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公主不孝气病云嫔,云嫔偏瘫安复之日遥遥无期,十九公主也因此入紫云庵静修去了,听说这一去就无归期。
“不是吧?父皇怎么舍得罚她这么重?”十七公主坐在椅子上,边喝着大宫女刚送上来浓香雪白的杏仁茶,边听着小宫女说宫里的小道消息。
“是真的。”小宫女见十七公主不信她,急得小脸蛋都红了,“奴婢是听十八公主身边的姐姐们说的。”
“那人呢?已经送出宫了?”
“是啊!那几个姐姐们说,她们听到动静,就悄悄上了角楼去瞧,看见四个嬷嬷扛着一团物事,从十九公主的殿里出来,送上马车,马车驶出去,她们就看不见了!”
十七公主听了后,低头想了下,便交代她及屋里侍候的人,“此事都不要再提了,十八肯定不知道这几个宫女做了什么,否则她一定会拘着她们,不许她们胡乱说话。”
大宫女疑道:“公主,这是为何?”
“单单只是拿剪子威胁生母,父皇会这么生气?她是为何事威胁云嫔?没人知道吧?云嫔娘娘之前就被她气着了,所以才会下令命人守着宫门,不许她旳人进出,那个时候云嫔娘娘可好得呢!不是还见了十四皇兄?”
宫人们纷纷点头,十七公主说的这些,还是她们去打听来的呢!
“啊!对了!十四皇子见了云嫔娘娘之后,又去找太子,后来由太子带着去见皇上……”
难道是十四皇子与皇上说了什么,皇帝才动怒严惩十九公主的?可是云嫔娘娘是在十四皇子见了皇帝之后才病了的……“说不定是云嫔娘娘被十九公主气着了,她跟十四殿下诉苦之后,越想越气,结果就病倒了?”
“可能吧!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不许再议论此事,就是出去。听到人在说这事,也不许掺和进去。”
十七公主绷着小脸,非常严肃的交代众人, “母妃理着宫务,咱们不能给她长脸,也不能给她丢脸。” 众宫人屈膝应诺。
贤妃正在吩咐内侍,“十九毕竟是公主,她份例里的还是得给她送过去。不能薄待了她。”
“娘娘,紫云庵管教甚严,十九公主素来娇气,初去,只怕庵主为打落她的娇气,什么物什都不会允她用的,您命人依份例送去,不是徒惹庵主不快?”内侍低头恭敬的问。
贤妃轻笑,“我们依例送去,给不给她用。自然是由庵主做主,她就算留着自个儿用。谁会知道?”与庵主打好交道,才好请托她照看好十九公主,否则十九公主在庵里有个什么不妥,皇上怪罪下来,还不是自己要受累!
云嫔从前没少给自己下绊子,还曾纵容十九对十七出手,若非顺王妃的亲卫替女儿挡了。这帐还不知怎么算呢!云嫔被自个儿女儿气出好歹来,那是她活该,皇上圣明。把惹事的十九清到庵堂里去静修为她娘祈福,不用自己或其他人代云嫔管教女儿,为此,她就该好好谢紫云庵的庵主一番,不过庵主是方外之人,自己这红尘中人不好叨扰,藉给十九公主送份例,好生谢她就是。
内侍听明白了,微笑颌首领命而去,他除了将十九公主常用的物什送过去,还顺道打听了庵堂里有几位能做主的居士,一一打听了她们的喜好,回来向贤妃禀报,贤妃便带着十七公主到库房打点了东西,命人给庵主及居主送礼去。
十七公主坐在桌边,看着桌上摆放齐整的物什,她随手拿起放在最上方的物什来看,竟是一件小巧精致的娃儿衣服。
“唉哟!我的小祖宗喂!你别乱动啊!”贤妃打发走送礼的宫人,回头看到女儿正拿小衣服来看,不禁笑容满面的嗔道。
“这么小?给谁穿的啊?”
“这些是要送到宁夏,给你的小侄子穿的,你别乱动,一会儿就要送出去了!”贤妃把女儿手中拿的小衣服拿回去,顺手交给一旁的宫女。
十七公主看桌上如是的礼不止一份,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瞧,“咦?这件怎么跟方才那件绣功不同?”
这件虽也是上好雪绫裁的,但上头的绣样却不是一个档次的,她又好奇的去看第三份,绣的花样比第二份好上许多,却还是比不上头一份。
“傻孩子,这怎么能一样呢?”贤妃拉着女儿坐下,细细给女儿分说:“你十二皇嫂远在宁夏,她在京里时,对你颇多照拂,送她的礼,这花样自然要最好的,一来表示亲近,二来也好让人知道京里宫中流行的花样。这第三份,是给你十一皇嫂,你与她的情谊非同一般,绣样自然不送太差的,但也不能太出挑,咱们现在不好太招人眼。”
十七公主受教的点点头。她与十九向来不合,十九如今在庵堂里静修,难免有人将她二人摆在一块儿议论。
“这第二份是给你十皇兄的孩子准备的。”
“十皇兄的孩子?”那不是安王妃的孩子,也是德妃的孙,她们备这样的礼,不会被德妃记恨?
