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远远的看到沈公子回来,终于松口气,急忙迎上去帮客人拿东西:“公子,您可回来了。”
沈飞把手里的零食交给马夫,笑着缕缕发丝道:“听说南区的糕点好吃,买来尝尝。”
马夫扶着沈飞上车,如此好看的公子乱跑到底不安全:“再好吃都是骗人的,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您走的这么会功夫,听说又死人了,哎,在太子颁发禁杀令的今天还有人敢杀人!不知谁活腻歪了!”
沈飞猛然看向马夫,震惊莫名:“你说太子颁布了禁杀令!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马夫当沈飞跟自己一样惊喜,道:“你雇我马车的时候。”马夫把客人扶上马,表情古怪道:“你说奇不奇怪,往日最善杀的太子竟然颁了禁杀令,还禁止民间买卖、枪杀行为,奸淫掳掠一经查处当重罪论处,你说太子是不是怕别人都杀完了他没的杀,呵呵,驾!”
沈飞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他竟然不知道太子有这样的禁令。
马夫不理解客人的惊吓,笑呵呵的道:“你说刚才杀人的人如果被抓了,死的得多惨,撞在太子颁布禁令的当口,他也够倒霉的,这年头敢顶着太子刀口作案的人不多,十个九个都是大侠,不知这位仁兄能不能逃过太子的追杀。”
“可惜喽……”
沈飞一句没听进去,紧紧的攥着落下的车幔,回忆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应该没有,前后不足一刻钟,只够他买点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飞突然抬起头,盯着车帘外说话的马夫,手中寒光乍现,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灭口便万无一失。
但寒光骤然消逝,沈飞擦擦汗,尽量松口气,找个舒服的位置靠在车背上欲盖弥彰岂不是承认是自己做的,他不过是去买了点心,此人正好可以作证。
沈飞悠然弹弹袖子上的花纹,漂亮的星月眼隐去夺目的光泽,恢复他惯有的冷静隐忍。
南区西郊的杀人案很快惊动了刑部衙门,经手此事的是段良案。
年已五十的段良案肃穆的看着地上的残骸:“不知谁如此英勇,可惜,犯在太子手里。”
“大人,您小点声,万一被人告到太子那里,小心官位不保。”
段良案翻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对,把这些尸体带回去,问问附近的子民有没有见过这些人。”
“是,大人。”
秋开聚会的香山已经凋零,绿意退色,鲜有人至,周天换了常服,带了贺惆再次来到这里,脚踩在小路的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还是上次的地方,却不见秋日的繁盛。
周天站在与瑟瑟相聚过的亭子里,望着亭外覆盖的白雪,心情舒畅,如此美景能偷得余生半日闲也是美事。
宋依瑟在心眠搀扶下走来,淡粉色的斜襟小袄让她为雪白之地添了抹桃花的娇嫩。
宋依瑟一手搭着心眠,一手撩着裙衫,雪没入她的脚踝,冷的她隐隐皱眉:“我们快点吧,太子估计快到了,让太子等我们不好。”
心眠紧张的扶着小姐,怕她再次跌倒:“时间还早,太子不要着急。”心眠说完你扶着小姐向亭子看了一眼,乍见太子已经在了,惊呼一声。
宋依瑟紧张的握住心眠的手,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心眠的方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天听到声响回头,看见是她们笑了笑,过去扶依瑟:“不好意思,天寒地冻还让你出来。”
心眠退后一步,把小姐交给太子。
宋依瑟闻言脸色微红的垂下,被太子扶住的地方隐隐发烫:“太子能想起依瑟是依瑟的福气,太子今日繁忙,还想着奴婢,奴婢惶恐。”
周天屏退了心眠、贺惆,扶着宋依瑟走入凉亭,周天挑了暖炉熏热的毯子给依瑟坐:“喝杯茶暖暖身子。”
宋依瑟惶恐的接过,心里诧异太子的体贴:“多谢太子,不知太子让奴婢来此是……”
周天放下茶壶,坐在依瑟对面,有些话她想跟宋依瑟说,依瑟已经不小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周天抬头看眼眼睛无焦距的宋依瑟,才发现,她很漂亮,比公认的林微言要素雅文静,依瑟的皮肤很白,睫毛长长的眨了一下又掀起,却没有任何光彩,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她美丽动人的姿色。
周天看着这样的宋依瑟,跃过桌面握住宋依瑟的手,她的手指冰凉,通透修长。
宋依瑟挣扎了一下,便不在动,她认真的‘看’着太子的方向,表情突然变的严肃:“太子,您有话尽管说,依瑟知道该怎么做。”听说太子收了苏水渠,恐怕太子想反悔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过那又如何,焰宙天是太子,而她是臣子,如今的太子如果让她自动放弃太子妃,她愿意为太子背负这个罪责。
周天同样回视她,心想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你不问我为什么喜欢男人?”
宋依瑟闻言惊讶的看着太子,似乎不明白太子为什么突然说他鲜为人知的问题:“殿下……”
周天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不奇怪吗?你是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我一直不跟你完婚,而跟一些男人纠缠不清,就算我爱好特殊也不应该影响我娶你不是吗?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
宋依瑟骤然沉默,她抽出手,默默的放在衣裙上,声音有些哀伤:“太子有话就说吧。”
周天看着宋依瑟,没来由的她相信宋依瑟的人品,尽管曾经的焰宙天对她不好,可周天就是信她,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制度下衍生出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