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注意力,是打发无聊时光,忽略身体疲乏的最佳选择。
一路闲聊,并没觉着消耗多少体力,便已经抵达目的地。
眼前所见,是一座数米高,椭圆形山包,山包之上,覆盖了薄薄一层积雪,积雪之下,是一层冻得梆硬的土壳。
我与凯兰交流下眼神,很默契的确认了想法这座山包,极有可能就是漫游枪手研究基地。
我没有去拿行囊里的折叠锹,而是转向白敬宇,问道:“白老爷子,问您个事儿。”
白敬宇一点头:“问吧。”
“您在这儿居住这么久,是否曾听说有关这座山包的传闻?”
“嗯,还真有”他捻着胡须,缓缓道:“这座山包,被村子里的人称之为不祥之地。”
“吼?”我听罢,不禁笑了:“何来不祥之地一说?”
“其实啊,这也是村人们祖上流传下来的迷信,说是任何植被种在这座山上,不出个把月,必然枯死,还有传说,这山包之下,藏着一座金属矿,那整座矿脉,都遭到了诅咒,任何人只要敢碰,就会被诅咒传染,要不了多久,就会暴毙身亡,而且死状极为难看。”
“呵”我不禁一声轻笑:“乡野之谈,何必当真,诅咒若是真的存在,还能传染,只怕这整块大陆都将生灵涂炭。”
白敬宇也笑了,笑的很不以为然。
“白先生”我唤了白敬宇一声,同时抬起手臂,指了指山包,道:“不瞒先生,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那座山包,晚辈在这儿,多谢先生带路了。”
“客气了”白敬宇拱手道:“那老朽就不打扰你们执行任务了。”
说着,他也一指远处,道:“我就在那儿等着,若有需要,随时招呼老朽即可。”
言罢,背着手,慢慢悠悠朝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走去,树下,有一块巨石,恰好可以遮风挡雪。
取出折叠锹,我与凯兰一人一把,朝山包走去。
正铲雪铲到热火朝天,陡然一声暴喝传来:“住手!”
“嗯?”我抬起头,与凯兰对视一眼:“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凯兰点点头:“好像有人在喊什么手来着,怎么了?”
“哦,没什么”无所谓的摆摆手,我道:“咱们继续。”
“不是叫你们住手了吗!是故意没听到?还是耳朵聋?”
这下,我确定声音针对的目标正是我和凯兰。
停下动作,转头望去,就见呼啦啦好几百号人,拿板砖的,拎铁锹的,握镐头的,还有几个拿着像样武器,露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表情的冒险家,也混在其中。
领头的,赫然正是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头。
搀扶老头的青年,哦,也就是这老头的孙子,刚一露面,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直勾勾盯向凯兰,这会儿他眼中流露出的色狼本性,更加肆无忌惮。
“呦,这不是村长大人吗?”我故作热情,笑道:“您老人家这是要动员全村所有人,一起来帮忙吗?”
“帮你?还帮你?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害死大家了!”村长愤怒至极,拐杖笃笃笃撞击地面个不停:“你脚下的这座山包,可是被诅咒的地方,一旦将它挖开,诅咒便会蔓延,整座村庄都将被葬送!”
将折叠锹插进土里,我摸了摸鬓角,拭去挂在上面,已凝成冰霜的汗珠:“有那么严重?”
“你这个外来人懂什么!”村长喝道:“还不快给我下来!难道你也想死不成?”
“村长大人,您先稍安勿躁,您看我也挖了这么久了,可我并没有死啊,足以见得,那些有关诅咒的流传,多半是假的。”
“你这是在污蔑祖先的智慧!”村长用拐杖,狠狠凿了几下地面:“是会受到报应的!”
见他冥顽不灵,而村民又多半愚昧不堪,冒险家们更是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热闹,我有点无奈,目光投向仍躲在石头下面避寒的白敬宇,喊道:“白先生,该您出场了,替我解解围。”
白敬宇本来想躲清闲,避麻烦,却不料被我一语牵扯进来,只得硬质头皮,蹒跚走来,待来到村长跟前,先是清了清嗓子,才意味深长道:“各位,听我一句劝,回去吧,这里的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上面两位,是陛下派过来的,是特使,有生杀予夺之权。”
一听说生杀予夺之权,不少人眼中渐露惧色,打起退堂鼓来,倒是那些冒险家,依然摆出看戏表情,冷笑不语,其中几个,甚至和青年一样,纷纷向凯兰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凯兰被瞅的有点发毛,小声对我道:“小毅,我想拔枪。”
“急什么,这不还没开始动手嘛?”
“不是”凯兰蹙眉道:“我只是想把下面那几个盯我看的家伙的眼珠子射爆。”
“哎呀,不跟你说了吗,那是因为你”
“因为我长得漂亮,是吧,这话我都听过一次了,也试着忍了,可是忍不住,就是想把他们眼珠子像鱼泡一样用枪射爆。”
“好了好了,你先躲我后面,等会儿打起来了,你就尽情的射,把所有人眼珠子全射爆了才好呢。”
“说得好像我嗜杀成性似的”凯兰不满,嘟囔道。
山包下,白敬宇仍在苦口婆心规劝村人,却不料,搀扶村长的青年突然暴起,一脚踹在白敬宇肚子上,大声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自从你来村子以后,就天天叨叨个没完没了,村子里的规矩,十个有八个因为你被摒弃了,那全都是祖宗们辈辈传下来的智慧,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无用的有害风俗了!我呸!一直以来,小爷我一直忍着你,让着你,都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儿上,现在你又想伙同外来人一起祸害村子,你特么的真以为小爷是泥捏的?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不成!”
白敬宇一看就不是冒险家,而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家,被青年这一脚,踹出好几米远,好悬没当成挂掉。
一旁,村长见状,面露不忍,却也没有呵斥青年,想必,在他心里,也把白敬宇当成吃里扒外的混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