贤妃轻叹口气,“不是给安王妃肚子里的那个,是给你十皇兄那妾室的孩子的,咱们要是给那孩子备太好的礼,你十皇嫂才会记在心里头呢!”
又不是安王妃亲生的孩子,她们要是送太好的礼给安王妃,她会高兴?再说她肚里还一个哪!到时候要送什么样的礼,才能显示出嫡庶之别?“可是十二嫂嫂总是会带我侄子回京的啊!难道您就不怕十皇嫂和十一皇嫂见了您送她的礼,觉得您厚此薄彼?”
贤妃噙着笑,轻点了女儿的俏鼻道:“咱们十七真是长大了,能考虑到这么远去!”
十七公主不依的赖着贤妃,要她为自己解惑,“你愁什么?等你十二皇嫂能带孩子回京,只怕那小衣服已经穿不下了!回京还有新做的衣服等着呢!咱们送过去的礼,可能就留在宁夏不带回来了。”
贤妃以此为例,好生为女儿讲解送礼时该注意的小细节。
薛嫔惊闻云嫔病倒,十九公主被送出宫。急急找来翠玉,命翠玉想法子去十九公主的住处搜一搜,想法子把她写给十九公主的那些信件给拿回来。翠玉皱皱鼻子,觉得秦郡王这个祖母真烦人,早跟她说了,有人守在宫门不许人进,她还要自己去拿回她的信?
不过根据她的经验,跟这老太婆多做解释是没有用的。她只会照自个儿的想法,一个径儿的要求,不磨到你答应她,她是绝不放人的。
为了自己的小肚皮着想,她还是直接应下,免得她噜嗦,而且那个娇蛮的十九公主听说已不在宫中,说不定她住的宫院无人看守了。
薛嫔等翠玉走了,才对福玉抱怨道:“这个丫头太野了!怎么配得上盛儿?我看还是想个法子把她除了才好。”
福玉一惊,讷讷的劝道:“娘娘。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薛嫔杏眼圆瞪,“不过一个跑江湖的。让她进宫里侍候,已是天大的恩惠了!既然帮咱们办完了事,就这么放她出去,难保她不会因为咱们不让她嫁盛儿而怀恨在心,出宫后在外头胡言乱语。”
福玉垂着头不敢回话,薛嫔冷眼瞧着,心里不悦。面上越发温和,“我知道,她打进宫后。就一直是你照顾她,你年纪也不小了,把她当女儿看也是有的,可是你要想清楚,她毕竟不是你生的,她有爹妈,他们与她才是亲人,跟你不是,你可别昏头昏脑的把她当至亲,要知道,有个什么冲突,她是护着你呢?还是保她爹娘?”
看福玉脸色微动,薛嫔更是缓着声续道:“咱们如今不容易啊!若是有人想把咱们彻底踩落底,她,就是最好的把柄。”翠玉帮着薛嫔去哄十九公主闹腾,帮逆王捎信给云嫔,这些事若让太子或皇上知道了,只怕她们小命都不保。
“你且想想,是她的小命要紧,还是保咱们的命重要?”
远在宁夏的逆王迟迟等不到京里的回信,陆主事又始终没有帮他找来合用的江湖人,他想打探蓝家及关在牢里那些护卫的消息,又苦无人手能用,他与幕僚商量,是不是先从牢里把人捞出来。
还跟着他的幕僚不多,前两天又有人求去,如今仅剩两个屡次不第的文士还留着,至于皇帝安排给他的幕僚,因他怀疑他们暗地里,把他的消息送给皇帝,早早就被他除去了!
那两人心道,怎么捞?那些人当街行凶,是人证物证俱全被逮的,有司衙门就等着他们幕后主使者露出端倪,逆王还想上门捞人?这是傻了不成?
逆王却想,他付了多少钱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没帮他把事情办妥还被逮了,让他想法子把他们救出来,要是在之前,那根本想都甭想,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请不到可用的人,手边能用的人就这些了!他还要用他们保护自己呢!那个叫阿兴的没把蓝守海除去,人又不见了!阿琪这两天不怎么理他,他不好开口叫她召唤在宁夏的影族人前来。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他却坐困宁夏一筹莫展,派去北胡的探子也迟迟未归,唯一让他高兴的是,蛮族内斗要打仗了!朝中调动人事,各卫所也要调防,他的人也能趁乱谋些好处。
两位幕僚想的也是这个,先伺机安插他们的人上位,别再一意纠缠着,想要给顺王夫妻或蓝守海找麻烦了!先想法子立站稳了方为上策啊!
“蓝守海没死,那他们现在人在那儿?”逆王问。
两幕僚摇头不知,那个负责连络暗探的老汉开口道:“听说顺王他们此刻正往宁夏而来。”
逆王微讶:“你怎么知道?”
“这事已在宁夏城里传开了!”老汉暗自叹息,逆王太过专注在一个点上头,浑没了从前立于高点看大局的眼光了!这种消息压根不需人去打听,蓝守海无恙是大事,知府、卫所偏将等怎么可能不把这消息大肆宣扬以振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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