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脸色一沉,又横在于方氏面前道:“三虎婶子,我若说定能驱了妖了呢?”
于方氏冷笑一声道:“那就不驱妖,她勾引了俺男人,违背了伦理纲常,将她这个奸妇沉塘......”
兰芽淡然一笑道:“三虎婶说的对,是应该沉塘,只是捉奸拿双,抓了奸妇,奸夫也不能躲着才是,一起沉了塘吧。”
于方氏脸色一白,眉毛纠结在了一起,她虽然恨于三虎偷腥,但也没想过将自家男人沉了塘,那她岂不是成了贾氏一样的小寡妇了,随便一个人上去也能踩上一脚,骂上一嘴。
于方军脸黑成了锅底,讪笑着扯了扯兰芽的衣袖,明明是来救人的,怎么反倒将自己爹也要沉了塘呢?!
于方氏心里有种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的感觉。
兰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将于方氏的气焰压下去,这件事才有转桓的余地。
二人正要缓和,只见人群中的一个二癞子淌着涎水道:“贾家的小娘子就是个狐狸精,三虎哥还因为她把偶打了一顿呢,听说,狐狸精上身的原身没气了,狐狸精就一溜焑跑出来了。”
村中的几个妇人眼前一亮,起哄道:“就是,沉塘了就知道是不是狐狸精了,把村里的男迷得五迷三道的,快灭了这狐狸精。”
于方氏一见众人不再提将于三虎一起沉塘的事儿,顿时来了精神头,对于方军和于方胜道:“快上手,将这个狐狸精扔到水里去。”
于方军犹疑的看着兰芽,兰芽眼睛一瞪,眉毛一立,于方军立时眼神一缩,后退了两步道:“娘,我不能上手。”
于方氏气得上去就给了儿子一巴掌,骂道:“明天开始,你就管于兰芽叫娘,别叫我娘。”
于方军不出手,不等于别人不出手,村子里几个恨贾氏恨的牙痒痒的,领着头就往里冲,还有一些道貌岸然、替天行道的,还有一些借机揩油的男人们,都加入了“贾氏争夺战”。
兰芽势单力孤,推开这个,那个又上来,推开那个,这个又扭住了贾氏的腰,向河里拖去。
泥泞的河边被踩得更加泥泞,小牛和筱依飞扑到贾氏身边,被一次又一次甩开,跌倒在泥泞的水坑里,哭嚎之声此起彼伏,让兰芽本就焦急的心更加的烦乱。
双方胶着了一个时辰之久,兰芽眼睛如血,死命的护在贾氏的身前。
头顶长癞的男人眼珠一转,一把抱起筱依道:“娘是个贱胚子,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猥琐的手就要伸进筱依的胸口,筱依吓得尖叫起来,刺得人耳膜发阵。
兰芽气得一脚踹开身边的两个妇人,拿起头上的发簪,电闪至癞子身前,一下子将男人的手掌钉在了地上,男人痛得如杀猪般哀嚎,松开了筱依,兰芽将筱依护在身后,簪子上的鲜血沥沥的滴在了地上,眼看着见和车,身侧的几个妇人登时不敢向前。
癞子的娘子见自家男人手掌被刺了个洞,气忽忽的抓起身边不远处的小牛,飞奔至河边,将小牛扑通一声扔到了河里。
已经将贾氏拖到河边的于方氏一愣神的功夫,被癞子的媳妇钻了空子,回手又将贾氏推到了河里。
兰芽飞奔至河边,飞身跃入河中,向被卷入河心的小牛游去。
癞子的媳妇又向筱依扑来,于方胜一把将筱依护在身下,被癞子的媳妇抓得满脸花。于方军则去找了长棍子准备搭救人。
一阵车马之声奔至,岳氏领着缪柱飞奔而至,兰芽拖着小牛向岸边游来,对缪柱大喊道:“快救人!”
缪柱是个不含糊的,飞身跃进了河里,直接沉入水底,不一会儿,就将贾氏抱出了水面,拖到了岸边。
贾氏被河水泡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映得身段玲珑有致,看得村里的男人们眼睛发红,一眨不眨,兰芽则是一幅小豆芽菜的身板,倒是没引起众人的注意。
兰芽气得七窃生烟,上手打了缪柱一下,缪柱未曾防备,一下子扑倒在贾氏身上,挡住了大片春光。
兰芽怒道:“快抱着她上马车。”
缪柱脸色红得如同秋天里的小苹果,想抱又不敢抱的模样彻底惹毛了兰芽,小丫头一把抱起小牛,在缪柱耳边道:“你若不帮她,我就将你和萧然的关系告诉萧玉。”
缪柱气得一瞪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抱起贾氏,还不忘将衣服揽了揽,弯着身子,防止别人偷看了贾氏的曲线。
进了车厢,马儿马蹄飞扬,过离了红了眼的村民。
缪柱和兰芽救人及时,贾氏神思很快清醒,睁眼看到一个须发有些灰白的男人,吓得一声尖叫,随即一阵呛咳,咳得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
缪柱唉叹一声,将手掌伸至贾氏的后背,一股内力输入贾氏身体,咳声立刻得到了缓解。
马车得得走上村路,兰芽对老陶道:“陶叔,别回村里,到镇上的清心苑。”
缪柱惊得摆手道:“兰芽,你救了人,不送回你家,送到我家做什么?”
