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算得上是真正的微服出巡,结果就是在城门处被守城门的给拦了下来,要检查车辆,车上都是兵器铠甲怎么能随便让他们检查。
好在薛越跟着,将守城门的兵卒叫到一旁说了两句话,就被放行了,随后一行人在寿春城绕拉两圈直接去了县署。
来到县署时,李斯已经在县署门口等着了,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熊元还以为是薛越在城门口处漏了踪迹。
后来才知道,薛越在城门口处只是认出了守城门的人是锦衣卫的密探,说了几句暗语而已。
而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显露,是因为自己这几百人的商队队伍太过庞大,引起了李斯的注意,自进城以后,就一直关注着这支队伍。
随后从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一些端倪,再结合熊元之前在下蔡县遇刺的传闻,李斯就猜到了个大概。
因此才有县署门口迎接的事,不过能够对城中掌控如斯,可见这李斯确实不简单。
而且这寿春城的繁华比之下蔡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一路行来没见过一起打架斗殴事件,可见治安非常好。
随后熊元了解到,李斯不比宋玉,宋玉虽然也按照律法办案,但是很多时候对于楚国现有的身份等级制度是维护的,像贵族杀奴无罪这样的法律都是维护的。
因此下蔡县繁华之余治安并不是非常好,而在这寿春,李斯可以说是完全废除了身份等级制度,所有人一律平等,杀人者死,这句话在这一年多里已经深入了寿春人民的心里面。
李斯现在虽然还年轻,但是到底是接触到了法家思想,而且看情况这一年多来执掌一方,对法家思想已经了解比较深刻。
据说李斯刚来寿春时,这寿春作为曾经的阳文君封地,可谓是恶霸欺人,贵族肆无忌惮,就是县尹李斯也不被放在眼里。
李斯利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或拉拢或打压,或离间或胁迫,利用种种权谋之术,将原本勾结在一起的,铁板一块的贵族和恶霸,彻底瓦解。
随后又用了三个多月时间,以及数百颗滚滚落地的人头,让杀人者死的理念深入人心。
自那以后寿春城的治安就出奇的好,作为县尹的李斯都闲了下来,县署的衙役们也是整天闲的没事,寿春城的牢房人也越来越少。
这些都是随后在寿春的两天熊元了解到的,熊元也只待了两天,就返程回了东郢。
果然和计算的相差不大,护送替身的一万人马刚回城不足半天,熊元带着几百人的商队也进了东郢城。
而此时东郢城中各大小贵族,接二连三的往,刚从王宫出来的卜尹府上跑,包括屈景昭三族的族族长在内的公卿贵族都来过了。
烦不胜烦的卜尹最后只是说了句“听天由命”,卜尹在楚国虽然权柄不大,但是地位很高,因此也没人敢过于逼迫。
这么不清不楚的回答,让东郢城的公卿贵族死了无数的脑细胞,只有卜尹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这句听天由命,是说给那些希望熊元死的人的。
卜尹在王宫中压根没见到熊元,而是锦衣卫指挥室邓陵青,以及司宫聂仪给他交代了一番,并带他看了替身的伤。
那个替身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中的毒实在罕见,至今没死就已经算是命大了,这还是熊元交代的天天用参汤吊着,如果一个月内醒不过来,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因此卜尹所说的听天由命,也没有错,只是对象不是楚王熊元,但是这些公卿贵族却会错了意。
普遍认为熊元会有性命之忧,因此很多人都开始有动作了,当然这些人多是些投机之徒,而且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许多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向芈启示好,而且太昊学宫一时间收进来了数百名贵族子弟,这些人也不是来学习的,而是天天围着芈启转。
当然真正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都还在观望中,这些人无不是经历过多次朝堂斗争,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都对这些事情非常敏感。
而此时在平舆候府,数位封君此时正围坐在一起。
“此次行刺出乎意料的顺利,熊元小儿真是自找死路,要去下蔡等地巡视,魏王已经答应,只要熊元一死,就会趁着新君年幼发兵伐楚,咱们几位的封地都在楚魏两国边境,到时只要咱们趁机协助魏国伐楚,魏国伐楚成功后,咱们仍是封君不过是魏国封君。”
平舆君面目狰狞,脸色潮红兴奋异常的侃侃而谈,似乎是已经看到自己已经重回封地了。
“平舆君!在下觉得楚王宫尚未传出明确消息,不宜轻举妄动,而且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似乎太过顺利,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话的是方于君,此人明显是个聪明人,只是方于之地就在薛地不远处,几个月前这方于君也是被熊元二十万大军挟裹而来。
“平舆君,在下忽然想起府中还有花草要修理,在下告辞!”
“平舆君,在下。。。。”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息君、寝君和平舆君,之前就是这三人的儿子,在秦魏两国的蛊惑下,起兵造反的。
“一群胆小鬼,怕是已经被熊元吓破了胆了,真是废物!”平舆君义愤填膺的说道。
“平舆君!也怪不得他们,他们虽然被囚禁在这东郢城,但是还有子嗣后代一大家子,如何能像咱们三个一样已经是孑然一身了,当初我那儿子要是不鲁莽起兵,我又何至于成了孤家寡人,我也不求能够再成封君,只要熊元死了,给我那些死去的孩子一个交代就好。”
说话的是寝君,寝君此时已经是头发花白,言语间也颇为沮丧,已经没什么宏图伟业了,有的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
“两位君上啊!在下此时已经有点后悔了,当初咱们子嗣在封地勾结敌国谋反,这可是大罪,王上以咱们身在东郢并不知情为由,没有株连已是大恩。哎!”
息君此时言语间颇为后悔,毕竟此时息君才四十岁左右,儿子死完了,完全可以再生的,完全犯不着和这两位年近六旬的老头一起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