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兰芽不禁睁开眼睛、面有喜色的问道。
吓得卓萧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见鬼魅般的看着兰芽,见小姑娘正双眼炯炯的看着自己,用手忙摸向兰芽的额头,见有些温度,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裹在兰芽的身上道:“你没死真好,和我一起见个人吧。”
兰芽撅了撅嘴,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忙不迭的跟在卓萧然的身后,见鞋不知何时冲丢了一只,吹声口哨,雷霆屁颠颠的跑到跟前,兰芽毫不客气的一抬屁股,骑到了狼小白后背之上,再一吹呼哨,雷霆撒欢似向山上窜去。
卓二和卓六忙跟在卓萧然身后飞跃跟上,卓二一脸陪小心的问卓六道:“咋回事啊,一会儿杀一会儿又放的?”
卓六一翻白眼吓唬道:“这小姑奶奶不是善茬,在水里一个多时辰啥事儿没有,你内力好,能做到不?”
卓二连摇了摇头,伸出三个指头道:“也就三刻钟。”
卓六偷偷小声道:“除了刚才,你什么时候见过少主哭过?以后,凡事别武断喽,别一见到于姑娘和萧玉见面,收了萧玉的银子,就判定于姑娘是萧玉的线人,人家,也许是像坑表少爷一样,坑了萧玉的银子呢。”
卓二长嘘了一口气,懊悔自己的一意孤行外,也庆幸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看来,未来的日子里,他要多陪这位于姑娘的小心了,以她的手段,她不高兴,自己的日子可能就没好了。
雷霆直接跑到了狼啸院内院,看着坐在会客厅的老头儿,兰芽登时气焰嚣张起来,指着老头儿的鼻子尖吼道:“我就说你别行骗,现在行迹败露了吧,让卓家发现你没办成事儿收了银子吧?!”
老头儿气得胡子一撬一撬的,也叉着腰指着兰芽道:“我行迹败露还不是因为你,是你偷梁换柱,将‘牡丹之合’与‘荼蘼之合’给换了,你影响卓小子一辈子的幸福,看卓小子不杀了你。”
几人一进院,就见到了一老一少互掐的场面,那声音响亮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和一个刚刚差点淹死的小娃子。
卓萧然连忙捂了捂耳朵道:“听我说一句……”
“闭嘴!”
“闭嘴!”
一老一少异口同声,随即转过头去接着互掐。
萧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互怼的二人,难道她们不是因为自己的亲事而吵的吗?现在自己怎么反而成了局外人?
一盏茶后,二人动作划一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卓萧然终于忍无可忍道:“师傅,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让阿泰给你弄吃的?”
又对于兰芽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换了我的合姻贴,你还有理了,还喝了我的茶?”
兰芽气愤的坐了下来,心想,咱俩的仇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是八世的仇,比天高、比海深。遂拿起茶盏,在萧然的注视下,得瑟的又喝了一口。
清清了发哑的嗓子,兰芽想了半天道:“卓萧然,这个事儿我可以解释,他总是你师傅吧?师债徒偿总是应该的吧?是他恶意报复,竟将我和一个大淫贼配出一个‘牡丹之合’,我再不采取措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了我姐和我的幸福,只好将‘牡丹之合’和人家的‘荼蘼之合’换了,你是未来的南萧王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总比我们小老百姓有办法不是?”
卓萧然不知自己是该苦笑还是气愤了,奇怪的是,知道对方不是萧家的人,即使被坑了竟然也没有多生气。
只听小老头气道:“换贴子的事儿我不管,反正是卓小子的事儿 ,他爱追究不追究,可卓小子孝敬我的五十两银子总是被你抢了吧,你得还我!”
兰芽讪笑道:“对不起啊,庙驻,不,师傅,我哪知道你猥琐的外表下,有一颗高尚纯洁的心,我还以为是收买你的银子呢,可是,谁让你动作可疑,让别人生疑了,偿还是可以,可是,我花没了。”
庙驻登时如吐了血般,一脸神伤道:“那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难道我要喝西北风吗?”
兰芽一转眼珠道:“师傅啊,要是不嫌弃你到我家入伙得了,保你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不带重样的,一个月为限!”
小老头看着兰芽瘦胳膊瘦腿,一脸嫌弃道:“你娘铁定做饭不好吃,食材还不好,要不然怎么把你养得这么瘦?”
