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风流信里的意思,近期他不但忙还是关键时刻,骆曦冥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你怕什么。”
陆公公还是觉的危险:“万一鹰殿下从其他方面知道了,会不会对皇……”他觉的皇上无异于与虎谋皮,万一惹得鹰殿下翻脸……
“不会吧……”周天也不确定的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不会自降身份与我一般见识吧。”再说,事情骆曦冥是知道的,她怕什么。
“奴才去传信。”
信件从焰国到鹰国,还是玉带亲自接信,八百里加急最快也要半个月。
鹰国境内,位于城中的朝阳殿,骆曦冥一身黑衣,刚从外面回来,袖口上有一滴不明显的血迹,他表情闲适,长发服帖,目光不动也自有一番凌厉。
阿九把信件交给骆主。
骆曦冥扫一遍上面的内容,对她死不死,嗤之以鼻,要说有什么不完美的大概就是她怎么还死:“你这些天跟着鹰殿下。”
“是,主子。”
骆曦冥手指一掐,手里的信消失殆尽,鹰风流什么都跟她说,越活越回去了!“让他把精力放正事上,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什么都跟一弱智女流说!不怕坠了威风!”
阿九沉默的垂下头,不敢接主子这句话,但,主子前些天还兴致勃勃写了七八章信让他和鹰殿的一起稍过去,现在怕坠了威风了。
可这焰国国主真是不识抬举,回信轻的估计不到二百字,纸好也不是名贵的绢,想到其他入主子手的信,哪封不是心思用尽、绫罗白绢。不懂两位主子为何如此容忍她。
骆曦冥看向阿九:“把在天威和万象的人给她送去十个,五个明,五个暗。”说完又觉的还有什么没交代道:“把她身上的毫毛看紧!别让她整天有理……”
“骆哥哥……”程希站在一株百年的桂香前,低着头怯怯的看着他,茂盛的桂树遮挡了她部分衣衫,沙沙的风声吹过,似乎蕴含着她身上的香气,湖绿色的衣裙从桂树后出来,双眼含秋的不敢看他,低首间,朱钗摇曳,弱不禁风。
骆曦冥微微蹙眉:“有事?”
程希闻言身体晃动了一下,头垂得更底,眼里闪过一丝自我嘲讽,她以为就算不站在骆曦冥身边了,他也不至于对自己毫无感觉,可此时她口中的骆哥哥似乎真不明白她身上的变化。
程希搅着手里的帕子,隐忍着心里的情绪,本以为不是良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换了一个恐怕也会如此:“齐哥哥不见了。”
骆曦冥开始未注意,继而突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程希据实以告:“今日我正和蝶姐姐喝茶,本以为齐哥哥还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可过了时辰也没见齐哥哥,只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程希说着把袖子里的绢纸拿给骆曦冥。
齐七经常走失,可每次至少会告诉自己,也让她跟着,想不到这次……
程希想到某种可能,无奈的低头苦笑,她在他心中的新鲜期也过了吗,不可能,她不会坐以待毙,何况她已经承认了蝶姐姐,对他还不够贤德吗,到底这些天他为什么魂不守舍。
骆曦冥想到某种可能,直接对阿九道:“我出趟远门,你看好鹰殿,不准他离开鹰国一步。”
“是!”
程希急忙追前几步,一改往日的活泼最近有些情绪低迷:“骆哥哥,我也要去。”说着又低下头:“他这样无缘无故的走了,我担心是我……”
骆曦冥看眼她背后的莲摇,他从不认为程希是弱不禁风的女人,齐七的女人想不想跟从来都是自己做主!骆曦冥什么也没有,直接从大门快速离开。
程希面容立即冷静,叫了莲摇,直接跟上,她倒要看看,齐皇朝思暮想的女人是谁。
周天刚午睡起床,三个多月的身孕让她异常疲惫,还不待周天坐下。
漠千叶嘭的一声闯进来,身上是一套粗布男装,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焦急的向即将坐下的周天冲去:“皇上!你知不知道苏义在外面胡乱杀人!”漠千叶愤恨的握紧拳头。
周天不紧不慢的坐下:“出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漠千叶算是见识了苏义无中生有的本事,人说抓就抓,说杀就杀,若不是赢明千是自己的朋友,是不是现在死了都没人知道。
漠千叶见皇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您最近足不出宫,有人最近可跳的欢快!不知道发什么疯,抓了不少当街闹事的!只听他抓进去没听放出来,我打听过了,那些别他抓进去的人……死了。”
漠千叶提到这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坐在一旁的案几上:“他昨天抓走了新军营的赢明千,不单有赢明千,还有赢明千的一个表兄弟,是这次中了举人的学子,他非说人家在家乡有命案,赢明千在家乡有没有命案也过去这么多年了,轮的到他抓!”
