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是我的母亲,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戏志才有些激动的叫喊着,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喉咙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在那“咯咯~”作响,脸上充满了那些极端的负面情绪,此时的戏志才在没有先前一般的冷静,嘴唇打着颤,默默的看着前方的院落,心里满不是滋味!
“走吧!走吧!莫要再说了!”李固之没有理睬戏志才的问题,摆了摆手轻声说着,“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我的夫人也用不着你来看望!”李固之摇晃着脑袋,转过身去不在看戏志才一眼,双手背在身后,他的步子有些蹒跚,一步一顿,这一个转身,李固之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刚刚的神采奕奕的仙风老者,在这一刻却变得那么的苍老,像是一个即将辞世的老人!
戏志才慢慢的抬起了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固之的背影,戏志才死死的握着拳头,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你还是那么心狠!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情么?对我如此!对母亲亦是如此!”
“哼!感情?妇人之仁!在这个世道最可笑的就是这两个字!”李固之没有回头轻轻握了握拳头冷哼一声!
戏志才摇了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固之的背影,他突然感觉那个背影是那么的陌生,冰冷的让人发颤!
“你母亲走后,我一直再想,我一直再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李固之的话语飘然而至,戏志才心中一颤,“那么”话还没说完,只见李固之伸出手掌,摇了摇:“我抚琴,讲玄,弈棋,把之前我想做的却没时间做的事,全部做了一遍!”
“之后呢?”戏志才呆呆的看着李固之的背影!
李固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之后?之后我发现我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你看看这个世道!那些失去田地被逼着卖儿卖女,与人为奴的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一年到头想牛马一样的干活,却吃不上一口饱饭。耕田的农夫吃着糟糠,养蚕织锦的妇人穿着破烂,养不起的孩子被无情的抛弃,那些为人母为人父的含着泪将孩子抛在野外,仍有豺狼叼去,有些更是亲手将孩子溺死!一遇到荒年就会死人,那些人吃人的事难道还见的少么?可你!生下来便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迟早有一天这个长社会是你的!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么?我希望我的家乡,是这个世上的乐土,任凭外面如何,只要在长社的父老都会有一口饭吃!这是我十五岁立下的志愿!”
戏志才愣住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沁满了眼眶,在那滴溜溜的打着转,戏志才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还有这般的胸怀,在他的眼里李固之从来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高大无比,他没有情绪,他像是一个圣人一般站在那里!他是李府绝对的掌控者!
李固之慢慢的回过了头,一脸凝重的看着戏志才:“怎么你是不是觉的很可笑?一个握着半个长社的人,在这里和你讲名生?哈哈想想也觉得可笑!”
戏志才看着李固之的双眼,嘴巴紧绷,摇了摇脑袋,李固之嘴角微扯:“你知道的我是最看不上那些的世家弟子!虚伪之人,他们宁愿写一百首悯农的诗词,再留下几滴不值钱的眼泪。然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的!”
戏志才慢慢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张少白,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这般人!
“可是这些都是没用的!你看着长社像是在我的手里?可是它始终不是我的,周家!长社可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怎么可能会你去肆无忌惮的破坏!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是你呢?你却是那个扎我心窝的人!”李固之摸着胸口一脸的痛惜,张少白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固之,心中涌起阵阵的敬意,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老头有如此的胸怀,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的不对,既然如此,现在的长社便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他愿意帮我们,那长社城便是他们的了,到那个时候,也算是实现李固之的愿望了!
想到这里张少白连忙拱了拱,微微鞠了一躬,轻声说道:“李老爷!现在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李老爷愿意相助,那长社城从此便在我们的手中,到那个时候您的抱负也能一一实现,这何乐而不为呢?”
李固之白了张少白一眼,摇着脑袋脸上充满了不屑,“你们的长社?小子你也太过乐观了!长社是圣上的长社!”李固之伸出一手指指了指天空,双眼虚眯死死的盯着张少白,“只要他不开口,长社永远不会落到你们的手里,他不会不断地派人前来,走了一个姓周的,还有一个姓马的,姓候的!姓何的!到那个时候长社还是那个长社,不会有一点的变化,但是那个时候的格局不会比现在好!”
戏志才拍了拍手,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土,嗅了嗅鼻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掌轻拭着脸上的汗水,转过身去,看着张少白微微拱了拱手,哈哈一笑:“今天让少白兄看笑话了!”张少白听此连忙回礼,连声说道:“言重了!言重!”戏志才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李固之,脸上那苦涩之意流露出来,“其实你早就想好怎么做了吧!直说吧!”
李固之挑了挑眉,一脸诧异的看着戏志才,一拍手,轻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不兜圈子了!在几天前,举孝廉了!”
戏志才听此脸上一脸的震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可是花了三万钱!”李固之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