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投东厂,后投潮信楼……”顾层云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有些讥讽道:“想不到屠少镖头少年英才,颇有当年温侯吕布之风!”
任天白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禁挠了挠头,吕布号称三国第一勇将,身材高大,形容雄伟,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说,屠非常所说有些气势,可也难与吕布相比?再听群豪之中有人已是笑出声来,心里一动,忽的明白顾层云这话原本是讥刺屠非常乃是三姓家奴!
“姓顾的……”屠非常也不计较,缓缓扣起衣衫道:“你这话,屠某记住了,你我大哥不笑二哥,按说你出身清白,如今却甘愿身入东厂,若非功利之辈,想借着吴督公这条路取个晋身之途,便是有什么短处拿在别人手中,之事屠某今日懒得跟你分说,告辞了!”
群豪见屠非常转身便走,许多人心里都有几分不甘,易家兄妹虽有心报仇,易棣却难免为自己妹子多添一分担忧,无为道人更是不想就此放过屠非常,要知道武林尽皆知道,任求之是死在潮信楼之手,如今屠非常又投靠潮信楼,难保这其中没有什么干系,说不定屠非常已然寻见陈祖义那批宝藏,正是以此买通潮信楼,护住自己身家性命,此刻见屠非常要走,却是有些提剑尾随之心!
“老杂毛!”屠非常刚走数步,便察觉出无为道人心思,回头一声冷笑,口中更是不留颜面道:“你想跟着屠某,好半路取事么?屠某不怕告诉你,今日这金顶之上,便有潮信楼高手在,你们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你想跟着屠某也成,且试试看你有没有得手的机会!”
方才屠非常说顾层云那几句话,已是让许多人看着顾层云的眼光有些异样,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好好一个世家子弟,怎肯自损其身,投在东厂门下?屠非常这一句话出口,令群豪又是一惊,生怕那潮信楼高手就在自己身边,一个个左右观望,许多交好之辈,更是站在一起,有些单独上山来的,不免便成了被疑之人,无为道人更是神色迟疑,只得眼睁睁看着屠非常身形渐渐隐没在山路之间!
顾层云也因屠非常那句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再看群豪那异样神色,也有几分站不住脚,冷哼一声,竟是也有下山之意,五行帮帮主仇疾却是喊了一声道:“顾公子且慢,鄙帮佘门主失踪,事关唐门阴谋诡计,唐门现下拒不交人,顾公子如今既然官差在身,还请以朝廷身份,勒令唐门交出鄙帮佘门主!”
“仇帮主,你说话小心些!”唐先甲闷哼一声,看着仇疾道:“唐门一再明言,你们那位佘门主,跟唐门并无瓜葛,你五行帮而今非要将这盆脏水泼在唐门身上,唐某不免疑心这原本就是你们五行帮一点不可告人心思所在!”
群豪还沉浸在刚才屠非常之事中,听了这几句话,这才怔醒过来自己今日上山来究竟为何,唐门跟五行帮才是今天两位当事之人,险些被顾层云弄成远扬镖局的一场疑案。
“两位且稍安勿躁……”顾层云脸上扫过一丝沮丧,双手一摆道:“五行帮佘门主之事,督公他老人家早已听闻,东厂也曾派人暗中查访此事,其中具体详细,怕是只有督公他老人家一人知道,不过顾某曾查验东厂各处例常探报,五行帮佘门主失踪之事,怕是跟唐门干系不大……”
“顾公子,你既然身负官差,说话可要留意些!”仇疾脸色一沉,看着顾层云道:“鄙帮并非无的放矢,人证物证皆有,敢问顾公子这份论断,从何而来?”
“这是事发当天,唐门各大高手行踪密报!”顾层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信封,上面似乎还盖着数个大印,里面又是一个信封,仍是油纸,分明是为了防水隔潮,一连三重信封之后,这才抖出一张素白纸来,上面蝇头小楷,一行行记的十分工整,顾层云向着唐门那些高手看了一眼,这才朗声道:“事发当日,唐先甲外出半日,乃是恭贺成都知府第三子满月之礼……唐忽若辰时出门,前往青城山会友……唐从申午时出门,独自入百花楼,两宿不曾离开……唐谷熟……”
这一句一句念了下来,足足有一刻时光,金顶群豪都是愈听愈惊,东厂竟然对唐门当日各大高手行踪,无一不知,难道说,唐门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东厂密探窥伺不成?再想想别家别派,难道也是如此?不少人已然是有些冷汗涔涔……
“诸位莫惊!”顾层云念毕,见群豪竟然无人应声,一时便也猜到各人心中所想,笑了一声道:“东厂乃是天子卫扈,并不十分留意武林门派动静,只不过此事牵扯过大,东厂不得不加以访查,好在当日唐门各大高手行踪都能为人所知,东厂这才能寻访得到。仇帮主,由此可知,佘门主失踪之日,唐门但凡能跟佘门主一决高下的,尽在千里之外,凭着唐散之等辈,纵然能给佘门主下毒,怕是也难逃过五行镖局耳目!”
“既然如此,那恐怕就是贫道所说的有理了!”无为道人忽的出声道:“仇帮主,依着贫道看,此事着实有些怪异,既然不是唐门出手,未必就不能假人之手,这位任公子,还有方才走了屠少镖头,都是可疑之辈,且这两人明里暗里,恐怕必有勾结!”
“无为道长……”顾层云见无为道人又揪住任天白不放,已知他心中不甘,走了一个屠非常,怕是让无为道人已经颇为懊恼,只不过是不敢得罪潮信楼罢了,任天白虽说名头大,可毕竟没有潮信楼护着,因此绞尽脑汁也要将他留下!
“贫道知道顾公子意思!”无为道人此番根本不给顾层云分说空隙,一挥手道:“你方才已经说过了,贫道也信你所言,可容贫道问一句,就算姓任的远在草原,顾公子可有证据,能明证姓任的跟姓屠的暗中没有来往么?屠非常以姓任的特使名头上山,姓任的却藏身咱们之中,暗察动静,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蹊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