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盘膝坐在地面上,腿部和臀部以及腰部累了麻木,麻过之后恢复过来,再继续循环着这样的过程,这是外在的,就在云帆努力的同时发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不便。半个月很快便过去了,如在半个月之前就安好了精密的装置,这一天云帆刚刚行气了一圈,收势停了下来,老头子就推门而入,道:“小子,起来吧,这一下子你算是稳住了,将金丹的药力吸收了七八分,呵呵。”
云帆一跃而起,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身躯如冲天炮弹那般直冲而上,一下子头部到了屋顶,堪堪就要破瓦而出,他手忙脚乱之下作了个停止的决定,身躯就怪异的留在半空,尔后慢慢的飘了下来。这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感觉,让他的脑海里生出“高手”一词来,下了地面后稳稳地站立着,云帆一时不愿相信,他居然能跳得如此之高。
“老头,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轻轻一跃,便差点撞到屋顶?吓我一跳。”云帆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到手部,到脚部,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呀。这让他困惑。
老头子嘿嘿一笑,道:“小子,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只是金丹的一点附加的作用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好处需你慢慢发掘,有你惊喜的时候。”
云帆捏捏拳头,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气布于拳头之上,他有这样的感觉,似乎现在轻轻挥出一拳,便可洞穿墙壁。在空中挥舞一下,云帆笑了,道:“老头,这样说来,我已经成了高手喽?哈哈哈。”
老头子嗤之以鼻,道:“就你这种程度,还敢自称高手?小子,人不能骄傲自满,要脚踏实地,还要低调。要不这样,高手,咱俩切磋一番,好让老头看看高手是如何炼成的。”
云帆一下子的得意忘形,没有顾及到身边的钟老头才是高人,闻言讪笑道:“老头,怎么说我也是您老人家的徒弟,你就不要打击我了。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你最好最听话的徒弟。切磋就不必了吧?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老头子听到这话很受用,道:“嗯,这话好听,也是大实话。小子,先别扯这些,让我检查一下,这半个月你到了什么境界。”他抓住云帆的右手,既像是号脉,又有不同之处,这就是所谓的检查?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只有老头子知道了,反正云帆心里既有惊喜,又有些乱意,他未曾想到一个“高手”就这样炼成,而且高手就是自己。
对于云帆的情况,老头子尚算满意,他放开云帆,道:“小子,半个月没吃东西,你就不饿?老头还想找人喝上几杯,以作庆祝。”
两次听到“半个月”,反应过来后,云帆吃了一惊,问道:“老头,你是说都过了半个月?难道我吃下金丹,就在这坐了整整半个月?”他没有想过时间居然可以过得这么快,吸收药力期间,虽说他仍是清醒的,却没去想过过了多少天这个问题,在他的估计之中,以为坐在地上,不过是七八天的样子,没想到呀,感觉总是粗糙的,不够准确。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离天黑不远。门开了以后,外面是静悄悄的,屋内只有两人的说话声音,而老道士他们不知到何处去了,应该不在附近。老头子将云帆从房间里扯了出来,道:“半个月算是短的,一开始我还以为你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醒转过来。别废话了,日后有时间给你验证自己的能力,小子,出来透口气,今晚要陪老头喝一喝。”
道观内似乎无人,云帆问道:“老头,师伯他们到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们?”
“到那一座山上采药去了。”老头子指了指对面那座山,云帆顺势看过去,山很高,跟自己所在的这一座相差不多,亦烟云缭绕,或是隐居的好地方。
“两位师兄呢?”好几天不见,对于田鹏飞和胡铨,云帆亦有些想念。一阵凉风过后,他忽然想起自己离家也有一个月了,像是过去了好久的样子,对于这个世界的两位至亲,他不由得起了挂念之心,是以问过话后沉默了下来,只出神的望着对面青山。
老头子没有答话,抬手指了指大殿的方向,他很快发现云帆走神了,不知在想些什么。问道:“小子,怎么一阵子高兴,一阵子又面无表情,想家了吧?”
云帆回过头来,道:“是呀,老头,这么快就一个月,中秋又近了,小子确实在想家,想着父母双亲。老头,中秋回章州过,如何?”
老头子拍拍云帆的肩膀,道:“到时候再说吧,眼下还有些事。小子,别抑郁不乐的样子,你父母健在,活得不错,章州不过几程路,闭上眼睛就能回到,随时可回返嘛。”
老头子说的也对,云帆呼一口气,道:“是呀,老头,离中秋还有一段日子,先不去想它了,反正我的家就在那方,回转容易。今晚咱们喝些什么酒,上次的白芒不错。”
“这个得要看你师伯的喽,”老头子笑道:“诶呀,差点忘了,小子,老头子这里还有两枚金丹,是一并交由你或者先放在老头这里呢?”