兰芽讪然一笑道:“我娘手艺不好,我手艺可不差,不信你问卓六。”
卓六忙不迭的点头,正要润色两句,只听外面阿泰的声音传来:“萧然,大事不好了,小尼姑携款潜逃了,我的五两银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声音一落,迈步进得屋来,见闲适的坐在那里的于兰芽,不禁笑道:“哦,原来是上门服务,对不住,快去做烤鸭,我准备孝敬师傅呢。”
兰芽双手一摊,指着卓二道:“你问他,到手的鸭子被他给拍飞了,还搭上了一个篓子。”
阿泰一脸了然道:“二子,我知道你输给卓六心里委屈,但咱不能跟吃的过不去啊,何况还是少爷我定的,现在怎么办?”
卓二一脸的懵登,殷如泰小脸一撩,冷然道:“还不快去抓鸭子!!!我要十只……”
卓二在磨音穿耳中跑出了院落,开始了悲催的猎鸭工作,等猎鸭结束的时候才发现,于兰芽猎的十只鸭子,一只不少的放在于家的院子里,卓二感觉自己的人生万分的悲催。
等鸭子烤完,已经月上中天,萧然心思一转问道:“于、兰芽,你讲的一百单八将的故事是从哪听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兰芽笑道:“就是一个话本子呗,讲的是兄弟情共谋江山大业,说的是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兄弟投缘,四海情……总之,就是哥们义气,豪情壮志。今天太晚了,以后有时候可以给你讲讲其中的单个故事。”
萧然看着暗黑的天色道:“你爹娘是你安排逃走的吧,已经人去屋空了,回去也是自己,明日我派车送你去找。”
兰芽连连摆手道:“你的心意领了,你若是送我,我爹还以为你是去追杀我全家呢?我不求攀上你这大富贵,只求你也别灭了我的好,我这人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不是你师傅坑了我,我也不会坑你,以后还是不要有交集的好,哪天再不高兴,将我‘咔嚓’喽,哭都找不着调。”
一扭身回到小丫头给拾掇的屋子里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穿了自己烘干的衣裳,向小丫环借了一双绣鞋,没有告辞就急匆匆下山而去。
打听了海氏所住柳河村的方向,顺着莽莽山林就跑去了。
柳河村大多数人家姓柳,海氏本是南川人,受族人排挤逃到了北川,落户到了柳河村二十多年,海姓稀少,一进村子就打探到了独一家。
急匆匆奔柳河村去,进了海家的院子,只见静默异常,只有一个五十岁的老妇人在洒着秕谷喂着两只干瘦的小鸡儿。
老妇人一脸颓色,面带忧郁,见进院子的兰芽,登时扑过来,抱住兰芽道:“芽儿,你可吓死姥姥了,没事儿吧?”
兰芽不好意思的脱离老妇人的怀抱,讪笑道:“姥姥,俺爹娘呢,啥事儿也没有了,可以家转了。”
老妇人抚了抚胸脯,长舒了一口气道:“我怕他们找上门来对咱全家不利,就让你们一家和你舅舅一家猫到地窑里去了。我这就召唤他们出来。”
说完,步伐似轻快的跑到了院子后边,掀开地窑口,欢喜道:“快都出来吧,兰芽来了,说啥事儿也没有了。”
一脸愁容的几个人立即呈现喜色,忙不迭的顺着梯子爬了上来。
海氏一把搂过兰芽,哭道:“你咋竟干血沥的事啊,可吓死娘了。”
于三光一脸忧色的看着兰芽,兰芽向他点了点头道:“爹,你放心吧,从今以后,卓家不会再找咱家麻烦了,就是不让咱家上半山以上打猎,吓唬咱的。”
于三光嫣不知兰芽是骗过海氏之语,只是默默无语。
海氏听了忙点头道:“咱不去,山上那么危险,求咱咱都不去。”
看着一穷二白的海氏的家,兰芽哭笑不得道:“爹,我让你不拿东西,你咋把咱打的野鸭都给留下了,便宜了卓家,拿两只给姥姥打打牙碛也好啊,绸子啥的都没拿吧?”
海氏瞪了于三光一眼道:“你爹忙三火四的回家,啥也没说,就上了趟茅房,就说老宅有事儿,下了山雇了牛车就跑,大林的尿垫子都没拿,晚上尿炕都没换的了。”
兰芽无语的看了看于三光,还真是个实心眼子的老爹。
偷偷对老爹耳语了一翻,于三光会心的一笑,从怀里银子包里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海大壮道:“大壮,这些年竟让娘担心我和你姐了,家里日子不好过,还处处想着俺们几口,我们现在单过,日子也大好了,这些银子你留着给娘和弟妹添件衣裳。”
海大壮忙一脸愧色推回银子道:“姐夫,这可使不得,咱家哪添补啥了,要是添补了,兰香几个哪能糟赁大个罪,险些成了童养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