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世震惊的看着异常认真的太子,这次觉的太子疯了:“你知不知道河继盐池位于盆地的最低点!年年被汇聚的水淹没!几乎无产量!这还不算,盐池还有半年是干旱期!你想看到收成都不可能!”最后不免有些苦口婆心的道:“太子,你有想法我不反对,可这种拿银子打水漂的事,我劝太子别异想天开。”
周天笑着站起来:“多谢关心。”然后望着下面波涛壮丽的继存河,自信的道:“我早已想好了,为了盐池我会加固土堰,一方面引水西流,一方面阻挡外来水,让继存盐池不至于长年被淹,至于干旱,开沟引曲渠!”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开沟引渠如果失败!对整个灵渠是多大的损失?”
“所以我需要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大匠,如果成功,河继盐池将举国文明,成为焰国前三甲的产盐地,这一赌,值得本宫付出。”
“疯了你!如果失败呢?”
周天自信的一笑:“自然有不失败的依仗,这也是我需要你引荐的原因,我相信他的实力。”
子车世发现跟太子说不通,可太子能把灵渠建出来,想必那些花花肠子他也想了很久,子车世突然低下头,捻摸着一直没喝的水,思索的看着水面倒影出的两个人影,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身为焰国子民,谁不想焰国昌平,他接管寄夏上山庄十年,见过十年来各色的艺院大师,网络的众多人才,要的就是他们有一天能一展所长:“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想换全国水车的动机。”
周天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动机,无非是希望粮食够吃。”
够吃?焰国已经几十年没有够吃过了,可看着此刻的太子,子车世没有来由的头疼:“我尽力为您引荐,但你该知道徐老已经五十高龄,他就算肯为盐池出手,也不见得会给你好脸色,别忘了他有一位徒弟是死在你建水池的时候。”
周天何尝不知道:“你看我都不敢说我是太子。”
“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
“笑话我?”
“不敢。”明显被利用了,早知道就不该来:“你选中他三徒弟的作品是不是看在徐老的面子上?”
“不是,走,带你去湿地看看。”
子车世跟上,转眼看看还在摆弄瓷娃娃的小童,心思又回到周天身上。这位太子,果然不让人省心。
远在京城之内的人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因皇宫内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最宠爱的林贵妃,两天前被诊出有了身孕,喜的皇上大赦天下,龙颜欢愉,宣太子紧急回宫庆贺。
众臣顿时觉的皇上果然昏庸,太子若回来,孩子还生个屁!所以践行司主动就把消息压了下来,唯恐太子回来了,死的是他们!
但最担心的却是林家的三小姐,林微言,欧阳将军和孙清沐的青梅竹马。
林家与欧阳家和孙家交好,出了一名皇家宠妃,自然是盛都名副其实的贵族。
林微言此刻却愁容满面的坐在绣楼里,无心看书,她放下书本,纤柔的手臂下滑下上等丝绸,美貌天下无双,即便是忧虑多愁的面容,也衬托的她更加明艳可人,淡青色的纱衣罩在锦缎之外飘若凡仙,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诗情画意中的泼墨淡彩,丝毫不减老天的垂怜:“我怕姑姑出事。”
“小姐放心。”侍苦为小姐收好书本,奇丑无比的脸上是淡漠至极的平静:“欧阳将军说了会想办法,就一定会保住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何况太子再可怕,在将军眼里也不算什么。”
林微言怎么可能不担心:“话是那么说,但这些年将军怎么过你还不清楚,若不是太子出宫时见了一面,我和他也一年都没说上话。”
“将军心里是记挂小姐的,若不然,将军也不会三年了还在跟太子周旋,将军最在意的人是小姐。”侍苦收好书,五官却不能形成任何表情,看着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我知道。”想到跟欧阳逆羽的过往,林微言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小时候因为自己顽皮总是害的逆羽和清沐为她收拾烂摊子,长大了,他们又总是护着她,如果不是太子突然发难,她和逆羽之间也不会这么难。
“父亲听说姑姑有孕时,唯恐导致让林家满门抄,我在想这两天见见清沐,让他跟太子求求情,留下姑姑的孩子。”
侍苦眼皮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口气不冷不淡的道:“小姐,孙少爷现在的日子更不好过,小姐还是求欧阳将军为好,何况将军已经答应了小姐,小姐只要静心等待便可。”
“可到底是孙清沐跟太子更亲近一点。”
“小姐!”侍苦声音瞬间高了一度,可想到彼此的身份又低了下来:“孙少爷身在后宫,哪那么容易见到,哪有欧阳将军能使力,还是将军更有威信。”
林微言想想也对,以太子对逆羽的态度断断不会伤害姑姑,只要姑姑诞下皇子,若是悉心教导、贤明圣达,相信众臣心里一定有个衡量标准,到时候焰国再也不用受制于皇上和太子,也只有那时候焰国才有希望。
侍笑兴奋的推开门进来:“小姐,欧阳小姐来了。”
林微言立即站起来迎上,一定是逆羽有了消息。
皇宫内的御花园外。
欧阳逆羽终于堵到了孙清沐。
孙清沐看了他一眼,想要绕开,可还是被拦了下来,孙清沐不禁苦笑的揉揉额头,一袭蓝色长袍上绣着他最喜欢的兵法简式,但再名贵的衣料和饰品也已再也换不回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即便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少见的惰性:“你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