿的脸。
“总比你好，被利用，害死自己家人要强！哈哈哈哈”
“哦，那你的家人，现在又在哪呢？”
刘悠儿看着赵峰眼中深藏的恐惧，冷笑一声。
“别……”
“砰”
一脚踩下，刘悠儿看着脚下的头变成一摊碎泥，红白相间的东西粘在自己鞋上，心中舒畅无比。
楚泽看着刘悠儿嘴角的微笑和眼中的寒意，第一次觉得有什么失去掌控，有些东西，其实早已改变。
与此同时，刘悠儿正好转头看向他，对视的瞬间，即使他面无表情他也知道，他的无力已被看透。
而刘悠儿也知道，自己想要的，得不到了。
她正在离变成真正的丧尸，越走越近。
“是她！她就是视频里那只丧尸！”
“什么？救命啊！”
“啊，怪物进来了！！！”
“快跑啊！”
刘悠儿静静的接受这些或畏惧，或恶心，或嫌弃的目光，看着他们恐惧逃窜，冲着楚泽灿烂一笑，转身面色平静，吃下解药，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从今以后，她不需要再担心身份被看穿，担心被人类围攻，她的对手，就是全人类。
“我走了。”
她停顿了下，头向后微转，没有得到回复。
无所谓了，既然早晚有一天要彻底变成那些怪物，那在这之前，继续解决她要解决的事吧。
楚泽看着刘悠儿离去的背影，只感觉自己此时好像处于水底深处，完全呼吸不上来。
“放她走？不后悔？”
诸葛看着楚泽那副淡漠到极致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赵司令的事我会解释给灵儿，他之前就已经癌症末期，强弩之末，主动提起这个计划，清扫基地……”
“你解释去吧，别叫她找她麻烦就行。”
这个她，诸葛自然知道是谁，叹了口气。
“好吧，我去看看灵儿，你，处理基地的烂摊子吧。”
他说着，转身离去。
楚泽只是那样看着刘悠儿离去的方向，和石雕般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和士兵一起离去。
刚才刘悠儿不顾他反对，坚持杀了赵峰的样子，成功打醒了他。
聪明如他，早就知道一切无法挽回，不过在自欺欺人。
他努力帮刘悠儿抑制病毒，可实际上，刘悠儿杀了那么多人，根本原因并不是病毒，是因为她自己。
病毒虽然在缓慢渗入刘悠儿的大脑，让她丧尸化越来越完全，可实际上，如果刘悠儿不想杀人，那么她就不会杀。
这一切行为，不止是因为病毒让她变得凶残冷漠，还因为，她在做她认为正确的事。
想害她的，杀
妨碍她的，杀
抢夺物资，杀
实际上，过去那个她早就死了，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刻。
他知道，刘悠儿做的在这末日，是正确的，不被杀，就只能被杀。
可他还是一直通过各种办法，试图让刘悠儿转变，变回过去的样子，相信自己会保护好她但其实不过是幻想。
现在的这个她和自己喜欢的那个她，只是同一躯壳的两个人，现在的她，就是真实的她。
之前，他也许还能坚持和刘悠儿一同离去，可现在。
想着赵司令中着毒说不出话，硬撑着在他手上写下的字。
“保护基地”
他轻握了下拳，那粗糙带着些粘腻的手感记忆犹新。
一切，已成定局。
另一边
赵灵背着“爷爷”，眼泪一滴滴掉落，突然觉得背上有动静，步伐一滞。
“爷爷变丧尸了？”
这是她第一个反应，急忙小心的将背上的人放下。
“哎呦”
年轻的声音从“赵司令”口中冒出。
赵灵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尸体”坐起来，看向她，眼神和爷爷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
“轩漠？”
只见轩漠从地上爬起来，把一个小药丸塞入口中，又在脸上擦了擦，露出了原先的样子。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但我有些忙，就先走了，叫他给你解释吧，白白。”
“呼～”
风声大作，让赵灵眼睛一眯，同时，轩漠也消失在原地。
“你给我回来！！！”
“灵儿。”
赵灵转身，期待的看着诸葛，激动的抓住了他胳膊。
“到底怎么回事？我爷爷，我爷爷是不是没死啊！”
诸葛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眼神游移了一下。
“跟我来吧。”
赵灵听着他语气有些不对，但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呢？
可当她看到这个情景时，还是心疼不已。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老人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过一会儿，又变成了紫色，甚至还有时候皮肤变的一片透明。
“司令中了毒，解药正在研究，只不过还需要些时间。”
她低头冷静了一会儿才默默道：“我只想问，当时把我派出去，是为了……让我保护不了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