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刚出门,二话没说,抽出贺惆腰间的长剑飞身而起,如一道惊雷砸向齐七:“让开!”澎湃阴寒的内力如决堤之水汹涌若滔向战力中间挥洒自如的齐皇冲去。
齐七瞬间正色,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打法,顷刻间针锋相对,浩然正气若支开的天网向刺骨的阴寒撞去!
瞬间众侍卫、弓箭手从亭台楼阁上震落,地上散落一片叮叮当当的兵器,有人禁受不住余波冲击口吐鲜血。
陆公公立即命人把他们移开,让开偌大的帝殿大院给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上。
齐皇面色渐渐凝重,眼里最后一丝倦怠也跟着消失,他急速出手与周天打成一团,屋顶的屋瓦掀起,夹杂着阴邪的寒气向他四肢百骸冲来!
齐七飞身闪躲,腰间的短剑终于出鞘,瞬间如弯月挂空,利光若削铁之兵,依次挡下周天所有攻击。
齐七刚停手,眼前已有一把长剑直指鼻翼,齐七毫不思索顿时后退,脚步若磐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顿时提起短剑迎上,眼里渐渐笼罩上一层兴奋,出手之快若溺水之求生。
周天步步紧逼,手上的长剑若电蛇取蛇步步咬死,手腕翻转之快肉眼不见。瞬间飞沙走石,不可视物。
偌大的院子里上上下下只剩下骆曦冥还坐在原地,斜靠在只有身下才完好的一截廊凳上,玉质的玄衣束腰长袍遮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只余把玩的玉扇露在外面,长发散在肩上,纹丝不动面色如常。
他轻巧的叹口气,对上面打斗的两人反应平平,齐七眼里他再熟悉不过的认真和光彩,让他想哀叹齐七遇人不淑。周天岂是他养在众国的佳人,可任他摆布!赶来这里又能如何,那些人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骆曦冥突然从飞沙中看向殿檐下已经赶来的几人,一个不少,不对?还多了一个,骆曦冥不禁嗤笑,果然是逍遥不羁之辈,男子尊崇的世道也能给自己加一个。
殿前石柱下的沈飞刚要告诉孙清沐、苏义、子车世发生了什么事,心底陡然一凉望向院内的某处,又沉默的回转,开口:“齐皇和骆曦冥到了,皇上话都没说就与齐皇动起手来,现在……”沈飞示意他们看院落,不用他说,显而易见。
孙清沐的心骤然提起,心底没来由的慌张,对于不会武功的他来说丝毫帮不上忙,他不是没想练过,可……“皇上会不会有事?她身体不好,情绪不高,会不会——”
站在一旁的子车世看眼木烟弥漫的当空,心下逐渐平静,她自分娩之后,一直未曾动手,他与沈飞当时给她的帮助有限,药物堆积的真气疏导不利反而不好,竟有人撞到枪口上为她铺路,不是找死是什么!
如果是以前子车世对周天多少有些担心,但现在不会,沈飞表情平静自然也看得出来周天不是没有胜算,只是……
子车世与沈飞的目光同时望向突兀的未碎处,那里坐着的男子隐隐令人担忧,万一他出手帮齐皇……
子车世上前一步,想去跟骆曦冥说什么。
沈飞拦住了他:“稍安勿躁,他从来了就坐在那里不可能看不出皇上出手已略有不同,他既然没有动手,我想他一会也不会。”何况去了也不知道那人什么心性,平白让他抓了软肋。
苏义焦急的望着空中频频交错飞转的光亮,身子一动不动,该死!为什么他当年不把精力放在习武上,现在连人也看不见。
骆曦冥的目光从殿檐下移开,俊朗如刻玉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但转瞬即逝,这些人果然如风流所言,略显讨厌,而他们的主人又自命不凡,想想周天最近的一次回函,终于带了那么点真诚,真令人受宠若惊啊!他还以为她那画圈圈一般的字,一直要骄傲的维持到踩到他们头上为止!
不可否认,当他已经懒得再理会自视甚高的周天,压下心底荒谬的新奇时,她突来的郑重和柔和口气,反而让他不适应,那一绢遒劲苍松般的文体不禁让他想起,挥剑不问出处的狠辣。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女子也可如此磅礴,除了惨白的算计也有可肩挑一江山的气魄,乱七八糟的性子混合在一起,也不那么讨厌,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太多,且太过刚硬,温柔不足。
总之缺点繁多,这样的她,竟然能吸引齐七,果然有时候男人也犯贱,温柔可人的见多了,偏选那些不好啃的,别啃掉了牙才好。
骆曦冥闭目靠在身后的石柱上,轻巧的打开手里把玩的折扇,扇面在飞扬的尘埃间仿佛闪着奇异的光,微微晃动间,吹散周围尘霾。
不远处,齐七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五颜六色的衣衫在阴凉的秋风下化成一道道无依的浮萍,残缺的布衫上,齐七冷冽的目光终于正式对向眼前诡异若魅的女子,不愧是引得骆曦冥跟来看戏的人物,果然不若表面那般无害!
他站在寒风中,脸上的泥泞不除也难掩他此刻慑人的气势,反而让人忽略了泥土之下夺人心魄的俊美,淡漠威严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给人无形的威压,声音直指檐下几人心里:“地位若你,不去追求世间更好的儿郎,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奢待或红尘凡世地位最尊贵的男人,却与糟粕同流合污,不怕玷污了你的名声。”
檐下一贯自信的几位男子,不禁心神恍惚,这些话从齐皇嘴里说出,更加掷地有声,何况……若不是皇上,鹰风流他们也比不了,四人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有些意志消沉。
周天冷笑,论清高她向来自信满满,说她的男人等于说她:“在我心里他们最尊贵!你所谓的好,哼。”周天嘴角讽刺的扬起:“大概出门忘了带眼睛,老娘玩男人的时候,男妓也狎过,有什么骄傲可言,相信齐皇也不陌生,人世本一样,长歪了可就是你的错!”
“你——”齐七不是恼,可即便平和也给人莫名的压力:“把本皇与尔等相提并论,不怕污了大齐的江山、断了你焰国的后路。”
“你在威胁我,随便威胁,齐先生一表人才应该不屑与我等废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