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明小红鱼渴望的名分是什么。
因为,不需要。
一个男人,妖艳打扮,放浪形骸于风俗店,一边受辱,一边陪笑。
要么,他心理有问题。
要么,他在等。
显然,他是后者。
他在等待什么?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个机会。
一个值得他等待多年的机会!
“你说,你把宝,都押我了?”拎着酒瓶,我闭起双眼,感受着荒芜中刮来的闷热的风,淡淡道:“那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情报行吗?”小红鱼道。
“可以”我道:“我要新的情报,至少,我目前的线人所不能提供的。”
“没问题”小红鱼道。
突然,他笑了:“看来,押你为宝,没错。”
“怎么讲?”
“赌场,街坊,风俗店,这些最有情报能力的组织,这些最不可能联合的势力,如今,都归于你的统御”小红鱼道:“现在的你,比城主都牛。”
“或许吧。”
“为什么,你看起来仍不开心?”小红鱼盯着我,疑惑道。
“不知道”我摇头:“总觉得,很别扭。”
“别扭?”
“就是别扭”张开手,对着天生的月亮,我缓缓道:“总觉得,笼络的这些力量,还远远不够。”
“你是说,情报方面的力量,还是武力方面的力量?”小红鱼问。
“两者都是。”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小红鱼问
“你认识霍尔大师吗?”
“霍尔大师?我当然认得,他是冒险家基地的长老。”
“既然你认得霍尔大师,想必也知道他被驱逐的事情吧?”
小红鱼点了点头。
“你觉得,仅凭城主一人之威,能做到驱逐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老吗?”
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语气很严肃。
小红鱼回应我的表情也很严肃,他沉吟片刻,道:“不能。”
“那么”我继续问道:“艾瑞城,除冒险家基地,谁最大?”
“艾瑞城城主”小红鱼道。
“连城主都无法驱逐的人,又是如何被驱逐出城的?”我的表情更加严肃了:“除非......”
“除非是冒险家基地的驱逐令”小红鱼眯眼道。
“没错,只有这一种可能,但是,霍尔大师并非被冒险家基地驱逐,也没接到任何驱逐令,可他还是选择离开艾瑞城,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小红鱼顿了顿,道:“他主动离开的?”
我点点头:“他是主动离开的,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要离开?”
转向小红鱼,我继续道:“阿喀琉斯威胁不到他,艾瑞城城主不敢动他,城主儿子对他也十分忌惮,暗杀更是万万不能,除非艾瑞城打算与维奇堡决裂,可为什么,地位无可撼动的他,仍要执意离开?”
“或许,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别把话题带歪了,霍尔大师是个十分严于律己的男人。”
“是你想歪了”小红鱼笑道:“我指的是,无法抗拒的力量。”
“无法抗拒的力量?”紧皱眉头,我思考道:到底什么样的力量才属于无法抗拒的,甚至连长老也无法幸免?
或许,想要得知真相,只有霍尔大师亲口说出,但他,肯说吗?
脑海中赫然映出矮小的身影,以及当我提及这个问题时,他躲闪的目光。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当务之急,并非查明那个,而是——“能帮我联系上阿喀琉斯吗?”
小红鱼表情惊讶:“哎呦,他可是个大人物啊,是艾瑞城的英雄哦~”
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肯定没把阿喀琉斯当英雄看。
“如果能,叫他来,我找他有事。”
独自坐在废墟中,感受荒芜,同时,感受仇恨。
仇恨这东西,很有趣。
因为仇恨,人会冲动,因为仇恨,人会强大,因为仇恨,人会凋零,更快的凋零。
但是有仇,就得报。
很快,平稳的脚步声传来,沉重而有力。
“来了?”
我抬起头,淡然远望。
一双眼,好似明星,就连夜色,也无法遮掩。
“你怎么来了?”深沉的声音,自眼前之人喉中响起。
“我为什么不能来?”喝了口酒,轻吐口气,我继续道:“这里原本是我的家,从这儿,到那儿,都是,我现在坐的位置,是我原来的房间,也是我和凤凰曾经的房间......”
“但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荒芜的废墟”阿喀琉斯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明的味道,好像愤怒,又好像激动。
靠在一块残墙上,我淡淡道:“这里为何会变成这样?”
“因为大火......”阿喀琉斯的声音很低沉。
“因为火灾,斗殴和疯狂的破坏”小红鱼缓缓道:“几十个公会,为了彰显实力,选在这里开战,然后......”
“闭嘴!”阿喀琉斯喝道,声音不大,气势十足,小红鱼不得不闭嘴。
“你在哪里?”举起酒瓶,我冲阿喀琉斯晃了晃。
“什么?”阿喀琉斯双拳紧握,盯着我问。
“我说你在哪里?”我淡淡道:“艾瑞城的英雄,传说英雄的侍从,战力无匹的阿喀琉斯,在几十个流氓冒险家公会为了彰显实力,大肆破坏我的家的时候,你在哪里?”
看了眼小红鱼,我突然想笑,于是,便笑了:“难道说,历经千年的男人,仍旧摆脱不了尘世的束缚,坠入温柔乡了?”
“你,不要,胡说!”他紧握双拳,眼中气势不断攀升,好像下一秒就要挥拳把我打死。
依旧抬了抬酒瓶,我给他指了块凸起的残石:“喏,坐在那里,我有话说。”
“有话就说”阿喀琉斯面容严肃,重重吐了口气,松开双拳。
“坐下,再说”我淡淡道。
急促的呼吸几次,阿喀琉斯最终平息了胸膛的怒火,皱着眉,在我指的位置,坐了下来。
“关于房子被毁的事情,我不会特意追究,因为没必要,反正他们都得死,全部”将酒瓶搁在一旁,我盯着阿喀琉斯,道:“今天来找你,有几个目的,第一,我想知道,卡特·斯科特这小子,现在在做什么试验。”
“我不知道”阿喀琉斯摇头道:“他从不允许我踏进实验室一步,只叫我守在门口,充当守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