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山间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直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进,仔细看这支队伍竟然是一群盔明甲亮的士兵。
“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部落所在的山洞了,洞天天气寒冷之时我们都会在山洞中躲避严寒,其他季节,我们就在这些窝棚中居住!”
木守一边对郑和介绍着,一边指着小路旁不远处一个架在几棵树上,像是巨型鸟窝一样的窝棚说道。
不久,郑和等人就来到了木守部落所在的山洞,山洞非常大,蜿蜒曲折,山洞里面与山洞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难怪木守信誓旦旦的说山洞中能够容纳整个部落数百人,还有一些生活物资。
实际上还真是的,这个山洞的入口并不大,勉强能够供两个成年人并肩进入,但是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真是天造地设的人间福地。
也难怪木守部落的人冬天会躲进这个山洞,洞口小,而内部空间大,如此结构不仅能够容纳整个部落的人口,同时也能将冬季的寒风和猛兽挡在山洞外面。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倭岛之上经常有地龙翻身,一旦地龙动静稍大,只怕这个山洞就会全面坍塌,到时候木守部落只怕是会全部埋葬在这里。
不过以后开矿之时,这里倒是可以用来当个仓库,囤积物资,随后郑和在木守部落小屁孩(感觉不起名字一直叫小屁孩,有点不太好……)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个小屁孩所说的山坳里。
打量着四周,郑和看了看地上以及山坳周围的崖壁上,偶尔闪现出的点点银光,不由得心中一阵失望。
这些银色的光芒虽然对小屁孩这样的小孩来说非常多了,但是对于郑和这个,再出海寻找石见银山之前,特意去楚国已有的银矿考察过的人来说。
这种密度的银矿,储量可能并不丰富,此时郑和不由得心里打鼓,自己可能弄错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王上弄错了,但是转念一想,银矿石一般都是深埋地下,这里只是地表,有可能地下有着为数众多的银矿石。
实际上确实是如此,接下来郑和命令队伍在山坳里向下挖掘,下方果然有为数众多的银矿石,而且越向下,银矿石的分布越密集。
此时的郑和兴奋不已,随后略一思考,就决定在山下再起一座营寨,毕竟之前的那座营寨靠近海边,但是距离这里太远了,到这里还需要赶三个多时辰的路。
在这里再起一座营寨,以后将会成为看守矿山的驻军的驻扎地,至于海边的那个营寨以后将会成为看守港口的军队的驻地。
如此安排,郑和和芈将军两人都觉得非常合适,于是当即便开始发动士卒们修建营寨,一个月后,一座比之前的营寨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营寨出现在了山下。
随后郑和和芈将军一商议,郑和带领一艘雄楚号战舰和几艘小船返航,而芈将军则带领着剩下的战舰和数千人马驻守矿山,并在木守部落的指引下,将倭岛上的其他部落抓捕过来,着手开采石见银山。
对于这件事,木守部落是很愿意干的,毕竟在此时的木守部落看来,这些楚国人是来帮自己建立繁荣的社会生活的,毕竟自己部落现在都不住窝棚了,已经住进了茅草屋,而且有了战舰出海打渔,木守部落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不少。
郑和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此次返航,再来之时,所率领的船队已经不是以雄楚系列战舰为旗舰了,而是以华夏系列战舰为旗舰。
虽然来的时候耗时不少,但是返航之时,郑和依靠舆图,指南车等工具,没有再沿着舆图上的琉球群岛返航,而是直接跨越了东海。
也许是郑和在航海上确实天赋异禀,并且在海上真的是气运所钟,运气好到爆,待到再次看到大陆之时,竟然出现在淮水入海之处,这里距离江水入海处的朱方城已经不远了,不过此次回到楚国之时已经是初秋时节了。
本来郑和回到朱方城港口下船以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到朱方城去,给如今的朱方县尹报个到,然后尽快给王上传讯。
但是远远地还没到港口上,就看到港口庞停靠着一艘巨无霸,自己眼下乘坐的这艘雄楚号战舰,在这艘船面前根本就是个玩具。
也因此,郑和这个酷爱航海和新奇舰船之人,在下船以后并没有去往朱方县署,而是直奔这艘大船而来。
来到大船附近,才发现这艘船周围被设置了一道围墙,并且有士兵看守,在远处还能够隐约看到庞大的船体,但是来到近前反而被围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郑和急于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王上极力推崇的“华夏”系列远洋舰船,因此直接就想要闯进去,但是却被门口的士兵给挡住了。
“我是楚国远洋总管郑和!你们连我都拦!”
“大人!小人职责所在,未经允许或者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请大人体谅他一二!”
“里面管事的是谁?”
“回禀大人!是造船研究院的徐橹大人在负责这艘舰船的建造!”
“你去把他喊来!让他带我进去!”
郑和对于徐橹一点也不陌生,两个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出身,因此两人一见就觉得对方颇为亲切,之前在造船研究院两人就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两人就成至交好友。
也因此,郑和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让守门的士兵去把徐橹叫出来,而不是去通报,但是守门的士兵并不知道郑和和徐橹关系莫逆啊!
