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维义听罢,便是在心底暗自是又细细的想了一想:
“若论此人之经历,倒是与那《水经注》中‘烂柯人’的典故却是极为相似的……而且如今看来,又或许……那就是一处时空虫洞也未可知!……”
(烂柯人典故:信安山有石室,王质入其室,见二童子对弈,看之。局未终,视其所执伐薪柯已烂朽,遂归,乡里已非矣。《水经注》)
武维义想到此处,虽是有了些许头绪,但毕竟此间事由盘根错杂,却也免不了还是有诸多疑惑。于是,他便是继续向梗阳皋询问道:
“那依你所言,你若只是误入其中,那‘鬼谷’二字却又是从何而来?……而如今,这一处诡秘所在却究竟又是在何处?”
只听那梗阳皋是独自哀叹一声,只是一脸无奈的摇头说道:
“哎……其实这‘鬼谷’……我却又如何能知其真名?只是江湖之上,如我这般情形的,也并非是只我一人……我也曾是遍访诸州,想要再入此境,去研习一些返老还童之术,却是再也寻它不见!……不过,这一路搜寻,却也识得有此间机缘者数人。再询问于他们,竟也都是同我一样。待得出谷之时,世间种种也皆已是物是人非了!……而那一处所在,也就在我们这些人之间是口口相传。久而久之,便是被我们唤为‘鬼谷’……”
武维义听罢,不禁是恍然大悟了过来,得知此番道理,他也是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来:
“原来如此……相传那鬼谷先生收有四徒,庞涓、孙膑、苏秦、张仪。世人皆以为鬼谷先生乃是一人。却不曾想,那些精通各类异能之术的‘鬼谷先生’却未必是同一人!而只不过是一个代称罢了!……如此说来,也就难怪为何这鬼谷四徒,相互之间所隔的年代和地域跨度竟会是如此之大!……依此言之,此四人之师……绝非一人!”
正在此时,只听不远处,却是又传来了一声叫唤:
“大哥!……原来你们竟是在处角落,却是让翟好找啊!……”
听得这一声招呼,却是将武维义的这一番苦思给中断了下来。武维义回头一看,原来是墨翟自城外回来了。
“哦!……原来是贤弟……方才城外却是极为凶险。亏得贤弟来得及时,替为兄是挡住了朱天宗师,解了为兄的燃眉之急啊!……不知如今那朱天宗师却是如何了?”
只见墨翟是一边走进屋内,一边是在那与他回答道:
“大哥莫要担心,那朱天宗师如今不过是一颓丧之人,何以言勇?他与愚弟交手不过数招,便是匆匆撤走了!……原本愚弟是要追赶,却见前方将士是纷纷败退了回来。愚弟觉得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因此是先将他们给接应进了城中!”
武维义听了墨翟如此说,知道这墨翟处事素来最知轻重。而见其是安然回来,他心里便也是踏实了许多!……此时,墨翟是进到了屋内,却是十分好奇的与武维义问道:
“对了……方才我见此处南门的那些个伤患却是显得极为平静。即便是受了重伤,却也是不叫不闹……而且,只见他们是从一口大锅之中撩起一种膏状物敷于患处,却不知是何等神药?竟是有此等功效!”
武维义闻得墨翟此问,便是立即向他引荐说道:
“哦!……贤弟是有所不知!全是仰仗这位高士,这位高士乃是梗阳氏,单名一个皋……贤弟可还记得,正是此人于那天夜里,提醒了我们巴人的攀岩之术?”
墨翟见到梗阳皋,不禁大惊失色:
“哎?!你不就是那……那一日劝我等死守南门的那个方士吗?!……我只当你是早已逃之夭夭了,却不曾想竟是还待在此地呀!”
梗阳皋听罢,却是眉宇舒展,大笑了三声:
“哈哈哈……我在此处还尚有一事未了,如何会走?!”
武维义一听,却又是有些好奇,便又是向他询问道:
“却不知梗阳高士如今却还有何事未了?……不知可有我们三人能帮得上忙的?”
只见梗阳皋只是摆了摆手,浅笑一声:
“呵……并非是要你们帮我……实乃是我帮你们!不过,这天机不可泄露,待过得几日你们便会知晓……好了!如今时日也是不早,你们便在此地好生照料吧!……与你在这滔滔不绝的闲聊了这些许久,却是将我说得又有些犯困了起来……哎……自从与你们相识,便是没有睡过一晚的安身觉!……如今却是该要去好好的补一补了……”
只听这梗阳皋此言说罢,便是独自出了屋门……此时,武维义这才又是想起了杜宇来。回头看去,却见杜宇竟是早就将头是倚在墙角,蜷起身子昏睡了过去。
原来,正当武维义与梗阳皋在这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些许多言语之时,杜宇立在一旁却是完全听不懂。
但是,杜宇又是有些羞于启齿。而且,这两日一夜都是未曾好好歇息,于是,当她是自己独自一人倚在墙角歇息时,却是不知不觉的便昏睡了过去。
如今这春雨湿寒,武维义眼见这杜宇一脸的疲惫样,却是有些不忍打扰,就替她是找些细软给垫上。
正当是要解衣于她盖上,但见如今自己这一身血衣,却还不时的透着一股血腥气味,因此这种外衣却又如何能给杜宇盖上?
武维义于屋内四下是又寻了一圈,也只得是找来一些柴草,盖在她的身上权且就当是替她抵一抵这屋子里的寒气。
墨翟见状,知道此时屋内不便发声,便是拍了拍武维义的肩,示意他先独自退到屋外候着……而武维义知道墨翟如今却还有话要说,便是将杜宇先安顿好了之后,也是一同退出了屋外。只听此时墨翟是与他小声言道:
“大哥……如今那巴王雅尔丹也不知经此一役究竟又是会做何盘算?!翟以为此时尚不可松懈怠慢,城外之事也是不可不防啊!……”
武维义听罢,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嗯……贤弟所言极是……那么贤弟以为如何?”
墨翟闻得此问,便识直截了当的与他回道:
“翟窃以为,那雅尔丹如今是吃得此等大亏,应是不敢再是贸然攻城……不过,翟以为还是需以小心为妙……现如今,柯尔震西与大哥你皆是有伤在身,不如便由翟来带队巡守于内城……以防其城外不测。另外,翟以为如今最为要紧的,便是要找出城中暗道所在,此处漏洞一日不除,城中便是要多一份危险!……”
武维义是一边听着,一边又是频频点头。听得墨翟的这一番运筹,武维义却又会如何放心不下?
“这墨翟,毕竟也是几十年后便会名噪一时的墨家鼻祖!……而如今这朱提关也算上已是大局已定,便交由墨翟来处理料理这些个善后之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