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大连市区,这个时段任何街道上都是人来人往,每一班公交车都挤满了人,甚至连出租车都是亮着“载人”的灯。现在正值下班的高峰期,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从工作地点往家里返回,享受家人的温馨和亲情。
还有那些不上晚自习的小学生,一个个的像是从笼放出的鸟,背着书包满脸笑容的走上回家的路。有时候,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很是让人羡慕,他们享受着九年义务教育的政策,没有升学的压力,也没有工作的压力。
只是,有个看上去既不像小学生也不像成年人的男子并肩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左边一人个头挺高的,目测超过了一米九;间一人个子又比较矮,可能也就一米左右,在北方这种人常常被戏谑为“长残了”;右边那人身高在两人之间,大约一米八,头发留得很短,短得和光头没什么区别,犹如刚刚放出来的人一样。
这人应该是学生,从他们走路的去向来看,应该是要前往育英学,可是他们身上穿着的又不是育英学的校服,那么他们去育英的目的何在?
再往前走两百米,就是育英学大门了,眼下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离上晚自习还有一会儿,因此大批学生也出现在学校周围的商店附近,看看有没有需要购买的物品。
育英学的学生们对这个“奇装异服”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地盘”并没有太多惊讶,也许他们是来找人,也有可能只是顺道路过,无需奇怪。
个人之间随意的交流着什么,同时脚步也不停的走向育英学的一号校门,走出了没多远,就听到高个男生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叫唤:“哟!这不是育英学足球队的两位美女吗?”
两位美女——也就是王诗晗和周莹正站在一家商店外面,听到有人在说她们,转头看去,只见个身高差异巨大的男生走了过来,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周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足球队的?”
人没有回答,高个子男生笑道:“我不但知道你们是足球队的,我还知道你叫周莹,是球队的经理人;你身边这位美女叫王诗晗,是球队的随行记者,为球队拍摄照片。我说得对不对啊?”
周莹和王诗晗对视一眼,两人眼都充满了疑惑。到目前为止,记者从来没有对她俩进行过采访,她们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在任何杂志上,也不知眼前这个人怎会知道她们两人的姓名的。
那位“光头”看着两人,冷声冷气的问道:“张述杰在哪里?”
听他的语气这么冷淡,哪像是在问人,更像是一种命令:我问你,你就必须回答的命令。
对方语气不好,两位女生心里也不高兴,周莹理都不想理他。王诗晗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们都是球队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又没比赛,我有我的事,他有他的事,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王诗晗越说越来气了。
高个男生嘻哈说道:“看不出小妹妹脾气还挺大的。”
光头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是女生,我就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这光头佬,看来不是个善茬。周莹头一昂:“你还想打人了不成?来啊,动啊!反正我们也打不过你,就让你这个大男人尝一尝打女孩子的荣誉感!”
光头话是那么说,也不可能真的在育英学的地盘去打两个女生。况且周围也逐渐的围了些学生来围观,事情传了出去,他脸上也挂不住。再说了,事情的起因也是他先不冷静的。
那个矮个子的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像个哑巴一样一直闭着嘴。
王诗晗和周莹当然知道张述杰在哪里,不仅如此,还知道严涛、刘方和潘永成在哪里。今天球队没有训练,他们也约好一起出来逛一下。本来刘方和潘永成作为高学生是没闲功夫出来,不过今天两人的作业完成得早,也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这四个男生加上熊魁一共五人,就在两位女生身后的这家商店里,这店铺专门卖一些球星杂志、写真、海报等小东西。这五人走到了最里边,周莹和王诗晗觉得人太多,太拥挤,就没有进去了,在外面等他们出来,却不料遇到了只讨人厌的苍蝇。
商店很狭长,张述杰等人在最角落处找着自己喜欢的球星杂志,因店里人多,说话的声音也大,所以一开始他们都不知道两位女生在外面遇到了麻烦,直到发现店里的人都看向了门外时,才决定出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王诗晗,周莹。怎么了?”张述杰最先走了出来,严涛和刘方、潘永成、熊魁也出来了。他们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王诗晗笑笑:“没事。你们选好了吗?”
张述杰摇了下头:“没有。”看了个闲杂人等一眼,又问王诗晗:“你们和他们认识吗?”
“从来没见过。”
“哦?”张述杰把目光移到移到了人脸上。他在想:这个家伙会不会是窥视王诗晗和周莹的美貌,想占点什么便宜?
高个男生看着他,脸上还是带着那种让人很讨厌的笑容:“你就是张述杰了吧?”
“对。”
“很荣幸见到你,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和我身边这两人来自圣鼎一高,我们都是足球队的。”
张述杰顿时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最终要找的人不是王诗晗和周莹,而是他。
高个男生看向王诗晗,笑道:“小美人,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张述杰在哪儿吗?看这场面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骗人可不好玩儿。”
王诗晗已不想再理会了。张述杰说道:“这就是你的‘自我介绍’?就只告诉我你们是圣鼎一高足球队的?尊姓?大名?”
高个男生刚要说,刘方却插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你叫董科,是圣鼎一高的主力后卫,今年读高了。这个矮个儿叫侯少清,高二,位置边锋;那个没什么头发的人叫雷平,是一名技术型的后腰,也是高二的学生。我想我没有记错吧?”
人听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已经承认了他的话。董科看着他:“你……是不是叫……刘方?”