云帆回道:“老头,你不吃一两枚试试?金丹的味道真不错。”他心里以为连老道士都这么看重的东西,对老头子有大用处是肯定的,便劝他一句,让他将剩下的两枚吃下。金丹很好,云帆却不能只顾着自己,而且他算是明白了金丹的药性,一粒尚且叫他死去活来般熬过了半个月方消化得了,这还是在老头子、老道士的帮助之下的。若是他独自一人莽撞的吞下,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唯一的结局便是爆体而死。
“老头我不习惯吃这种丹药。”老头子回答道。这是理由吗?算是吧。
云帆不解,问道:“老头,这是好东西呀,你怎么不吃?小子吃一枚就足够了,剩下的还是你自己搞掂吧。”
老头子很坚持,道:“都说了老头不习惯吃这些丹药。这三枚金丹全都是你小子的,要搞掂的话也是你小子的事。”
老道士和老头子辛辛苦苦才炼取出来的珍贵的金丹,甚至差点被雷击中,显然是宝贵的可遇不可求。云帆当然不愿意独占三枚,劝道:“老头,总之剩下的是您老人家的东西,小子吃过一粒已是我的造化,是你对我的恩情所在,我不能再要。不习惯不等于没作用罢,我看,老头你不能固执。”
老头子哭笑不得,没想到说实话的时候却没人相信,云帆真以为自己在找借口不吃呢。他摇摇头,道:“小子,既然你现在不愿意拿走,就先放在我这,等你需要时,就取走它。”
“那好吧,老头,先放你那,反正我已经吃过一粒了。”云帆不情愿地回答道。一时之间他是不能劝服老头子的,只好如此了。
老道士出去采药已有两天,今日云帆醒过来,到晚上时他便回转了。胡铨跟在老道士身边,而田鹏飞留守,钟老头带着云帆到了大殿,就见到田鹏飞正在此处,他看到云帆,忙上前来,笑道:“钟伯,师弟,你们来了。”
老头子“嗯”了一声便找张椅子坐下,云帆立在一边,回道:“田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跟着师伯出去了。”
“胡师弟有跟着去,我得留下看守这里。”田鹏飞笑了笑,“师弟,十多天不见,你有很大的变化啊。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浑身充满了力量?”
“师兄,我感觉跟以前差不多吧,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尽管金丹的作用,金丹的药力云帆已经整整领教过半个月,他现而今感觉自己很是强大,但说起来跟以前相比,又没什么变化,也不算是假话,因为他的心态尚未改变,仍是普通人的样子。
老头子插话道:“他这小子,还是老样子。不过,小田,你师傅他们应该要回来了,快点去准备晚饭,老头今晚要跟你们喝一喝。这是迟来的庆祝,本来半个月前就要喝的,没想到云帆这小子光消化金丹便用了半个月,让老头我忍得十分辛苦。”
“好的,钟伯,我这就下去准备。”一直以来做晚饭这种事情都是自己师弟胡铨的工作,但不代表他田鹏飞不会,实际上他也是个中好手,他的厨艺并不差。
田鹏飞下去以后,云帆取笑道:“老头,你不会真的忍了这么多天吧?这不正常,是的,太不正常了。”
“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不是为了你小子的事情,我会不去喝酒吗?真是的,小子,今晚你得醉,要不然就是对不起你的师父我。”老头子认真的道。他算是知道云帆的酒量,下此命令,不过是为了酒兴浓郁些,是玩笑话。
“好呀,老头,我总感觉睡了半个月,酒量大增的样子,今晚就验证一下,嘿嘿。”
老道士满载而归,药篓里装满了此行所得,药物全背在胡铨身上。其实云帆醒过来时,他们已下到了山脚,正往自己的道观走。钟老头和云帆在大殿没坐多久,便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很快到了门前,老道士叫胡铨先将药材放好,自己进了大殿,进来便看到钟老头二人,边走边道:“呵呵,老不死的,你终于解放了。还有云帆师侄,你终于起来了。”
云帆叫了声“师伯”,剩下来的时间便是两位老头子的说话,此时他们移到了旁边的房间,而不在大殿天一真人面前讲话,这或是对祖师爷的一种尊重罢。
晚饭时,云帆主动的敬酒,这不负老头子所望,他频频举杯,是对着老道士而去的。酒喝上去像是白芒,跟前一段时间所喝过的又有些不同,这应该不是错觉,或许是年份的问题。这一晚,真的如老头子所说那样,是迟来的庆祝,庆贺他们炼取金丹成功,庆贺得到的金丹药效很高,在他们的预期之内。后者自然是通过云帆这个试药者得到验证的,不会有任何的水分。
这一餐比起云帆初到道观时的那一顿晚饭,众人的表现,其实是年轻人的表现开放了许多,这自然是由于感情有了一定的基础。加上两位老头子酒兴非常的浓,年轻人不再那么拘谨,因此,田、胡二人放开手脚来喝,主动的云帆这时候才发现“主动”的坏处,便是老头子有时故意叫他多喝,他皱着眉头也得吞下去。酒是好酒,但需要海量之人方能笑到最后。
“师伯,老头,我……我再敬你们一……一杯。”云帆舌头打结,吐字不清,将要到达醉倒的地步,已有些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和手脚了。
“师侄,慢一点,我们都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喝酒不能急。”老道士劝道。他也算得上是爱酒之人,却没有老头子来的直接和猛烈,他喜好细水长流般品酒。话又说回来,老道士也只有在老头子面前才生出几分意气来,要去拼一拼。
“老杜,既然做晚辈的有孝敬之心,你得要收下这份尊敬。”老头子笑了,他知道云帆将要醉倒,却没去制止,反而鼓励,“小子,喝就喝,正经事过后,要好好的放松,喝酒就是一种松弛神经的好方法。”
“老……老头,这话说的…说的很……很对。”云帆简直将道观当作自己的家,要放开手脚应对老头子的豪情,在老头子的有意放纵之下,这一晚他醉得不省人事。他感觉像是两位师兄将他抬回房间的,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见到了灯影之下,那只漂亮的白狐在他的桌子之上起舞,这舞蹈跳得很好看,以至于叫他忘记了自己正在醉卧之中,不省人事,他所看到的或者只是臆测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