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有模有样的蹲下身盯着地上的积雪,正经八百的说:“恩,恩,不错,意志坚强,明天春天定能破土而出。”
子车页雪脸色不善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木色的衣衫与积雪相容的部分变为白色,子车页雪眼睛微眯,危险的盯着对方,果断开口:“你是来偷听的!”
“怎么可能!”孟先己发现声音高了,急忙掩住嘴示意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也蹲下:“我是路过,真的是路过……”他还没听到,如果被愿望太不核算,再说明明是这人在偷听。
子车页雪听他前后答案不一,肯定了他果然居心叵测,子车页雪突然站起来,严厉的道:“你身为大焰臣子!怎么能行苟且之事!亏得皇上仁厚!否则你这种行为,当诛九族!你以——”子车页雪滔滔不绝的说着。
孟先己馒头黑线,大哥!小点声!否则真死惨了。
“谁?”陆公公苍老秀美的手指推开窗子,许久不曾开启的扇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上面的积雪扑拉落在地上。
孟先己见这傻缺还要喊,吓的撒腿就跑!陆公公比皇上心狠,他可没准备和子车页雪同葬。
陆公公探出头,看到子车三少,微显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公子刚才看到谁了?”却不意外他在这里。
周天也探出了头,但却不是问话,她一把拽住子车页雪气恼的把他从窗户里拎进来,衣服滑过不同的位置变换了无数种颜色:“外面那么冷怎么没拿个火炉!你脑子怎么长的的!蹲了这么长时间,不怕老了风湿吗!说过你多少次了,趴的时候拿个被子,夏天打上伞!气死我了!”
“轻点,疼死了!”子车页雪龇牙咧嘴的顺着周天的手势讨饶。
周天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看到他手指通红,耳朵冰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多大了,媳妇孩子满地跑的年纪能不能成熟点!给你放了木榻在房里看不见嘛!非要学不三不四的人蹲墙角,有意思吗——”
“天天!住手很疼了!放手!死八婆!”
“靠!你还学会骂人反击了!”周天气恼的戳着他的鼻子:“你出来才几年!好的不学尽学些偷鸡摸狗、嚼舌长妇的能耐,你是不是想被你妈抓回去思过!”
孙清沐已经退到了门边,见周天还在拽着子车页雪叫嚷,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垂下头会心的一笑掩饰了眼中的羡慕,他与皇上也许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亲昵,事态无常,他又怎么能料到会有想留在她身边的一天。
孙清沐退出关上了上书房的门,抬头望眼无力的冬阳,脚下凸起的龙纹台阶提醒着他心里至高无上的皇权,他看眼龙纹外平凡的缀石,觉的自己或许永远做不来她身边最醒目最令她开怀的金龙,但他可以做拥护其存在的点缀,只求她的未来有他的参与……
门关上的一刻子车页雪恼怒的解救了自己鼻子:“行了吧!你尴尬就冲我使劲戳!我也是肉长的!又不是善男信女被说‘喜欢’还拿我撒气!”
周天见孙清沐走了也没了教训子车页雪的兴致,浑身的力量像被抽空一样颓然的坐在主位上,语气有气无力:“你不懂,他要是不喜欢我,很多事我不起疑心,一个纯臣直臣更是我需要的,但如果他动了那种心思,哎……”很难在以后的行事中不参杂个人因素。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这种事很容易引起决策上的失误,尤其是她把国事全权交给了他,就算他现在不会有私心,将来呢……好吧,就算将来也没有,但人心总是肉长的,万一孙清沐被有心人利用……
周天想想就头疼,不得不想办法稳固孙清沐现在职务的公正性:“我以为他是最令我放心的……”
“是啊,是啊,全世界男人都喜欢你最令人放心。”你个‘禽兽’。
周天不避讳的点头:“那样我就不用兴国策,直接建立太阳不落帝国,哈哈!”心里却在谨慎的琢磨孙清沐话中有几分真实性,一个会为了大义在朝堂上受辱的人,他心里的爱情会值几分。
周天瞬间纠结了,不知该信不该信孙清沐的话,但她实在想不出最近有杀哪位忠臣的迹象值得让他如此牺牲。
不怪周天的想的多,平日孙清沐和周天除了公式上外几乎没有接触,孙清沐无论是背景、人品、学识都不像是会爱上有男人的女人的人。
头痛死了,越想越头痛。
陆公公赶紧给主子端杯茶,完全不理解皇上在纠结什么,孙清沐愿意陪在皇上身边不是喜事一件吗:“皇上,喝茶。”刚才与子车少爷说话的是孟大人吧,哎,可惜长的难看了点。
满口的茶香顿时让周天精神一阵,不禁多嗅了嗅,赞叹道:“换了?味道不错。”刚才的所想立即抛在脑后,心里到底对孙清沐有种说不出的信任,觉的他在国事上不会让自己失望,自己也别太小人之心了,毕竟封建教条下的臣子与权钱交易下浮躁了的人性不同。
陆公公急忙道:“这是苏公子特意给皇上寻来安神的,苏公子说皇上日夜劳碌非常辛苦,喝些爽口的提提神总会好些。”
子车页雪冷笑一声:“可惜,对某人的心白费了,有些人就是喝再多也不会爽口到哪里去。”
“先给朕把城墙建好再发表高论。”
苏义脑子一懵,顿觉头部胀痛:“你说皇上默许了孙清沐的请旨意!”凭什么!他辛苦经营这么多年!孙清沐有什么资格压他一筹,朝堂上他比自己官职重要,众臣中他更有威望,这些都可以不计较,但凭什么到头来他还能赢!
