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带着南丁格尔在一旁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叶舒郑重地回问道：“那么，具体你想问哪个方面呢？”

艾尔头微微一歪，随即说道：“那我这样问你，你怎么看待学院的图书馆第一层对民众开放？”

叶舒微微一沉思，然后开口说道：“是为了有效而长久的传承吧？”说完这句话叶舒看向艾尔想要得知什么反应，结果他发现艾尔就这样安静地盯着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于是叶舒叹了口气，接着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方才我在第一层的时候粗略地扫了下里面书籍的名称，基本上都是最简单的常识类或者生活技能类的，那么这就说明了一个事实。”

“将简单有效而又有限的知识传播出去，同时高阶以及核心的内容牢牢地把握在手中，这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对于只想要学到一门生存技能或者浅显的尝试知识的人们，他们会在第一层的书籍中找到相应的知识，从而对学院感恩戴德；而对于那些渴望获得非同常人的能力的人来说，第一层中为数不多的只言片语显然不够，就像尝到了糖果的孩子渴望更多的甜美，他们会为了获得更多更深的知识选择投身于学院中，成为学院的一员。而这样的模式假以时日，必然会使得学院获得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同时还能够使得最基本的知识传播出去，有了知识，才会敬畏知识。有了见识，才会敬畏见识。”

叶舒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我举个例子，砍柴的樵夫不会惊叹于铁匠精湛的锻造手法，因为他并不懂得这些东西；但若是一个打铁铺的学徒见识到之后必然会大为惊叹和敬畏，因为他在锻造之道中。知识也是一样，当世人拥有了最浅显的认知后，才会敬畏高层的强大，而这种有序的传承下，社会的秩序不会混乱无治，而且不会出现下层民众愚昧无知，高层们独自掌控的局面，那样会导致高层在自己的自传自授中变得僵硬而腐朽，所谓‘流水不腐’，教育或者说知识的普及会使得时代的骄子不断地涌现，这一切都源于知识的传承，又作用于知识的传承。”

叶舒掏出身上仅有的几枚古特，这还是临走前老弗丁给他的，他把古特往上一抛，然后稳稳地接住，展开手掌盯着古特说：“这是古特，是世间人们所喜爱所追求的。‘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若是有一天大陆上宣布不再使用古特而改为其他的东西代替，那这古特还会受人们追捧、积攒一辈子吗？这一切的认知，这一切的秩序，都离不开知识有效而长久的传承。”

随后叶舒收起了古特，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对着艾尔说道：“所以了，这就是我的看法。”

过了许久，在叶舒的脸上逐渐变得僵硬的时候，艾尔才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哦，这样啊，还不错。”随后起身走到地上的被褥旁掀开被子，自顾自地钻了进去，闭上眼睛对叶舒说道：“每周日来图书馆负责书籍的归位，古特每月从艾薇那里领，不送。”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很显然叶舒并不像艾薇或者安东尼那样适应艾尔的交流方式，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动着，然后被在一旁笑的很开心的南丁格尔拉着坐下了悬梯，这一层随后陷入了别样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艾尔伸出一只手，无声地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瞬间这一层柔和的光源熄灭了，不久，黑暗中传来了艾尔一声轻微的叹息。

却说叶舒这边，被南丁格尔一路拉下来的叶舒脸上一阵别扭，叶舒感觉自己好像一举一动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说不出的无力和纠结。不过他也没有太过于纠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终于可以系统地学习到关于这个大陆的方方面面的知识了。

来到一层的叶舒望着旁边的书架，不禁想起了之前还在弥亚小镇时和老弗丁对于这个世界的询问：

当时的老弗丁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那点认知告诉叶舒：“这启元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咱们这是位于南方的欧纳联众国，教会统治着世俗，所以这个国家官方的体系是神言体系，那些教会里的大人们用神言术进行像治疗啊讨伐啊之类的事情。”

然后老弗丁抽了口烟，继续说道：“而西方呢，是一个叫亚尔王国的国家，那里秩序混乱，据说他们的国王性格十分残暴，不好好治理国家只是靠武力来保持自己的地位，那里基本上以能使人身体强健的斗气为主，不然弱小的人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而北边的极北寒国我知道的不多，据说那里常年寒冷，人们通过魔法来抵御大自然，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崇尚魔法的体系。”

“至于东边的辰龙帝国，那我知道的就更少了，因为这个国家目前被他们的皇帝不知道借助了什么手段，召起了无边神力将整个国家笼罩在特殊的光幕之下，据说在之前还没有锁国的时候，他们那边的人们没有统一的体系，不过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者，可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现在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老弗丁一口气说完后赶忙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那……”叶舒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着老弗丁：“那大陆中间呢？那里岂不是四个国家交汇的地方？”

老弗丁摆了摆手，放下手中的水说道：“大陆中间是一片广阔的森林，叫原兽森林。那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猛兽，据说甚至还有各种充满智慧的种族，像精灵族、龙族之类的，可是谁也没有亲眼瞧见过，或许那些吟游诗人会比较清楚吧。”

……

“master，master。”

叶舒的回忆被南丁格尔打断，他回过神来望去，发现南丁格尔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在叫他：“master，我找到你要寻找的书了！”

他感激地向南丁格尔致谢，然后接过那本厚厚的书，书上的名字映入他的眼帘“启元大陆通史”。

叶舒微微一笑，拍了拍这本书说道：

“就决定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