周天不动声色的打开奏折,三个多月的身子并没有显怀,估计也快了:“你喜欢那赢明千?”
漠千叶被问的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您怎么会想到那里,我就是看不惯苏义耀武扬威的样子,最近盛都虽然热闹平静,但谁不知道,苏义正在抓一些进盛都的人,他要在这么下去,非弄的人心惶惶不可。”
她刚回盛都,最近和朋友出来坐坐听说赢明千出事了,开始她还不信,后来去他家找他,发现真出事了,苏义胆子不小:“新军营的人也敢碰!”
“不是你喜欢的就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开玩笑。”
周天见她真担心,想必那赢明千有点本事:“既然是新军营的人,能与你交好定是能力非常的,怎么我只见你跟我提,不见黑胡赵竖跟我说起他们新军营被人欺负了,可见那人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漠千叶闻言惊讶的看向周天:“你的意思是,苏义的行为是你的默许?!”
周天没有见外的点头。
漠千叶震惊不已,却没有反驳,只是不解:“为什么?可我听说赢明千来盛都很多年了,若是有事为什么现在才被抓出来,你是不是在让苏义为你做什么?”
漠千叶不等周天开口,直接道:“我知道了,你前几个月被行刺跟他们有关系!想不到他竟然跟你有仇。”漠千叶唏嘘不已,可惜了这么个人才。
周天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发笑:“有什么想不到的,每天大街上与人擦肩而过的人,说不定都给我有仇。”
“但恨到杀你的不多!难怪苏义闹成这样都没人弹劾他,可我还听说他前段时间以这个名义把孙太傅家也抄了一遍,说到底他还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周天见漠千叶转移了话题,想着那赢明千也许只是她一位好友:“需要我替你保他吗?”
漠千叶摇摇头,看眼被‘那些人’烦的不出宫的焰宙天,心里向着他:“咎由自取,倒是你,用得着把他们放在眼里,没事出去看看,总憋在皇宫,那些大臣以为你在想什么坏注意,吓的都不敢出门了,呵呵。”
周天也跟着笑,突然目光里闪过一丝皎洁:“我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我只是在安胎。”
“安胎也不用……你说什么!你……”
周天笑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三个多月了,恭喜我吧。”
漠千叶不顾教养的,见鬼的看则她:“还让我恭喜你!你就不怕不怕——”漠千叶早把赢明千被抓忘在了脑后,不可思议又情理之中的看着焰宙天,最后所有的震惊只化成一句:“果然是你能做出来的。”
“说的好像我多不近人情一样。”周天故作抱怨的看她一眼:“你也不小了,差不多把自己嫁出去吧,我看米家的小子不错,人虽然木了点,但人品比他爹开明,重要的是,嘿嘿,你们同属一个营,听说他对你照顾有加……”
漠千叶立即面红耳赤的站起来,从未被人提及的话题让她很不适应:“说什么呢。”想到自己的过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周天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声的叹口气,这道坎还要她自己迈过去:“陆公公,那赢明千……”
陆公公直接道:“回皇上,不可以放,赢明千和甘学华绝对有问题,虽然他们咬死了没说,但越是这样越有问题,苏公子把这样的人关到了大理寺,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千叶有位朋友不容易……”
陆公公低着头没接话,现今乃多事之秋,这些人万一在皇上应付朝臣时兴风作浪,谁也不保证不是锅里的老鼠屎,必须铲去,他才不相信他们无辜!
入夜十分,孙清沐从衙门回来,换下了官府,正在净手,身边的太监忙着去传膳。
小池公公磨蹭过来,为主子递了毛巾又磨蹭回去。
孙清沐不明所以的看看他,见他已经快蹭到门口,不禁道:“有事?”
小池公公急忙摇摇头,反而快速道:“皇上赏了三宫六匹丝绸,让主子们夏至日添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