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非烟突然睁开眼,充满期翼的看着子车世:“我……不想他扔下我走……”
子车世温和的回视,为他盖上手臂上的纱布,却没触及他一毫皮肤:“我知道,太子内秀大成,想追随他是人之常请。”
“可他……”牧非烟忍不住配开头:“他早已给我准备好了调令,他现在有苏大人,那还记得曾经给我的承诺,以前太子固然对我好,但也经常打骂,可我知道,太子从不对苏大人吼,苏大人有的我全没有!全县的人都猜测我们两个争宠,呵呵,谁争的过苏大人,我亲眼看到他冲撞太子,太子都没有怎么样他……”
“仅凭这些能说明什么,太子曾经对无数人好过,能最后留在他身边有几人,你若是想长久的让太子永远不忘记你,也该拿出苏水渠的能力、孙清沐的才学,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但太子也休想丢下我!他让我去取娘子……他竟然让我去娶娘子!我……咳咳……”
子车世弹了颗药丸进牧非烟嘴里,云淡风轻的开口:“这样留下吗?不要说太子,就是苏水渠也看不起你,如果是我就带着调令要走了之,十年后,带着政绩和骄傲进都朝拜,让太子知道,还有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想见他,到时候,我会送他一副图,问问他记没记住,曾经错开的花。”
牧非烟突然看向子车世。
子车世淡笑而对。
“他会重新记起我,会依然喜欢我,会因为愧疚想密布我,不会嫌弃我、不会嫌弃我出身不好,不会……”
子车世没有回他,只是道:“我去让大夫古来给你擦背。”
牧非烟还念着子车世传递给他的消息,他自己嘀咕了很久,最终决定不闹了,带着调令和父母离开此地。
周天带走了苏水渠,虽然多了个小尾巴卫殷术,但也不影响队伍出发的速度。
牧非烟被确定头部没有大碍后,没有再回河继县直接带着调令走了。
翌日,太子起驾离开河继县。
河继县当天鸣炮三天,一片欢腾,家家户户宰猪宰羊比年根底下还热闹。
子车世好笑的看着寄夏山庄的仆人门也跟着挂灯笼、放灯烛,一直就这么看着,直到锣鼓喧天、鞭炮齐响,子车世的脸色慢慢变的难看,他辛辛苦苦为这些人谋求福利,这些人却这样对他:“小童。”
“属下在。”
“灵渠上没有太子的名讳吗?”为什么他们不感激周天花钱造的水车和水渠。
“会少主,有,但人相信是真的,可都知道金像是真的。”
子车世思索的望着天空,听着满耳的炮声觉的异常刺耳:“那就在灵渠上换种写法,就刻‘太子宏图引寄夏出山,子车世曾’。”
小童瞬间看向少主。
“去吧。”
“少主,万一让老爷知道……”
“无妨,我心里有数。”
突然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他当然心里有数,骗走了乱闯乱撞的牧非烟,再干掉一个苏水渠,最后让小天念你个大好,你说此次太子之行中谁得到的好处最多!是不是,二哥!”
子车世看他一眼,也不恼怒:“意外你竟然没有跟着。”
子车页雪不吃他那套:“收起你跟你娘一样算计的嘴脸,牧非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值得你费尽心力!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小童不干了:“三少爷,不可对夫人无理!当年夫人为了救你,不顾少主病重,把灵根让给三少爷服用,三少爷怎么不知感恩。”
子车页雪哈哈一笑:“感恩,哈哈,她可凭那份大度当上了子车家的大夫人,你敢说她是大度,不是算计!”
“你!”
子车世叹口气,过去那么久提出来能做什么:“子不言父母,恕在下不奉陪,告辞!”
子车页雪也不拦着,装吧!早晚有一天让他们母子一败涂地!想借太子的东风,门都没有!
太子回宫,不太平的还有怀恨在心的袭庐。
夜晚扎营,袭庐面容苍白瘫倒在床上,伸出浑身的劲想爬到轮椅上,却从床上摔了下来,如今他连自己抬手也显得吃力,自从上次掉入湿地大坑,他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但他始终记得,杀太子!就算他死!他也要让太子跟他一起下地狱!
袭庐瞬间撞翻旁边的桌子。
侍从闻言急忙进来将他扶起。
袭庐拒绝回床,脸色苍白的虚弱道:“椅……轮椅……推我去见太子……”
袭庐进驿站通行无阻,众人皆知他是欧阳将军的人,而欧阳将军等于太子殿半个主人,谁人敢拦。
袭庐捏着手里的药,眼里充满了疯狂,他要让太子!太子必须死!
门自动打开,暖风如雾一般飘过,走出早已知道袭庐来的周天,周天看着坐在轮椅上无法抬起头看自己的袭庐,看着他双手打颤几乎握不住手里的药物,苍白的嘴角生不出一点血色。
周天准备好的杀印悄然收起,谁对谁错也罢,杀这样的袭庐,周天没有兴趣。焰宙天加注在袭庐身上的错已经是事实,曾经只是嘴上有点欠但意气风发的袭庐已经不在,如果只剩下杀意能让袭庐活着,他就继续存在吧,只是不知死和活之间是不是死更能让曾经名动盛都的小神童更自在一点。
袭庐的侍从慌慌张张的跑来,见袭庐手里拿着的东西明目张胆的摆在太子面前,吓的噗咚跪在了地上,木讷方正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太……太子……袭,袭大人绝不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