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沐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他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快过大脑快速为她披上自己的单衣:“殿下!?”这时才想起不知该不该行礼。
陆公公气喘吁吁的飞进来,红扑扑的脸上全是汗,见主子坐到了火炉边才松了一口气,累死他了:“主子爷,奴才老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咱下次不这样了好吗?”
孙清沐接过陆公公手里的披风给周天换上,示意傻住的小池子给陆公公添杯热水,自己则亲自给周天倒茶:“殿下,怎么突然过来了?”既然身上衣服不是朝服,他选择不行礼。
“想事来。”周天已经缓了过来,她本身不是太冷,只是这样直接跑过来难免有些不适:“黑胡的信到了,战国不负重托,我让你列个清单先让送去,看看能不能先带回些朝廷现在用到的。”比如洗劫律法书库、朝廷金库、学士院藏书楼什么的,武器库书库当然也能光顾一下,月国值得焰国借鉴的应该很多,加上两国距离相近,风土民情差不多,应该很多可以照搬,这样多省事。
虽然战国有骆曦冥震着,不会掠夺财务,可大国出手争夺土地只是一方面,很多时候也有文化,藏书这种东西谁先偷了就是谁的。
孙清沐当什么事,也值得大半夜如此不顾形象的跑出来,孙清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突然有些好奇苏义的脸色得多难看。
周天突然看向他,拿着茶杯在他面前晃晃:“喂,你想什么呢!”
孙清沐尴尬的回神:“没。”立即移开视线道:“殿下先想想‘迁民之归’如何,十几年来焰国内部不平稳,很多子民流离他乡,这是一种痛,失去土地和户籍的他们在各处得不到正常的待遇,生活非常凄苦,我们把流落到月国的这部分人接回来,势必能让散落在各地的焰国子民看到殿下的诚意,或许能带动其他的归国者,不瞒殿下,微臣调查近五十年来出走的人口,甚至有一城之多,其中不乏有能力之辈,有些已经在别国站稳脚跟,或为官为商,这些人能在他国艰辛的条件下创造这样的成绩,势必是能者,殿下何不争取一下?”
陆公公闻言先不乐意了,尖锐的老嗓子几乎是扯开喊的:“当初他们抛弃殿下时,何等心狠!”不就是没有吃的、偶然被太子杀杀,至于跑走嘛!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民!
周天先与孙清沐震慑了所谓的‘忠心’,不愧是封建教育下富贵人家的仆人,到死都念着主子万岁去的。
可正因为如此周天才能看到让本国子民背井离乡是怎样的无奈,或许他们宁愿死也不想离开,但为了子女为了恩养他们父母不得不长途跋涉啊,但……放弃第一波文抢,战国肯定会捷足先登,到时候‘软件’她就得不到了。
周天立即心狠的一咬牙:“先抢‘金银’不行吗?”
孙清沐看着她,认认真真的看着,似乎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周天被看的很不好意思,陪着笑道:“那个……我就是比喻比喻……人当然是要考虑的……”考虑你个头!心里过过瘾,她还没胆跟孙清沐叫板,这叫心虚。
孙清沐不是故意为难太子,而是第一个做什么是诚意问题,周天此刻的态度能软民心,孙清沐要的是太子恩泽四海的胸怀,在焰国竖立无私泽民的形象,而不是钻在兴邦中的弄权者,而太子需要这样的形象。
但太子同样需要完整的国家构架和财务,陆公公知道孙清沐为殿下好,但就是不喜欢他逼得殿下皱眉,不就是几个破人,跑的时候很快是事实:“晚一下又不会死!”别以为苏义不在,你就可以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清沐似乎不会看脸色,并没有在这件事采取委婉的说话态度,只是更追了一步:“殿下,您想想那些在外生活苦难的人,也许他们正遭受歧视、正茫然落魄、或乞讨或冻死在异国街头,此生的愿望是见家乡一眼,您忍心吗?”
焰宙天肯定忍心!周天直直的盯着孙清沐,靠,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是一堆一堆的!周天纵然有点小自私,但在红旗下成长,读着人性本善的书长大的人类,再坏只是思想流氓,行为绝对修女:“好了,好了,让本宫想想。”呀的,半夜起来被人说教,还是她自己撞上门来的,倒霉。
能不能让战国不动呢?战国号称‘文偷武抢’,他们出了这么大的力不可能一张纸也不偷,周天正琢磨着,啪!突然灵机一动,她家住着两最不要脸的,这种事当然让他们出面说,周天越想越有道理,继而道:“好!依你,第一道旨你下!”
