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了然的点头,并没觉的此花种有什么不对,只是凑近依瑟耳边小声的道:“这样,若是谁画了迎春能博依瑟姑娘一笑,我许他六品官位如何?”
依瑟跺跺脚,不跟他说了,那有你这样的,但心里却甜甜的也知道周天断不会如此鲁莽,他不是会为了美色没了主意的君主。
周天却是真心实意的,能进这所亭子,又敢当众切磋的,必有两把刷子,这么说来还是他沾了才子的便宜,何况就算他给官职人家说不定还不稀罕。
心眠跑回来。
周天接过,亲自为依瑟蒙上。
“依瑟自己来就好。”怎劳太子亲自动手。
“无碍。”周天心情不错的试着为依瑟遮住面颊,丝绸上的绣花对到脸颊的空位置,调好了舒服的方位,为依瑟小心的系着。
人群中有两位姑娘不经意的回头,小的那位直接捂住嘴巴,大的那位也惊了一下,这不是送甘蓝玉佩的公子吗,甘蓝的玉佩和纽扣可是被姨娘们称赞有加,直接给了升任四楼的荣耀,这是仙客姑娘都没有的荣耀呢。
两位姑娘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谁也不敢主动上前:“你去。”
“你去嘛。”
“讨一块玉佩而已,还不去,错过这地儿,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可……他身边有人,万一惊了客人,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也对,两人推搡了一番,谁也不愿赌的不敢过去。
“算了,走吧。”
小点的姑娘眼尖的发现,玉佩公子怀里护着的女子是瞎子,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悄悄的从他身前过。”回眸一笑也是她们练就的好本事。
周天敏感的察觉出有人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她本能的抬头,看到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冲着她‘含羞带怯’的一笑时,周天险些没噎到自己!
这个世道!她们有的她也不缺!有没有搞错,出个门遇到这种事!
“怎么了?”宋依瑟明显察觉出周天的变化。
心眠气恼的刚想说话。
周天瞬间瞪了过去:“没事,刚来两只兔子跑过,想着给你捉一只。”
“是吗。”宋依瑟就此不再深问,若是有兔子为何只惊到了她家太子,想必是心里的兔子动了,宋依瑟表情如常,尽管她想知道谁家的公子惊惹了太子,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何况爷若是喜欢谁拦得住,只是这里人多,希望太子勿在这里坠了名声。
两女子笑不露齿的抛着媚眼,回眸的身姿如柳拂面,飘逸的衣服在风中起舞,一笑的风华迷住了很多定力不足的小伙,微敞的裹胸衣襟更是露的恰到好处。
周天瞬间瞪她们一眼。
两女孩动作僵了一下,赶紧顺好衣襟走人,后面跟了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
心眠见状,瞪人的小眼扭了回来,心里却阵阵不舒服,若是世家千金也就罢了,可那些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简直是侮辱她家小姐的存在,找死找到阎王殿,看她回去怎么跟小姐告状!
周天的目光重新望向凉亭,三位的画作到了最后收笔的时候,琴音已有两位按下了最后一跳,待到三琴齐寂,三位画师同时停笔,几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上前几步,对三人的画作评头论足。
争论了好一会,三位老者分别在各自喜欢的画作上印上自己的章印,其中两人同时向同一副画走去,两老相视一笑,屡屡虎须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画作评毕,获得票数最高的学子,座位往前挪了一级,画作也按甲乙丙的方式被挂出来赏析。
周天眼睛微眯,先于心眠道:“有副迎春。”
宋依瑟闻言灿灿一笑冲淡了些许刚刚的愁绪:“迎春与梅花一样称为雪中四友,只是梅常被人提起,反而是迎春、水仙、山茶落了下风。”
周天对花不熟悉,她不清楚迎春跟雪有关系,她一直以为迎春是在春光照耀下开在家门口的野草。
前方的高唱声响起——“老规矩!每副画作此刻拍卖,价高者得!”——
下面一阵轰鸣:“快点!”
“甲等物先拍,别浪费时间!”
唱合的人无奈的笑笑,依照众人的要求,搬出了第一幅‘天山水色’这幅画无论布局和色彩均出类拔萃,笔者对季节的捕捉非常到位,此画无论从哪里望去都是自承山峦,水开之势仿若要复原万里,果然是副佳作,无怪乎会是第一。
唱合的人开始鼓动众人第一次叫价,介绍了作者的生平,带出一堆名人,鼓吹该画完成者平日的画作多么多么值钱。
周天听来并无不妥,各大拍卖行亦是如此喊价。
宋依瑟听着众人的喧闹声,默默的叹口气,柔声道:“到底是少了几分傲骨。”
周天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她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依瑟摇摇头,神情有几分追忆的向往:“听爹爹说,以往的‘秋开’诗画能卖出天价,很多文人才子、商贾过客,都会一掷千金来这里博份运气,那个时候断断不会让画作从‘甲’等开始竞价,更不会喊出十两银子如此有辱斯文的价码,下面的也断断不敢抱着嘲弄的态度对亭内的文人,因为稍有不慎,不管贫富,‘秋开’内就可能遇到未来的状元爷,人们买画也多是为了这份好运,现在的‘秋开’乱了好多……”
周天了然。
依瑟继续道:“现在会在‘秋开’卖画作的大多是手里拮据的寒门学子,即便有高门大院的学子来卖,下面也必安排了自己人抬出高价,不给人作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