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爵大人,您回来啦”我笑嘻嘻躬身施礼道。
老公爵笑眯眯道:“你这个正主都回来了,我还岂会继续在那块鸟不拉屎的平原呆着?”
我苦着脸,惭愧道:“哎呀,瞧您说的,都怪我考虑不周,忘记率先知会您一声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可要记住了,这是军事行动,不是串门访友”老公爵尤其把‘军事行动’四个字咬的很重。
“是,晚辈谨遵教诲。”
见我态度良好,老公爵很满意,伸手从桌上拿起处罚条例文件,细细读了起来,越读他眉头皱的越紧,手也抖的越厉害,末了,他将文件一角攥在手中,捏的皱皱巴巴,跟他那张老脸有的一拼。
他瞪着眼儿,盯着兽人王,半晌不语。
兽人王被他盯得尴尬,立刻将我推出来挡枪:“这个处罚条例是我女婿拟定的,你有什么想法找他说。”
我当时就被兽人王推卸责任的能力给震惊了。
平时都称呼我‘小毅’,如今面对老公爵的责难,您话锋一变,开始称呼我‘女婿’了。
虽然在平时,‘小毅’和‘女婿’这两句称呼并无区别,但眼下这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同。
称我‘小毅’,也就是说兽人王是以年长者的身份自居,有些该我承担的责任,他都要一并替我承担了,可称我‘女婿’,那意思就很暧昧了,不仅该是我的责任我得承担,一些本该兽人王承担的责任我照样也得承担。
谁叫我是他女婿呢!
老公爵笑意很浓,却看得我不寒而栗。
好一会儿,他才道:“小毅啊,你是不是和人族有仇?”
“没有的事儿”我苦着脸,道:“连我自己都是人族,干啥要和本族人结仇呢?”
老公爵没说话,手里文件哗啦哗啦抖个不停。
瞪着他手里被抖得好像一只挣扎的蝴蝶的文件夹,我轻叹一声,道:“您误会了,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并非我对人族有仇,而是痛恨黄赌毒。”
说着,我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放下碗,站起身,把座位让给老公爵,示意他坐下,而后自己盘膝坐在地上,拿起根草棍,似是自言自语般,沉声道:“虽然达赛城民风彪悍,但平日里最多也就是角斗一阵,总的来说,这里的风气还是相当好的,您二位久居这样的环境中,自然对某些事情不甚了解,但我却是从艾瑞城走出来的,在这些方面的见闻自然比您二位多,而且深刻。”
“艾瑞城曾被称为这块大陆的闪耀之星,甚至还有不夜城的称号,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越是繁华的地方,人就越多,人越多,就越是鱼龙混杂,其中,投机倒把者更是多不胜数,许多人为了获得更大的暴利,甚至不择手段,而黄赌毒,正是能够获取巨额暴利的途径。”
“在多数人的认知里,娼馆是人们发泄欲望的场所,应该归于合法,但您想没想过,那些娼妇,真的就是自愿成为娼妇的吗?”
面对我的质问,兽人王默然,老公爵沉思片刻,微微摇头。
“并非有女人天生就想成为娼妇,她们要么是家境所困,要么是被逼无奈,要么是自小就被人贩子拐卖,总而言之,她们都是被迫无奈才为之的,请您二位斟酌一下,这个‘黄’,是不是应该坚决被取缔?”
兽人王点点头,道:“再说说赌和毒吧。”
“好”我道:“不知二位对赌场是否有了解?”
“有所了解”老公爵道:“那个的确不能沾,一沾就容易上瘾,上瘾了就可能倾家荡产。”
“大人明鉴”我嘿嘿笑道:“那咱们再说说这个‘毒’。”
接着,我将邓肯·拉斐尔作为案例,说给二人听。
兽人王听罢,颇不以为然,道:“紫心草只是一味药材,而且还是一味有毒的药材,关于这点,我们兽人族还是有所了解的,不会有人为了吸食紫心草而故意涉嫌。”
“兽人族懂得节制,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种族也懂得节制,那个邓肯·拉斐尔还是艾瑞城第一名医呢,在紫心草上瘾之后,不仅变卖了家产,甚至还险些连累到他无辜的女儿,如此可怕的案例,您难道就不引以为戒吗?”
兽人王和老公爵对视一眼,均不以为然。
我这时方才记起,这两人不仅是达赛城的尖端权力拥有者,同时也是野心家,就算平时表现的再大度,一旦遇到能够开疆拓土的机会,他们必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紫心草就像鸦片,却比鸦片更可怕,长期吸食鸦片会破坏人体免疫能力,但紫心草不会,它只会成瘾,而且一旦上瘾,根本无法控制,要么一辈子吸食紫心草不停,要么一辈子都不看到紫心草。
我是以第二种措施针对邓肯·拉斐尔的,每天定时给予他一定数量的紫心草提取物,这种提取物是由杜威大师的心腹科研小队提纯的,药效比直接吸食紫心草更为猛烈。
但无论是紫心草还是提取物,都是需要金钱进购的。
偌大的和风大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杜威大师那么有钱,一旦一个小康家庭染上了紫心草毒瘾,用不了几年,就会彻底沦落到无底的深渊。
不行,我不能看着达赛城其他种族的人受灾,尤其是那些投奔我的人。
既然一计不成,那我便再来一记,换种说法,说不定就成了呢。
“二位有所不知”我缓缓道:“其实紫心草也并非是唯一成瘾的药草,还有很多种我们尚未发现,又或者已经发现但尚未被用作毒品的药草存在,倘若这些药草也以药材的名义流入达赛城,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得数量庞大的兽人族子民成瘾,那就糟糕了。”
兽人王和老公爵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两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互相交换一下眼神,随即,老公爵转向我,笑道:“小毅啊,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你还真是无话不敢说啊。”
“嘿嘿嘿”我连笑三声:“不敢,不敢,晚辈只是大胆假设一下,如果不成立呢,那自然是好事,可万一成真了,咱也有备无患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