“殿下千岁!”孙清沐淡淡笑了,发丝轻垂,白衫如瀑,散发着掌权者越来越稳重的镇定,他并不自觉争取到了什么欣慰,而是太子的态度,他欣喜的是殿下的变化。
笑你妹妹,银子啊!要不要多去几辆卡车都拉回来,周天立即挥挥手打散脑海里的想法,既然都决定了就作秀做到底,免得事后被人说,‘人’是她顺道接回来的,那才得不偿失。
周天想通后就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这是她新学到的本事,她发现做了高位,就不能往后看,否则得郁闷死,周天此刻看看杵在门边的小池子,很有闲情的问:“你在那里干嘛?”
“为……为主子……拿拿书。”终于说完了。
“那你去啊!”杵半天了,累不累。
小池子无奈,这……一般主子上床了才会看一会,现在太子来了……还有拿的必要吗,可小池子不敢说,只是怯怯的看了主子一眼。
孙清沐示意他先去,却也看向了太子,天色已经很晚了,太子应该没有大事找他了,刚才的话题也告已段落,那他是留还是不留太子。留,万一太子自有安排无疑又得罪了陆公公;但若不留,更得罪陆公公。哎,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觉的陆公公看他不顺眼……
孙清沐思索了很久,刚打算开口挽留。
陆公公先一步清了嗓子,也刚想说话。
突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苏义堂而皇之的进来,背后跟着一群想拦却没拦住的小太监。
周天惊讶的看他一眼:“你——你怎么过来了!”竟然没穿衣服,也不是完全没穿,只是她从床上下来时什么样苏义现在还是什么样。
靠,这都躲不开,她刚才跑了其实是有点小尴尬,躲孙清沐这里讨清闲了,正好有事便也顺道处理了,正打算喝完这杯茶回依瑟那,又被这小子追来了。
周天此刻正琢磨着怎么打发他走。
苏义倒大大方方的进来了,他对孙清沐这里也不陌生,又不是没来过,以前三四人伺候太子时,谁的院子没去过,谁的床上哪个角落里能藏什么一清二楚,只是最近都没怎么用而已。
“殿下原来是不满意微臣的服务。”苏义双手抱胸有意无意的瞥了眼衣着凉薄的孙清沐,这么快就‘诱惑’上了,平日装什么贞洁烈夫。
孙清沐不想他在他这里闹腾,何况苏义来了太子也不是他能争取的,干脆道:“你误会了,殿下只是来交代些事情,也许……”就要走了。
“什么事情要深更半夜交代。”被扔下的滋味你试试,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跟孙清沐小鞋穿的时候,死胖子在宫里周天心里不痛快,真闹起来惹恼了太子,谁也别想好过:“算了,你日理万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晚我勉为其难在跟你凑合凑合睡。”殿下不是在吗,他就要在,又不是第一次如此。
周天喝下去的茶险些没呛出来。
孙清沐不会有意义,只是示意折返回来的小池子再拿床被子,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再说……这样的意思就是太子留下。
周天没这么淡定了,苏义脑残啊,他不闹一通争取下利益,她都准备好苏义闹腾完然后自己训他们一遍,然后‘大义凌然’的甩身就走,解决今晚‘陪睡’的局面,但周天随即又想,为什么她不能找人陪,她也很需要好不好。
“那个……”周天刚起了个头,陆公公哈着腰道:“殿下,醒世殿落锁了。”至于落没落他不知道,他只是觉的殿下自从上次碰了孙大人后很久没碰别人了。
周天豁然看向陆公公,不尴不尬的苦笑,老爷子你真开明啊,两个。
孙清沐见苏义留下,自然而然的要招呼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您明日还要早朝,不如早些睡吧。”
周天险些被他‘甜美’的小嗓子给忠惑了,瞧瞧多‘贤惠’绝对贤妻良母的代表,不颁发好市民给他都屈才,不过想想焰宙天的爱好,貌似这样的规模也不算夸张,孙清沐别看一本正经的,经历过的‘大场面’不少。
周天咳嗽一声,真想找个小地缝表示下她纯洁的小心灵。她真的觉的自己无比纯洁,至少思想跟这两位男士比,前所未有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