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瑶?”
我连忙将脊柱插回背部,小心翼翼的推了她一下。
没有反应……
我浑身的神经顿时绷紧,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伸手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我,却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
“唔……怎么了啊?”
正当我疑惑之际,陆雪瑶竟然悠悠转醒,嘴里跟含了枣似的迷迷糊糊嘟囔道。
我瞬间就懵了,喃喃问道:“你……你没事吧?”
谁知陆雪瑶心大的噘了噘嘴,抱怨道:“你脑子瓦特了啊,我睡的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个啥。”
我哪还能睡的着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刚才难道没听见什么动静么?”
陆雪瑶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嗔道:“有个屁的动静,我正梦到要吃大肘子,被你一把给推醒了。”
见我表情怪异的看着她,陆雪瑶可能觉察出什么了,揉了揉眼睛问道:“到底怎么了啊?出啥事了?”
我摇摇头道:“算了,没事,应该是我做噩梦了,赶紧睡吧。”
说完,我轻轻的搂住陆雪瑶,满心狐疑的躺了下去。
陆雪瑶心也是够大,我躺下没一会儿,她就又呼呼的睡着了。
躺下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就是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正准备闭上眼抛开杂念进入梦乡,脑中忽然一道金光闪过,把我惊得一下子蹦了起来。
那套用裹尸布做成的西服……
可是钟琪给我的啊!
一念及此,刚刚袭来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一把抓起身旁的手机,想都没想就给钟琪打了过去。
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我脑子顿时‘嗡’的一声,险些晕了过去。
老子……中套了!
谢伟强和钟琪,是一伙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明白,自从钟琪邀我参加晚宴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走进他们的圈套中了。
尽管我现在还不清楚这块裹尸布到底有什么作用,但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绝逼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为了让我穿上它,这俩人竟然费这么大力气,还为此搞了个晚宴。
心中顷刻间一堆说不出来的憋屈,气的我差点把手机摔了。
斜眼瞟了下熟睡的陆雪瑶,我最终还是怒哼了一声,将举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马勒戈壁的。”咬着牙愤愤骂了一句,然后又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转头再看看天上的点点繁星,我心想,看来只能明天再说了……
好不容易在半睡半醒间捱到了天亮,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机又给钟琪打了个电话,结果可想而知,仍然是关机。
这贱货,看来是把我给拉黑了。
既然联系不上钟琪,我也只能再去找冷冰月了。
这一刻我也顾不上惊扰他们父女二人的其乐融融了,万一钟琪真的心怀叵测,那鲁权父女也有危险了!
对于他们父女二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他们想害我的话,也不用大费周章将我救活了。
而且我还是何大军的徒弟,仅凭这一点,我就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二人应该也被钟琪蒙在了鼓里。
将所有关节想通,我也不再犹豫,穿起衣服简单洗漱了下就冲向了永泰庄。
着急忙慌的赶到冷冰月家,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
满心狐疑的给她和鲁权打了几个电话,可结果都没有人接。
怔怔的拿着手机,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弥漫上心头……
再次用力的砸了几下门,让我惊讶的是,这次却一巴掌将门给拍开了。
吱……
嗵!
屋门发出一阵似是破旧不堪重负的声音,竟然直直的朝里面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当我看清屋里的情形后,瞬间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甚至连气都忘了出。
我的眼前居然是……
又一个纸人!
更惊悚的是,这个纸人,居然穿着那套用裹尸布做成的西服!
纸人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只有偶尔刮过的穿堂风,将纸人吹得‘哗哗’作响。
“权叔!冷冰月!”
我猛地惊醒过来,反手抽出药杵,扶着门框冲里面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脚却不敢贸然跨过门槛。
连着喊了好几声,屋里却还是死一般的沉寂,根本没有人回应我。
接二连三的邪性事早就把我的神经刺激的非常敏感,而且那套诡异的西服此时就摆在我眼前,要是谁现在跟我说屋里没情况,打死我也不信。
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我再次哑着嗓子冲里面喊道:“钟琪,谢伟强,老子看见你们了,赶紧出来吧!”
依旧是落针可闻……
我这下真是进退两难了,扶着门框的手恨不得把整堵墙都推倒,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在藏着。
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楼道里的窗户,阳光刚好洒了进来。
我闭住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了下不安的情绪,暗自给自己打气自语道:“妈的,现在可是大白天,就算有邪祟也被太阳烤灭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主意拿定,我直接抬起脚重重的跨过门槛踏了进去,握着药杵的手因用力过大,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然而就在我两只脚刚刚踏进去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纸人竟然跟活了似的,缓缓扭动了下脖子,紧接着它就僵硬的挪动着双脚,慢慢的转过身来……
我此时早已没了主意,只能呆呆的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纸人冲我转了过来。
可是当我看清它的脸后,一口气顿时就堵在了嗓子眼,噎的我差点被憋死。
纸人的那张脸,竟然……
跟我一模一样!
“呵呵呵呵……”
纸人突然咧开了嘴,发出一阵刺耳的桀桀怪笑声,两眼放光似的盯着我看个不停。
被它这么一盯一笑,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几乎是本能性的就举起了手中药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了过去。
管他是什么妖邪歪道,先打了再说!
可是下一秒,我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个大嘴巴子。
药杵砸在纸人的头上,就像砸住了一块足球大小的钢球,反震之力顿时将我的虎口震得有些发麻,差点把药杵甩了出去。
“我草!这特么的还是纸人吗?怎么这么硬!”我心中大骇,脱口而出骂了大几句脏话。
纸人依旧扯着嘴角一副冷笑,翻着白眼用挑衅的目光瞪着我,就像是在说:“来啊,不信邪就再砸我一下。”
我脾气虽然急了点,但不代表我就是个傻子。
见对方头这么硬,我哪还敢硬碰,浑身神经瞬间绷紧,连连朝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纸人的距离。
刚一站稳身形,我就看见面前的纸人,浑身上下的惨白麻纸,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成了肉色。
就像是,生出了新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