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大商场的服务态度很不错，卖床上用品的小姑娘提着那么多东西却依然能够健步如飞，这可让郑光威有些受伤，等晓得对方一天要站七八个小时、往返库房无数次，这才明白差距是怎么形成的。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能做到，郑光威可不觉得自己做不到，于是想着也就想着是不是该把健身也提上日程？

肚子都填不饱，自然也就没人会考虑去健身、去考虑塑形。

这就彷如是当城市居民收入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影视娱乐产业就会蓬勃发展；而当需求者的数量达到一定的高度、外卖也就会变成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不过手机支付出现的大前提则除了需要智能手机全面普及之外、还需要有覆盖范围足够广的2g以上网络，所以追根究底时代的进步和发展、还是需要一定的前置条件的。

在这个连眼球经济的概念都还没有出现的年代，要是提什么流量、提什么app转化率，那一定是脑袋被城门给夹了，而且还是夹了不止一次。

郑光威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超越时代一步是天才、超越两步就是疯子，而超越时代太多则是个错误。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郑光威很清楚，他也明白自己属于超越时代‘太多’的那种人，所以该如何平衡、如何取舍、如何藏拙，也就困扰着他、让他觉得是需要慎重考虑。

邗山除了文化宫、郑光威不记得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健身房，不过商场的地下一层有一个角落倒是专门卖健身器材，今天自然是来不及了，他回去从售楼处拿到了钥匙、回了家，见赵德喜正趴在地上用一块抹布在擦地，也就将他妹妹塞给自己的豌豆尖儿高高的举起，问他有多久没吃过这玩意儿了？

“我妹妹种的？”

“是啊，临走的时候你妹妹硬塞过来的。”

“上次回家还是月初呢，这个月工地上有些技术活儿干不了，所以想着干脆元旦再回去算了……”

赵德喜的语气很随意，但其中的窘迫郑光威哪里会不清楚，拽着他出去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荤菜、交代老板把豌豆尖给炒了，这才询问起赵德喜在城里的情况，倒是把前一世他所不清楚的那部分给补足了……

在农村生活的那段日子因为有赵德喜的保护，所以记忆之中全都是欢乐，即便是跟邻村的孩子们打架、自己被扔进了臭水塘，每次回忆起来都只是唏嘘和感慨、绝对没有被人欺负的心理阴霾。

无它。

小时候似乎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有被人欺负的机会，家里的条件好，作为村口小卖部的常客之一、身边自然不缺小跟班、小跟屁虫，不过来自于赵德喜的保护却绝不是仗势欺人，只要过了份、一准儿的会被这家伙按在狠揍一顿，最终低眉臊眼的被逼着去买糖、买汽水给被欺负的狠了的孩子赔礼道歉，所以即便是在郑家最落魄的时候，老家这边的无论老少，对郑家还是客气且友善的……

“你爸妈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又是车又是房的？”

赵德喜的酒量在部队里练出来了，大半瓶二锅头喝下去了、这才把疑惑说了出来，郑光威把大门的钥匙先递了过去，然后才询问他是否会开车、是否会使用照相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赵德喜惊讶。“啥？你觉得那家伙想要吞了你爸的服装厂？”

“我去南方赚了一笔钱、算是把资金的问题给解决了，但这口气咽不下去，你帮我查一下厂里财务科的那个张晓丽，她是省财院毕业的、不是邗山本地人，上个月请假期间银行正好抽贷、导致本该付出去的货款变成了空头汇票，我爸就因为这事儿被关了一个多月，我总觉得这事儿太巧了，你帮我查一下她住哪儿、跟谁有瓜葛。还有，路斌这个人是本地的，关键还是这家伙……”

“这事儿简单！以前训练过的，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些了呢，不过你那车不能开，太显眼了、还是外地的牌照，只要有点脑子的就能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我明儿再借辆三轮车跟我那辆破二八轮着用，你只要告诉我她长啥模样、上下班的时间也就成了……”

一夜安睡，早上郑光威起来之后才意识到赵德喜已经出去了，他既没有手机也没有拷机，想找都找不到，于是便给唐成仕去了电话，得知九百万已经入了花旗银行的展户口，银行那边还指派了一个王姓经济负责对接，交易指令可以通过邮件、也可以通过拨打一个座机号码，银行那边每天都会把对账单发到邮箱里，如果需要传真服务也没问题，就是相关的费用需要承担。

“那也就是说我只需要跟这个姓王的经济联系上、我就可以启用账户进行交易了？”

“对，王姓的这个经济是有执照的，因为您没护照、所以花旗那边用的是内地身份证号码，所以资金想要从户口里提出来、或者是进行转账，那就必须提供护照号码了……”

唐胖子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郑光威表示了感谢、跟着就给王姓的经济打了电话，花旗银行下面的外汇交易部门的手续还挺繁琐，忙到了九点这才算是走完了流程、才算是真正启用了汇市的展户头。

交易指令暂时还不忙着下达，郑光威去银行取了钱、听支行行长高杉介绍了两个所谓的‘好项目’，这胖子还算是个有眼色，见他根本就不感兴趣、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存定期，只是第二次被拒绝、那张脸可就跟苦瓜一样了。

胃口吊的差不多了、郑光威这才说年底如果有存款的任务、可以帮着冲一下量，只不过明年用钱的地方会比较多，资金也不太可能长期搁在户头里。

只要这笔钱不外流、高杉就心满意足了，他将郑光威送出门拍着胸脯说自己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支行行长，但在本地还是颇有能量的，有事儿来个电话，随叫随到，不敢说啥事儿都能办、但有些事儿还是能比较容易搞定的。

郑光威本已经准备开车了，闻声便松了油门。“过段时间我可能需要办港澳通行证和护照……”

“没问题、没问题！办的时候您说一声，我陪您过去顶多三五天就能办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