因此几名守门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毕竟你要说去通报一声,还好说,但是你要说去直接把人给叫出来,这让几名士兵心里直打鼓。
毕竟敢如此大胆的将徐橹大人呼来喝去的,那面前这个人定然是身份更为尊贵之人,但是徐橹大人又是我等的顶头上司,万一面前的这个人和徐橹大人关系不好,那倒霉的岂不是自己几人。
也因此,几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其中一为年长一点的说话了。
“大人!我去给您通报一声,你稍等片刻!”
然后就转身而去,不久徐橹就急匆匆的来了!
“郑老二!你小子运道不错,出去几个月,都没死在海上!”
“徐老头!你个老不死的都还没死,我郑老二哪能那么早就死了,我还要给你哭丧呐!”
听到两人骂骂咧咧的抱在一起,旁边的几名士兵不由得看=呆了,因为这几人都深知自家徐橹大人素来不善言辞,因此一向是不苟言笑,如今竟然……
随后郑和就急匆匆的问道。
“这就是华夏系列舰船吗、果然是巨无霸!有如此大船,以后定和乘风破浪,远航万里!”
“郑老二!你别激动那么早,这船体是没什么问题,正常航行也完全可以,但是我楚国财力有限,不可能大规模装备这种庞大的舰船,因此目前就这一艘,可是宝贝,你小子想打他的注意,那还要王上同意才行!”
“看着郑和已经用看自己家船的眼光看着这艘华夏号战船,徐橹深知这小子在想什么,因此直接在郑和没开口前就先把话给堵死了。”
“老徐!你们造船研究院那么多能工巧匠,就不能多造几艘吗?到时候咱们弄一个全是由这种华夏系列舰船和雄楚系列战舰的舰队出来,到时候定然能够威震四海,海洋所在之处都会是咱们楚国的疆土,那岂不是……”
“郑老二!你知道个屁,你们这些只知道在海上跑的混蛋,这一艘船要耗费多少木料,多少钢材,而且需要多少工匠精心打磨雕琢,我是不知道咱们楚王宫的建设花费了多少钱,但是听说这一艘华夏系列舰船的花销,都快顶上修一个楚王宫了!所以你的那个组织舰队的想法,短时间内是别想了,没个十来年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徐橹像是想起来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除非欧冶子家的那几个混蛋和道家、墨家、阴阳家的那一帮子人的那个实验真的能成,那样一来咱们楚国就能拥有大量的钢材,到时候不止是能够大量修建这种舰船,咱们楚国军队的装备也会大变样,嘿嘿,那时候光是依靠装备的优势,也能把欺负了楚人咱们几十年的秦人,打的哭爹喊娘的!嘿嘿……”
“什么实验?如此厉害?”
“具体是什么实验,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实验很重要,王上很是重视这个实验,若是这个实验能够成功,咱们楚国甚至有可能能够在短期内成为天下霸主,不过具体是什么实验,在什么地方实验,却完全没有听说过!”
其后两人一边交流一边围着这艘“华夏系列”舰船四下观看了一番,其后郑和依依不舍的去见了朱方县尹。
第二天一早便驾船继续西进,前往南郢了,而此时的南郢城中,却并不安宁,或者说不是不安宁,而是太安宁了,整个南郢城都笼罩着一阵阵的压抑感。
此时就连民间的普通百姓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这是楚王和世家大族的博弈,因此南郢城如今也处在一种极其沉闷的气氛中。
许多商户店铺都已经暂停营业了,大多数商户都已经意识到局势不好,因此都关门闭户,回家过日子了,而原本文人墨客云集的临江楼,此时反而越发的热闹起来。
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真正的文人墨客没几个,大多数都是诸子百家弟子门人,以及一些世家大族子弟,而这临江楼也是倒霉。
此地已经隐约成为了诸子百家门人与世家大族子弟交战的战场,当然,这些人大多都自持是文化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赤膊上阵,直接打架就是了。
到目前为止,大多都是比诗词歌赋、音律文章,这也就造成了,如今的临江楼在南郢城百业萧条之时,反而一枝独秀,生意越发的红火了。
但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让临江楼的老板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虽然都是文明人点点菜,要点酒,吃吃喝喝,吟诗作赋,看起来并无不妥。
但是临江楼的老板心里清楚,作为战场中心的临江楼,眼下虽然看起来安全,但是谁能保证以后啊!说不好哪天来个脾气暴躁的直接就甩开膀子干架了,到时候把自己的临江楼拆了也是正常的。
自己这临江楼算是彻底成了是非之地,而诸子百家门人弟子,之所以和世家大族子弟,在临江楼如此互相针对,也是有原因的。
世家大族子弟如此针对诸子百家门人,自然是因为从诸子百家手中,流出的大量书籍对世家大族的知识垄断形成了冲击。
而诸子百家弟子门人之所以和世家大族子弟杠在一起,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其一便是因为世家大族子弟处处挑衅,其二则是因为如今的世家大中在朝为官者,隔三差五的以搜查罪犯的名义去封锁荆楚学府的大门。
要知道荆楚学府是如今楚国诸子百家门人弟子的脸面所在,如此被人来回的折腾,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也因此诸子百家之人也就和世家大族子弟针锋相对起来。
而后双方就经常相约打群架,只是这群架打的比较文明,而地点就是这临江楼,对此熊元虽然身处楚王宫,但是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世家大族和诸子百家争斗的越厉害,对熊元来说自己就越安全,而等到无数的纸质书涌入楚国民间,到时候世家大族的势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被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