苏义当下甩官帽,愤怒的向上书房冲去,说好了最高给淑妃,四大妃虽名字不一样但差别不大,可若是孙清沐为首,那他们以后是不是要用叩礼!欺人太甚!
顾公公见状吓的不顾尊卑的拽住主子:“淑妃息怒,公子您不能冲去,现在孙大人刚从皇宫出去,如果您现在找过去不等于暴露了咱们在里面有人,陆公公会容咱们听,可不会容许咱们对皇上不敬是不是?”
“我关她那么多!”苏义挥开顾公公就要往外冲:“她不能说话不算话!是她说一切可商量但要在范围之内!可范围呢!你告诉我范围在哪!凭什么到头来他能是男后我就是次一等的妃!我告诉你,输给沈飞我都认我就是不认输给他!他谋害——”皇上是事实!
苏义最终没有喊出口,气愤的推开再次挡路的顾公公往外冲,撞到了抱琴要出去的莫凭也没停步。
莫凭儒雅的气质陡然转变带着战沙场的冷寒:“苏义!今天是你执勤!”
苏义理都不理他径自往外走,他必须找她理论!孙清沐凭什么让她改变主意。
顾公公急忙追出来,歉意的对莫凭施了一礼赶紧追了过去:“公子!公子!”
莫凭抱着琴莫名其妙的看眼他们:神经病。
顾公公气喘吁吁的追上主子,雾气模糊了整个脸部的表情:“主子,您千万不能去,您是当值时间,您忘了上次皇上责怪主子早退了,主子,您必须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顾公公死死的拽住主子不让他走。
苏义正在起头上,尤其是听说孙清沐竟然讨了比他更高的封位:“他可以去说,我为什么不可以!”
顾公公舍不得喘气,赶紧道:“主……主子,孙公子那个时间去是有着早朝余温的铺垫,远不是质问和讨旨,但您现在去没有依仗,平白落了皇上口实,到时候还什么都得不到,更没了与孙公子对峙的有利地位,以奴才薄见,苏公子应当冷静,对皇上要更好,但不知道这件事,主动为孙公子请封德妃,彰显大度,这样皇上才会对公子有愧疚。”
苏义突然不动了,也不挣扎了:“你认为她会对我有愧?”
顾公公使劲点头,他是奴才斗胆揣测皇上的脾性,他觉的皇上不是不好说话的人,相反她在某些事上并不用心,但容易感情用事,如果利用的好,对主子大大有意啊。
苏义勉强看眼陆公公,心里余怒未消,气还是不打一处来:“你确定皇上不会当没听见……”周天最擅长打诨,她认为得过且过,不向她争取什么都也没了。
顾公公跪下发誓保证:“不会,皇上宅心仁厚,对主子不是没有感情,请主子三思再为。”小顾子坚定的看着公主,其实心里并没底,皇上行事无常规律哪那么好寻,但总比主子现在跑过去把一切优势搅没了的好。
苏义眼神愤慨的看眼太子殿的方向,孙清沐你等着,你要能为男中第一妃他苏义豁出去不干了:“本宫就信你一次!你要是敢骗本宫小心你的脑袋!”
“谢主子。”顾公公终于松口气,总算稳住了。回头,他赶紧去找陆公公,不能让主子做出出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