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顾白趴在床榻上,正享受着白玉妃的小保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院子里面。
“尊上,奴婢去看看。”
白玉妃说道。
“不要停。”
顾白头也不抬地道:“接着按,外面有高大鹏……”
说大鹏,大鹏就到。
大白天的,门也没关,高大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张嘴就喊道:“尊上,出事了。”
“何事?”
顾白翻身坐起。
高大鹏是个老江湖,做事稳重,不是一般的要紧事,不会如此着急。
“尊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白走出房间,只看到一个浑身都是血污的人,正被两名操船师搀扶着。
“十三皇子!”
跟在后面的白玉妃,惊呼一声。
这个浑身都是血污的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就连头部也没放过,一张脸庞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来了。
但众人只要看到那一头标志性的红发,以及此人身上的粗布麻衣,就知道他是十三皇子宁羽。
“怎么回事?”顾白问道。
刚到离火城,自己的小弟,就被弄成这副模样。
况且,自己的这个小弟,又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赤焰国的十三皇子,赤焰国君的亲生儿子,放眼整个离火城,比宁羽身份尊贵的也没多少,敢对一位皇子如此痛下杀手……
呵呵。
这离火城,水很深嘛。
看着不省人事的宁羽,顾白面无表情,只是眼眸微微眯了眯。
秃头一眯眼,这就很恐怖了……
“回尊上。”
高大鹏说道:“十三皇子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我追出门外时,已不见人影。”
“嗯。”
顾白点点头,道:“宁羽是独自出门的,只有等他醒了,咱们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玉妃,你去看看他。”
学了这么久的《药王经》,今日终于可以派上真正的用场了。
白玉妃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小药箱,开始检查宁羽身上的伤势。
“双手双脚,骨骼尽碎,经脉被断……”
“面部被带刺的鞭子抽打过,头部还遭受连续重击,内有淤血,目前神志昏迷……”
“内脏大出血……”
……
检查到最后,白玉妃已是面无血色,小脸一片苍白。
顾白也是一脸沉默。
宁羽身上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可以说是一条命去掉了十分之九。
“还有救吗?”
顾白盯着床榻上的宁羽,面容阴沉。
“有救!”
白玉妃急忙一点头,道:“对十三皇子下手的人,极为狠毒,但不知什么原因,似乎并不想杀死十三皇子,给他留了一些生机。只要悉心治疗,可以救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
顾白看着有些吞吞吐吐的白玉妃,道:“不用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是。”
白玉妃接着道:“就算救回来了,十三皇子的丹田被废,经脉被断……今后,只怕再也无法修行了。”
“嘶!”
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大鹏,听到白玉妃的话,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断绝十三皇子的修行之路,将其沦为废人,如此行径,跟杀了十三皇子,又有何区别?
到底是什么人,竟下此狠手!
“真是个畜生!”
高大鹏对这位为人温和谦逊,还做得一手好菜的十三皇子,很有好感,看到他被折磨成这样,顿时义愤填膺,气的浑身发抖。
“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顾白一脸平静地说道,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
宁羽这小子,究竟去了哪里,被何人弄成这副模样,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当务之急,是将他救醒过来。
两天后。
吃了白玉妃开的几服药后,神志昏迷的宁羽,终于清醒了。
不过。
他虽然醒了,却什么也不说,也一动不动,只是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活生生的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白玉妃说这是心病,就算她有《药王经》,也无药可医。
高大鹏十分热心,一直悉心照料他,和他说话,希望十三皇子能解开心结,开口说话。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这一日。
高大鹏给宁羽敷完了药膏,药膏是白玉妃调制的,可以治疗他面部和身上的伤疤。
正陪着他说话,顾白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便是一句:
“青菩的事,就这么算了?”
听到这一句,躺在床榻上像木头人一样的宁羽,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
果然如此!
看到这一幕,顾白继续道:“刚才,有一位林大娘来找过你了,跟本座说了一些事情。五天前,你是去救她的女儿青菩,这才出了事吧。”
“是。”
宁羽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地道:“是我害了青菩。”
“继续说,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顾白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榻前,然后冲着高大鹏一点头,“老高,去拿些酒来。”
“酒?”
高大鹏一愣。
“爷们聊天的时候,怎么能少得了酒呢。”
顾白挥挥手,“快去。”
“是。”
很快,高大鹏就弄了一坛酒过来,然后关上门,只留顾白和宁羽在房间内。
此时。
宁羽已经坐起身,盘腿坐在床榻上。
“咕隆!”
顾白灌了一口酒后,道:“你说,本座听着。”
“咳咳。”
宁羽也喝了一口,顿时呛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很苦很辣,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他开始缓缓说道:
“我有一个侍女,名叫青菩,照顾我有十五年,一直形影不离……”
“直到半年前,父皇宣布退位之事,我不想掺和其中,便决定离开这里……”
“当时,青菩苦苦哀求,说要跟我一起离开,照顾我一辈子……”
“但有太多人想杀我,我怕青菩跟着我会受到牵连,便没有带她一起走……”
“五天前,我随您回到这里,才知道青菩还是没有逃脱毒手,被宁楚那畜生所害……”
“如果我当时带着青菩一起走,她或许就不会死了。我这一生,保护了很多人,却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说到最后,宁羽已是泪流满面。
“还能走路吗?”
听完宁羽的一番话后,顾白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
“啊?”
正沉浸在痛苦自责之中的宁羽,被这个奇怪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点点头:“能走。”
“青菩是个好姑娘,不能白死,你是本座的小弟,也不能白白挨打。”
顾白倒了两碗酒,分给宁羽一碗。
“大丈夫,当快意恩仇!”
“擦干眼泪,喝了这酒,本座带你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