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她?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孙飞这次倒是没有再支支吾吾,干净利索的答道:
“我也是才想起来,我梦到在一个山洞里,冷姐死死的掐着你的脖子,差点把你掐死,然后……然后就忘记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就是来之前说的那个灾祸?好像听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玉风听完孙飞的话就独自掐指算了起来,几秒后猛地睁开眼,冲我急道:
“赶紧走,你留在这里大家都要完蛋!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是吃霸王餐被丢出饭店的赖子一样,我被玉风一脚踹出了救命驿站。
丁毅心中着急冷冰月,连我不能留在救命驿站的原因都顾不上问,架起我就顶着风雪朝来路走去。
此时的狂风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依然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我扯着嗓子喊道:“丁大哥,找馒头姐,怎么往回走啊?”
丁毅把手拢在嘴边做喇叭,同样大声道:“她有灰仙护着,本不……出事,所……我想是不是刚才……坑……那儿,白仙……出了什……问题。”
因为风雪太大,我没能听清他完整的话,但也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赶紧点点头,示意继续走。
丁毅也没再说什么,一手挡在眼前,一手死死抓着我左臂空荡荡的袖管,艰难的朝着坑洞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坑洞周围,我俩四处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冷冰月的一根头发。
丁毅这下着急了,在原地拍着大腿蹦的骂道:“千杀的啊,这是咋地了,活生生个人咋就不见了呢?她也不认识地方,没走回头路,还能去哪啊。”
我没理他,小心翼翼的再次趴到坑洞边上,探头向下望去。
坑内还跟刚才一样,只是多了一层厚厚的雪,应该是被风吹起的积雪又刮进了里边。
就在我刚准备爬起来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突然瞥到坑壁上,有一串黑黑的反光。
“丁大哥,咱们出来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有脚印吧?”我问丁毅。
丁毅蹲下身子把手插进雪里看了一下,然后苦笑道:“风雪这么大,就算有,也早被埋起来了。”
我打开手电筒朝着坑壁照去,说:“你看,那是什么?”
丁毅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猛地一怔,惊呼道:“老妹儿的脚印!”
我愣了一下,讶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那是馒头姐的脚印?”
丁毅又惊又喜道:“诶呀,这还用问呐,进山的就咱们几个,老妹儿不见了,这脚印肯定是她的了呗。再说了……我、我救她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她的脚底。”
见他一副大姑娘发情似的娇羞模样,我再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把丁毅搞得更加害臊了,扁着嘴道:“你、你笑啥啊?”
我说:“你个东北老爷们,发情了就发情呗,还害羞个啥,喜欢馒头姐就直接表白啊。”
被我戳破窗户纸,丁毅反倒是松了口气,一拍大腿道:“对啊,我跟你搁这儿害羞个啥劲,她又看不到。”
我两眼一翻,彻底无语。
“咦?不对啊。”丁毅突然疑惑道。
我问:“怎么不对了?”
丁毅冲坑壁扬了扬下巴道:“你看那脚印,都是两脚并着的,而且间隔也都差不多,这么说来,那老妹儿就是……”
“横着身子蹦下去的!”
风此时似乎更小了一些,但是我俩心中的恐惧,却是放大了无数倍。
夜黑风高,一个脸上长着长长胡须的冰美人,在风雪中和僵尸一样不断的蹦着,而且还横着身子两脚贴在竖直的坑壁……
这画面,我光是想想就不自觉的有些肝颤。
咕咚!
丁毅和我同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声音发抖的道:“要不,下去……看看?”
“妈的,为了爱情,拼了!”
丁毅这时候显现出了东北爷们的豪情,从怀里掏出一个扁状不锈钢酒壶,打开盖子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土,刚张开嘴准备说话,就感觉一股液体猛地灌了进来。
从口腔到胃里,顿时就像被一把刀子一路刮了过去,火辣辣的疼!
“我草!这什么玩意儿!”
丁毅一拍我的后背,舌头略带打卷道:“哈哈哈,这可是自家酿的烈酒,没喝过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丁毅,只见他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担心道:“你丫喝这么多,还咋办事啊?”
谁知丁毅大手一挥,笑道:“没事儿,俺们东北男银,干大事之前,必选先喝酒。”
说完,丁毅从我的背包里掏出一捆绳子,走到离坑洞最近的一棵树前,将绳子一头栓了上去。
我心中着实着急冷冰月,也顾不上跟他瞎掰扯了,两人把绳子扔进坑里,丁毅顺着绳子就出溜了下去。
我手脚不便,只好将绳子在脊柱上绕了几圈,做了个简易的升降锁。
万分小心的滑了下去,我这才发现,原来坑洞比我们在上面看的时候更深。
因为知道下面有利刃,所以丁毅在快要滑到底的时候停住了身形,然后用脚轻轻的扫开了一处空地。
“这个位置安全,下来吧,我接着你。”丁毅站好后,抬头冲我张开了双臂。
我生怕他酒劲一上来,抱着我给我来个‘走你’。
所以看到那本来很结实的双臂,我还是选择缓缓的自己滑了下去。
丁毅也没在意这些,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说:“这脚印到了底,咋就不见了呢?”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说,坑壁上那整齐的脚印,‘走’到坑底后,竟然彻底消失了。
坑底的脚印虽然有可能被积雪覆盖,但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啊。
“郑老弟,你说,老妹儿是不是被这雪给埋了啊?”
丁毅蹲下身子测了下坑里雪的厚度,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还没我半臂厚呢,看来不可能啊。”
我也是没了主意,坑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其实在上面我们就看的很清楚了。
只不过因为那诡异的脚印,所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找找线索。
没想到下来后,我们反而更加懵逼了。
“哇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
正当我俩考虑该不该再上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嚎声。
哭声来的突然,而且又是在阴森的夜里,我跟丁毅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刚才的酒劲瞬间散了大半。
我下意识的转着脖子看了看四周,惊道:“这里有婴儿么?”
谁知丁毅目光呆滞,跟块木头似的杵在原地,连声音都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这……这不是婴儿,这哭声……是、是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