刘方笑说:“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想不到你会认识我。”
“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他叫严涛,高一新生,育英学的后卫,而且是绝对主力;他叫潘永成,和你一样念高,可以打前腰,也可以打场;他……”
董科指到熊魁时,说不出名字了。
熊魁说:“我不是校足球队的人。”
董科不再管他,对张述杰这四个校队的人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是找你们的。再过不久,我们两只球队就会遇上了。”
张述杰却说:“遇上你们又怎么样?如果你们是来探查的敌情的话,那你们就会很失望了。”
“n!”董科摇着指头:“我们根本不需要探查你们,因为我们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把你们调查得非常清楚了。你们每一个人的特点,我们都了如指掌。”
张述杰嘲讽道:“弄得这么仔细,不去做公安人员真是国家的损失。”
董科装作没听明白,只是对他说:“我们来这儿,是想给你一个警告。”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一向只听劝告,不听警告。”
“劝告也好,警告也罢。张述杰,两天前你在《少青杯》的记者面前说过,说不管对是铁人还是圣鼎,你们都会获胜。我没有乱说吧?”
“我是说过,那又如何?”
“你对铁人学说了什么,我不想管。我只是很在意你藐视我们圣鼎足球。”
张述杰嘲讽般笑道:“这个星期六的比赛我们球队是和十踢,再说我们和你们碰面之前还要先踢过关阳学和铁人学,他们都不急,你们圣鼎一高倒是急着找我来了。”
董科说:“因为你的话太过嚣张!我们圣鼎足球队已经忍无可忍了!我们曾经拿过全国冠军,夺冠次数全市第二,全国第!你们育英学连全国大赛的球场都没见过,拿什么赢我们?就凭你们逼平过新光学?笑话!”
“原来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炫耀你们的过去?”
“我们来找你,是来灭灭你的威风。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任何进球的会!”
张述杰双插在裤兜,半眯着眼:“很好,有志气。可你拦得住我吗?”
“我会把你防得毫无脾气!”
“你如果是认为足球场上仅用身高就能防得住一个人,那么我劝你还是去打篮球。”
光头佬雷平拉了一下董科:“何必跟他们废话?到时候我们踏着他们的尸体进入全国大赛,他们就知道哭了。”
严涛瞪着双眼:“就凭你?怕你没那个本事!”
“我不想和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讲话。”
“我也看不起你这种像劳改犯一样的蠢货。”
“你他~妈的骂谁蠢货?”
“老子骂你!”
“草!你们育英学的垃圾队员!全他~妈的是些废物货色!”
雷平的这次骂人,使得本就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立刻爆炸,他欲对严涛大打出,却被张述杰伸抵住他的肩膀一挡;董科想帮忙,严涛又往他身前一站,虽说严涛身高不如他,但身体魁梧健壮,可以当两个董科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侯少清还没来得及伸出“援助之”,刘方和潘永成便过来了。这阵势,稍微再添油加醋一番,肯定是会打起来的。
打架对于这些校队队员而言,绝不允许。一旦被校方知道,轻则记过重则开除,这些队员们都清楚这个道理。但他们都太年轻,在对方欺负到头上时,当对方开始骂娘时,血气方刚的他们再也忍受不了了。
不要说这些少年,就算在世界足坛,也有很多大牌球星在忍无可忍时做出类似之事。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今年的德国世界杯决赛,法国和意大利的那场比赛里,意大利后卫马特拉济用污秽的语言问候了齐达内的家人,这位法国天王一头撞倒了马特拉济,他自己也被红牌罚出了场外。
齐达内是什么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够冷静的事?不久后人们知道了真相,他们没有责怪获得红牌的齐达内,反而是对马特拉济口诛笔伐。身为球员,为球队的利益着想是必然的,可是球员也是男人,在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母亲受到攻击的时候,男人就应该要站出来!
雷平的言语已经侮辱了育英学全体队员的家人,这也引起了张述杰等人的愤怒!大庭广众之下,无辜的母亲被骂,换成谁都忍不了这口气!
董科一看这情形对自己这一边不利,要真打起来了,他和严涛这个大个子应该在伯仲之间,张述杰和雷平也是不相上下,可是侯少清就会在刘方和潘永成里吃亏,何况对方还有一个熊魁呢。
而在此时此刻,张述杰和严涛真的有想打人的冲动了!
董科也灵,大叫一声:“想打架吗?校队队员打架那可是面临被开除的后果,你们想清楚一点!”
张述杰稳住了气息,暂时还未动,只是先拦住了他们。王诗晗拉住了他的臂,他回过头,见王诗晗向他摇了摇头。周莹也在拉着刘方和潘永成这两位队长,劝他们尽量不要打起来。
张述杰放下了抵在雷平肩膀的右,他看到这人悄悄松了口气。如果真的在这里打架,董科和他的同伴没有便宜可占。谁敢保证这些围观的育英学学生不会趁乱帮忙?谁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包庇自己校队的队员?
张述杰指着董科的鼻子,一字一字的狠狠说道:“你他~妈的给老子记好了,和你们的比赛老子不但会进球,还会狠狠的羞辱你一番,让你无地自容!”
董科也老实了一些:“好啊,那我就等着了。我们走!”
他带着雷平和侯少清走了。严涛看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个杂碎!”
刘方说:“何止个,还有一个没有来。是他们球队的前锋,也不是个好人,圣鼎一高很多人的名声都不好,他们四个只是其一小部分。”
张述杰问道:“队长,你怎么对他们学校的事了解得那么清楚?”
“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回学校里,一边走一边说吧。”
于是一行人往回走去,听着刘方为他们讲解事情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