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赵东虎以后,陶醉的灵魂变得强大了很多。醒过来以后,陶醉就发现,生死簿竟然乖乖听话了。他不敢察看父母的阳寿,也不敢察看范晓雪的身份,他害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个残酷的事实。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不是很好吗?
第二天上午,医大医院又为陶醉安排了一系列检查。外伤专家会诊,精神心理专家会诊,最终大家一致确认,陶醉除了额头有轻微的擦伤,屁事儿没有。
那他昨天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呢?为什么会突然心律不齐,血压骤降呢?要不在留院观察观察?毕竟现在各大媒体都在关注着呢,万一出院以后出点啥事儿,医大医院的名声要遭受打击不说,还有可能有一批人的前途因此受到牵连。院长,科室主任,护士长,主治医生……
留院观察?
那怎么行?陶醉第一个就不同意,家里还有许多要紧事儿要办呢?
陶醉虽然彻夜未眠,却分外精神饱满,丝毫未显疲倦。
他的双眸清澈而又明亮,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彩,惹的早晨给他体检的那些个小护士,一个个都心猿意马的,甚至还有暗送秋波的。就连朝夕相处的范晓雪看了,也不由得芳心怦然,俏脸为之泛起淡淡的红晕。
在陶醉的再三坚持下,医院实在也没有留人的理由,终于答应他办理出院手续。为陶醉办理出院手续的小护士,美眸总是忍不住在陶醉的脸上打转,神色痴痴。末了!竟然还鬼使神差的,在陶醉的出院单据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
突然惊醒过来的小护士玉颜绯红,手忙脚乱的把各种单据装了一大袋,递到陶醉的手里,一系列夸张的举动把陶醉弄的一愣一愣的,三十多年来,咱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啊。惹的范晓雪偷偷在陶醉的腰间掐了好及把。
生死簿和拘魂令都在灵台上的泥人身边,那根朱砂笔和兜里的六个金元宝却不见了踪影,陶醉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诶?我昨天入院时穿的那身衣服呢?”
小护士:“昨天晚上已经交给你家属了。”
陶醉看向范晓雪,后者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妈就拿回家了,我还没给你洗呢,都是土!”
陶醉见范晓雪一直没跟自己提及金元宝的事儿,心中暗暗一沉,心想:不会真是一把灰吧!
回家的路上,范晓雪不无吃味的道:“行啊!没看出来啊?老模咔嗤眼儿的,还挺招风的哈!”
陶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可别扯啦!除了你这么有眼光,还有谁能看上我。她们也就是出于好奇,我是一个多么特殊的患者啊。”
范晓雪剜了他一眼道:“那到是!像你这么倒霉的患者,估计一年也碰不到一两个。”
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爱聊天的,这个时候插话道:“说起倒霉这个事儿,昨天晚上的新闻你们看了没有啊。我估计你们在医院也没时间看,就苏轼街水调歌头那块儿哈,昨天晚上路面塌陷了,嘿!那个大坑哈,都能装里一栋楼,掉坑里那哥们儿,那才叫倒霉呢!我跟你说哈……”
陶醉:……
范晓雪笑眯眯的看着陶醉,忍不住想乐。陶醉没好气的撇了她一眼,示意她别给露出来。
出租车司机继续滔滔不绝的道:“不过呀!这哥们儿祖上肯定也是积了德了,二十多米深的坑啊,掉里面愣是没啥事儿,连个油皮儿都没破啊!你说邪性不邪性?
诶呦!到地方了,二十六块钱,现金还是扫码?
嘿!
我看您可是有点面熟啊!
以前坐过我的车吧?
重逢就是有缘,我再给您抹个零,您给二十五得了。”
……
下车以后,范晓雪咯咯的乐个不停。
陶醉无限怅惘的道:“看来我以后得戴上面具出门儿了。诶?我昨天好像也没接受记者采访啊?他怎么会认识我?”
范晓雪俏皮的眨眨眼:“你猜?”
