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妖气’，是古玩鉴定的用语，泛指后仿品和作伪品，为了做旧而残留下的色、泽、光，跟真物件都相差无几，这种人为的假象，往往具有很大的迷惑性，故称之为‘妖气’。意指妖邪手法的狡诈，常常会让人上当受骗。

现在韩铁军这么一说的意思，就是在问张谦，他的这个东西是不是一个仿品，而且还是出自名家的仿品。

经过一旁对于古玩鉴赏略懂的韩谦丰解释，张谦也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皱着眉看了看那韩铁军的眼神，看到他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同时也不像是故意问的这话，不由的想了想就回答道，“我也不瞒您，这东西，是我在后山得到了，算是挖，也不算是挖，是一个洞穴里的东西，韩叔说上次您也帮忙看过那个金元宝，这东西就是跟那金元宝是一起的。”

要是换一个人，张谦绝对不可能说的这么详细，毕竟财不外露，这是连三岁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自己要是说的太详细，到时候被人惦记上，那可就算是完蛋了。

不过在面对韩铁军的时候，张谦有一种感觉，一种极其信任的感觉，当然了，也因为他是韩谦丰介绍来的。

毕竟自打自己跟人相识后，人可没少帮过自己，而且都没要求过回报的，所以他带来的人，就算自己再怎么不信任，那也总不能不信任韩谦丰吧。

也正是这样，张谦才会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韩铁军当时就被张谦的话给说愣住了，毕竟他从事这行这么久，还真没遇到过有哪个愣头青会把老底都给翻出来的，不过他从张谦的眼神里看出了一抹真诚，当下心里对张谦这个小伙子，也是高看了不少。

既然张谦这么说了，韩铁军再次把那物件给拿了起来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相当的磨时间，当然了，还有相当的耗费酒。

韩铁军带来的那瓶二锅头早就被他给喝了个底朝天，韩谦丰说韩老没酒就没办法工作，张谦当时就跑到就近的小卖部买了几瓶高度数的二锅头，人这才继续开始了工作。

太阳西下，张百强夫妇也回来了，不过他们脚步声刚响起，张谦急忙就上去小声跟他们叮嘱。

虽然张谦不懂什么鉴赏，但电视上他可看的多了，一个人在专心鉴赏的时候，可不能有外物来打扰，这就跟写小说是一个道理，你专心致志的在捕捉着灵感，这灵感刚到你手里，如果突然有一个声音闯进来，那么这灵感有可能这辈子你都抓不回来了。

张百强夫妇一听家里来了一位有学问的人正在帮着看个什么东西，当时就心神领会的重新离开了家。

毕竟人多了，就算你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发出一些声响的，索性他们正好已经有一段时间去没拜访林茜茜的父母了，这会得空，正好去人亲家家里叙叙旧。

张谦在目送了自己爹妈还有嫂子离开后，重新回到了客厅，而这会韩铁军也算是终于鉴赏完了。

他有些劳累的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摘下老花镜看向张谦，有些笑意，但并不浓厚，他问道，“赞赏的话，老头子也就不说了，我能确定的是，这是迄今为止，咱们国家出土最完整，也是保存最好的一个物件之一了。”

这个评价高吗？

外人听起来或许不高，毕竟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于外行人而言，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价格，当然，张谦也不例外。

不过那韩铁军却好像有意不想涉及这个话题似得，继续问道，“不知小友，类似这样的物件，还有几样？”

还有几样？

说实话，除了这个以外，倒还有三个东西，一个是已经破碎了的瓷器花瓶，跟现在拿出来这个有点像，估计不是一对就是一个窑里烧制的，另外两个是玉质的貔貅。

个儿不大，但雕工甚是精湛，张谦很喜欢，打算留下来做个念想。

所以想了想，他就没把这俩貔貅给说出来，而是说还有一个瓷器花瓶，不过已经被打碎了，自己就没拿过来。

听到这里，韩铁军简直就是有点快要哭出来了，可见他是有多么挚爱古玩事业啊。

又问了张谦几个问题之后，他这才说到了价格，让张谦跟韩谦丰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一个天价，高达四百多万。

这估计是张谦记事以来，所听到过的最庞大的数字了。

韩铁军苦笑着说，“国宝无价，国宝无价啊，我身为掌眼师傅，我能给你这个价，要是按照以前那些物件，我会很爽快的让你留下，可这个物件，我给你的这个价格，只是我所能承受的价格，别人或许还会给出更高，但我已经是尽力了，所以……”

后面的话韩铁军没有说出口。

他那所谓的‘留下吧’，其实也是古玩界的术语，以前收古玩，一般情况下都是当铺的事，以前那些个来档物件的人，都会拎着个包裹送货上门，先是咨询一番，然后买家在确定了这个物件的品质后，才会让他把包裹留下吧。

也就是说，他打算要了。

但韩铁军也说了，这个物件的价值，远远开出了他给的这个价，他能给得起的就是这么四百多万，要是再多的话，他就给不出来了，而且他也说了，如果卖给别人的话，有可能价格更高，所以才没说出这三个字。

不过张谦能够从他眼神里看出他的欣喜跟渴望。

卖东西的，当然是想把自己的东西卖的贵一些了，不过张谦却有了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跟韩铁军这个怪癖的老学者打好关系。

可能自己跟韩铁军交易，会损失不少，甚至有可能会损失超过百万甚至几百万，但他觉得，自己要是把东西卖给了韩铁军，除了能够跟他搞好关系以外，这个物件有可能还会有它该去的地方，总比去那些个倒卖文物的黑心商人手里强。

要知道，近些年，那些个黑心商人，可是把咱国家不少的东西倒卖到国外，这让咱国家多少的宝物都流落在外而不能归根？

再者说了，四百多万，已经足够解决张谦目前所面临的麻烦了。

于是想了想张谦就说，“韩老，这物件，就按照您说的价格跟您成交吧，不过，我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韩铁军本来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他说出自己那番话，其实也是本着职业操守来做的，现在听到张谦答应了下来，差点就要开心的蹦起来，至于张谦后面说的那个条件，他直接就是给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