兰芽甜甜的一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师傅,你抱了人家,看了人家,你准备不负责任吗?”
缪柱吓得将身子疾退,离贾氏远远的,惨白着脸道:“于兰芽,你过份了,你知道你师傅我,是今生不娶的,怎可晚节不保?”
兰芽眼珠一转,随即变换了委屈的表情道:“师傅,徒儿这是为您老着想,你孤苦一人,生活没人照顾,想着给你送个美艳师娘来,外加一组一挂的儿子和女儿,你怎么能不签收、反而退货呢?”
缪柱身子不由一哆索,扒着车厢就要跳下去,兰芽眼疾手快的扯住了缪柱的袖口道:“师傅,你不同意就算了,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您是懂的,村里人都说贾婶子被狐狸精附了身,怎么也得在普仁寺念经七七四十九天驱走了妖怪,这样回村也好有个交待不是。”
缪柱摇头道:“念经找个尼姑庵也行啊,为什么非得普仁寺?为什么非得是我?”
兰芽一脸崇拜的看着缪柱道:“师傅,整个萧国,不,是整个大陆,哪个佛门弟子佛学造诣最深?哪个佛门弟子占卜之术最强?哪个佛门弟子武功最高?哪个佛门弟子长得最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您啊!!!师傅,要不然我于兰芽怎么能当您的徒弟啊?我眼光多高,我心气儿多盛,还不是您高大上,别无二人之选!”
夸得缪柱这叫一个心花怒放,看了看脸色红得渗血似的贾氏道:“在普仁寺念经不是不行,不过不一定非得七七四十九日,糊弄这些无知妇愚,七日足矣。”
兰芽看了看贾氏含羞带怯的模样,心里也是有了底。
这缪柱虽然整日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实则是为了让自己有些“威严”,让信徒们信服,实则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正是年富力强,如果去了邋遢的胡子和衣着,也不失一个气宇不凡的好男儿。
贾氏在生死一线间被缪柱所救,心中感恩戴德,被缪柱又看了身子,一颗芳心早就蠢蠢欲动了。
活了两世的兰芽自是心知肚明,手指偷偷捏了捏贾氏的手心,给了贾氏一个放心的眼神,对缪柱嘻皮笑脸道:“行,师傅说几日便是几日,贾婶子,您安心住着,我天天让王掌柜给您和师傅煲补汤送过去,小牛和筱依先住到我家,不用担心。”
贾氏安心的留在了庙祝的家,白日庙祝帮着在普仁寺念经驱妖,兰芽“好心”的天天煲了汤送到缪柱家,那汤色,一天一个样,均是缪柱没吃过的,缪柱本是个天生的吃货馋虫,贾氏每天只吃一碗,大半锅的汤都进了缪柱的肚子里。
于是,在第七日早晨,缪柱“成功”的从贾氏的榻上爬了起来,并被兰芽堵了个正着,王掌柜做了见证人。
缪柱一脸痛苦的对兰芽忏悔道:“兰芽,不是,不是你看到的和想象的那样。”
兰芽一脸痛惜的看着自己一向“尊敬”的师傅,恨铁不成钢道:“师傅,徒儿以为您是个六根清净之人,没想到,没想到你、你和其他男人没两样!”
兰芽向贾氏眨了两下眼,俏皮的使了个眼色,面色却无比痛苦道:“贾婶子,对不住,是芽儿对不起你,你如果想不开寻了短见,筱依和小牛可怎么活啊!”
哭得这叫一个轰天黑地,嚎得这叫一个惊天泣神,贾氏一听,站起身来就扑向了柱子,就要以死明志了。
兰芽心里给贾氏点了一个赞,这样的技能,才配得上她“狐狸精”的绰号,没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
缪柱急忙从后面搂住了贾氏的腰,又如烫手山芋般松了手,贾氏登时跌坐在地上,缪柱则搓着手,懊恼的跺着脚,不知如何抉择。
兰芽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你又不是纯和尚,只是佛门俗家弟子,吃喝嫖赌、坑蒙拐骗,除了嫖,您样样俱全,娶了师娘以后,你的人生可以说是大圆满了。贾婶子为人温柔,长得漂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门就让您当爹,有什么配不上您的?”
缪柱一脸狐疑道:“兰芽,你不会是为了躲懒,不想给我送饭送吃食,故意给我送个媳妇过来吧?”
兰芽将手摇得飞快道:“师傅,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能让于家村的全体村民陪我演这样一场戏,显些害死了小牛和贾婶子,你将你徒弟看成什么人了?!”
缪柱心里自然相信兰芽不会害人的,暗责自己把持不住,竟赖到自己徒弟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