陶醉脑海里电光石火的回忆了昨天的全部经过:“我昏迷的时候?”
范晓雪点点头,语气沉重的道:“当时咱们正在看电视,妈看见昏迷的你,当时都瘫在那儿了,爸也急了,陶悦爸爸,爸爸的叫……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陶醉心中沉甸甸的:“还剩三十五天了……参悟生死簿,保住阴曹地府,活下去。”
陶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范晓雪昨天拿回来的衣服在哪儿。衣服入手飘轻,里面肯定没有沉重的金元宝,陶醉不死心的抖了抖,啪!一支朱砂笔掉了下来。紫红的笔杆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笔毫弹软坚韧,就算外行都能看出来,绝对是罕见的珍品。
陶醉掏遍了所有的衣兜,除了些许灰突突的砂子,再无一物。陶醉心里这个后悔呀,早知道这样,当初把偏殿里的画摘下来几幅就好了。
范晓雪捡起地上的毛笔,看了看之后把它放在桌子上:“做工挺讲究啊,花多少钱买的?你说你怎么净爱买些没用的东西?这个月的信用卡还完了吗?不够咱们还能朝谁借啊?你的那些个哥们啊,都让你借遍了吧……”
陶醉长吁一口气:“这个不是买的!”
范晓雪:“别人送的?”
陶醉:“……啊!一个客户送的!估计也能值几个钱,下午我去典当行看看。”
范晓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价,人家送你的也就是个百八十块钱的东西,去典当行也是白费劲,还不如在家歇一会儿。行!你愿意去就去,我也不拦着你。”
收好朱砂笔,陶醉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又一张信用卡,开始了一连串熟练的操作。
十几分钟,搞定收工。
陶醉思忖了良久,又掏出一个小本,一边紧锁着眉头,一边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张扬,还有五千没还。李~旭,老婆刚生完二胎,还没随份子,不能张嘴啊。王鹏飞……嘶……打一个电话试试吧!”
陶醉:“唉!兄弟,最近忙什么呢?想你了呗!嘿嘿!……啊!咱俩谁跟谁啊,我理解!都不容易。那行!有时间我请你。好好好!……那就这样,我再问问老马!”
陶醉:“喂!老马啊!啊……开会呐!那赶快挂了吧……没事儿,没事儿,回头再联系!”
……
陶醉揉了揉额头,又看了看朱砂笔,这支笔肯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它非常有可能跟生死簿一样,也是一件仙家宝贝,没准儿它还就是传说中的判官笔呢。
卖还是不卖?典当行能识货吗?
对于三十五天拯救阴曹地府,陶醉是一丁点信心也没有。他首先想到的是用这三十五天,把后事料理妥当了。比如,先筹钱买一份人寿险。
医大医院已经给开具了一整套的体检清单,连体检费都省了。投保至少要一个月才能生效,自己刚刚遭遇一场离奇的意外,因此感觉世事无常,这个时候去买一份巨额的保单,合情合理。
保险公司一定会很高兴的收了这一单,甚至他们还会借此机会大肆宣传,免费蹭用各大媒体的宣传资源,还能省下一笔极其客观的广告费。
这种双赢的买卖,绝对是一拍即合啊,唯一缺的就是投保的钱!
陶醉首先想到的是借,借不到就只好变卖财产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恐怕也就是这支从阴曹地府带回来的疑似判官笔的朱砂笔了。
当不当?
不卖就没有钱,自己拖延不起时间。不能在五天之内办完保单,自己可能就会白死。
当?
那可能是判官笔啊,别说一个亿了,如果用它给大富豪改一下阳寿的话,十个亿,一百个亿也能赚来呀。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就怕还没等自己弄懂这个判官笔怎么用,三十五天就过完了呀。到时候,不光笔是别人的,就连老婆孩子都有可能变成别人的。
权衡再三之后,陶醉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
当!
咱要是死了,那就一了百了,给父母妻儿留下一笔巨额赔偿。
咱要是侥幸没死,再把这朱砂笔给赎买回来。
对!
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