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纵哈哈苦笑,他节哀?“为什么?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害死她,不过是一个孩子!皇上不能生就是贵妃的错吗!万一可以怎么办!只是一次的万一!就让贵妃这么死了!不公平!不公平!”
欧阳逆羽一声不吭的任林天纵质问,虽然超出了他的意料想不到贵妃会死,但那个孩子生下来对林家来说也是随时抄家灭族的死罪,死了未尝不是好事:“林大人节哀。”
林天纵恨不得死的是他自己,他对不起妹妹对不起那么小的孩子,林天纵突然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就要向后宫走去,人也有些恍恍惚惚:“我要带天儿回家,放开我!”
欧阳逆羽强硬的把林天纵带走,看着此时伤心过度的林天纵,欧阳逆羽一夕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每个人都没有错的理由!难倒真是苏义的一场局!死无对证的结果最有利的就是太子,如果太子不屑于这点利益,那么动手的只能是太子背后的势力,苏义绝对是不能忽视的一个!
欧阳逆羽想起大哥的死,对苏义又多了一层恨!躲在暗处的小人,岂能让他再为非作歹!
皇宫挂起了白绸,虽然贵妃死后没有追封,但贵妃之尊也足以让后宫飘白,举国不歌。
皇上下诏大葬。
一场闹的沸沸扬扬的假皇嗣案就这样悄然落幕,甚至没有激起什么多余的争论,就这样悄然过去。
焰国有太多的稀罕事要听,又有太多离谱的事出来,即便真是贵妃爬墙也顶多是茶余饭后的一场笑话,尚不及太子男宠的多少、优劣更有可看性。
周天对此颇有不耐,就这样?是太念旧还是皇族变温柔的谁也能捏两下?
周天一掌拍在琴案上,手指一挥火折子点燃了熏炉的檀香,熟悉的乐曲随着琴弦的拨动骤然而出。
陆公公吓的心里一惊,但看到太子在那里胡乱拨弄也不敢说什么,一边清扫灰尘一边注意太子的情绪,不知他家太子又为什么闹脾气了。
周天心情不好习惯写字和抚琴,有时候也去酒吧消遣,激昂的乐曲从她手下飞出,好好的霸王别姬被她弹的乱七八糟,不属于琴声的乐曲弄的悲愤动荡,听的一旁的陆公公直想捂耳朵。
周天胡乱的加力,曲风忽急忽慢,却也能完整的弹完一曲霸王别姬,周天嗡的一声收尾,因为用力过猛崩坏了三根琴弦。
莫凭惋惜的走来,淡蓝镶图锦袍和他手里的琴又似乎看到了寄夏山庄不苟言笑只弹音律的莫凭少爷:“太子因何心思不宁,好好的一首曲子弹的如此杂乱。”莫凭在次位盘坐,琴放在双膝上轻挑音节。
陆公公见状暗暗咬牙,这……这都什么事,皇上下令不准歌乐,莫凭还来凑热闹,万一皇上要是生气了,看他怎么死!
周天抬头看他一眼。
宫女已经给太子换上了新的宫琴。
周天低头拨弄:“扩军的事办的怎么样。”
莫凭左手起音,春江的曲调轻柔自在:“已经步上正轨,黑胡在处理,等这批训练装备结束,会考虑全国招兵。”
周天也起到了春江的调上:“嗯,先一步步来,人太多朝廷也给不出那么多武器,南作坊的刀具坊一个月后可以投入生产,到时候先给你们一批。”
曲调悠然响起,春江花月夜的美在莫凭手里如梦似幻,曲风静美豪迈,出手便知是琴者大成之人:“希望太子到时候别中饱私囊,都给了你的好苏义。”
周天自发的收敛她的琴音,慢慢的跟着应和他的音色:“说的什么话?本宫是那种人吗,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半。”
莫凭无奈失笑:“到底是枕边人,我们新兵想从苏统领那里讨好处还得看对方脸色了?”
“怎么,他让你们难做了?”
莫凭曲风转下,自然而然的进入下半阙:“这倒没有,只是为以防万一,探探太子的口风。”
周天释然,没事就好:“辛苦你们了,第一批粮草三天后运到,希望以后的征兵能顺利。”
莫凭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琴弦上拨洒,行云流水的琴音登峰造极,他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琴弦,柔和仿若爱子:“太子还是担心秋闱为好,从军备上看,秋闱或许会让太子失望。”
周天收了琴声,活动下自己的指头:“我抱希望了吗?”参考的能背完经书她就知足了。
莫凭的琴音越来越顺畅,飘散在空气中的檀香应和着琴音袅袅飞升:“也没那么悲观,各地的门客亦不少,只要有不怕死的,总还能找到一些人才。”
周天转转身体,舒展下筋骨:“也只有这样了,你手痒了过来这里。”
莫凭也不否认,全国禁曲难免手痒,太子果然是太子,贵妃死了才几天就敢在宫里挑战皇上的耳朵,太子的位置能坐到今天果然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陆公公气恼的抖抖鸡毛掸子,瞪了莫凭一眼又一眼也没收到一个回视,气死人了。
皇宫大内传来乐响,整个太子殿都听得到,可因为位置敏感没人敢去找死,焰霄当没听见,他只是站在几天前还有人巧笑嫣然的等他的贵妃殿前,望着此刻白绸飞舞的宫殿,错了吗?焰霄不知道也不敢赌,但他相信宙天不会骗他,不是就是不是,太子不屑作假。
焰霄深深的吸口气,扯落了挂在殿门前的白绫,若不是琳儿若不是林家有生之年出过他爱过的人,他一定把所有人碾成粉末让他们知道挑战他的下场是什么!他是老了但还不傻到老眼昏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