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周道然奔跑的过程中有些颠簸,所以他才扛着安藤直次走了没多远,安藤直次便在他肩膀上开始蠕动,有了要苏醒的前兆。
为此,周道然担心安藤直次醒过来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从自己肩膀上滑落,所以他刻意加紧了手臂上的力量,将安藤直次牢牢锢在自己肩膀上,以防其坠落。
紧接着,周道然复前行,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安藤直次才发出一声轻咦“嗯?我这是怎么了,道然你为什么扛着我?”
周道然一听到安藤直次的声音,便知晓她已经醒了过来,随即给从给安藤直次解释起她心中的疑惑。
这个法阵虽然是由人类魂魄作为阵眼,但是这其中就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说,那就是这个魂魄到底是自愿当做阵眼,还是被迫作为阵眼。
这其中的差别也甚至明显,若是自愿充当,那么这个魂魄自然能保留他生前的灵智思想,可若是这个魂魄是被迫当做阵眼。
那么设下这个阵法的阵法师,为了保证阵法能够正常运行,魂魄不会轻易破坏阵法的完整,他们就会对魂魄做出一定限制。
要么是被阵法师设下禁制,一旦那些魂魄做的稍有差池,便会受到阵法师的惩罚,轻则伤及魂魄,重则灰飞烟灭,而这些魂魄迫于阵法师的淫威,也只得乖乖按照他们所要求的去做。
要么是限制住魂魄的思维,使得他们只能按照阵法师所提出的要求,循规蹈矩的去完成掌控阵法,并清理肆意闯入阵法之中的人。
只不过,若是被阵法师限制住思维的话,那些魂魄也只能做简单的思考,辨别阵法闯入者的方法,也只得用阴阳二气的走向。
并不能如同其他魂魄那般,可以依靠眼耳口手鼻等多种感官,来分辨闯入者的方位。
为此,周道然这次赌的就是这个法阵当中的魂魄,是被阴阳师设下了限制,禁锢住了思维的魂魄。
所以方才,安藤直次所听到的撕纸声,并没有听错,那是周道然取出符纸撕成人形时发出的声音。
随后,周道然又询问安藤直次的出生年月日,是为了推算出她的生辰八字,以写在纸人作为安藤直次的替身使用。
而周道然的打算,便是用纸人代替他们两个真人,当然光凭写着两人生辰八字的纸人当然不够。
周道然当时还顺势拍了拍安藤直次的肩膀和头顶,这是为了把她身上的三火灭掉,同时暂时借点火星引到纸人身上,使得纸人和真人身上阳气的走向更为接近。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周道然拍完安藤直次两肩和头顶之后,安藤直次会感到后背一凉,身上一松,连走路都轻飘飘的。
那是因为三火一灭,人本身对于邪祟的威慑力也随之渐小,也就造成了安藤直次刚刚轻易被邪祟侵体,袭击周道然的行为了。
至于说周道然咬破手指,在安藤直次眉心一点,也是大有讲究。
之所以点在眉心,是因为眉心有一个重要的穴窍,而眉心中的这个窍,有几种称呼,道家则称之为“脑神”,也有一些宗教称为“精元上胎”。
其位于眉心深处,极细微的一点,是肉身和灵魂联系的一个关键,而周道然在其眉心一点,便是既是为了帮助安藤直次稳固气运,孕养魂魄,也是为了避免邪祟再次侵扰安藤直次。
另外,周道然会用自己的指尖血,点上那一点,那是因为他们灵宝派门人,自习得法门之初,便会在丹田蕴得一丝真阳之气,并且随着修行的日益加深,这丝真阳之气还会遍走全身。
直至与女子行房破身之前,这口真阳之气,几乎可以震慑绝大多数的邪祟,因此他灵宝派门人,哪怕是三火皆灭,一般的小妖小怪,也难以近身。
所以在周道然咬破自己手指,将蕴含真阳之气的鲜血,点在安藤直次眉心的位置过后,安藤直次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逐渐回暖。
至于说,安藤直次随后听到的弹指声,和东西掉落的声音,就是周道然将写有二人生辰八字,沾有两人三火的纸人搓成一团,用手指弹出去的声音了。
索性,周道然这次没有猜错,他和安藤直次所在的法阵,确实是由一个被限制了灵智的人类魂魄作为阵眼的。
因此,在周道然将自己和安藤直次身上的气息所屏蔽,又把那团纸人丢出去的瞬间,周道然便再次掏出转罗盘定位。
而这次,周道然再次定位,位于最中间的指针果然就指定了一个方位,没有再生出任何偏移。
周道然争分夺秒,生怕会被阵眼的魂魄发现纸团的端疑,从而导致生门变位,所以在安藤直次陷入昏迷之后。
周道然也并没有在原地过多等待至安藤直次恢复意识。而是二话不说,直接扛起安藤直次就向前冲去。
至于说,安藤直次为何会感觉到两人一直在朝上走,想来是布下这个法阵的阴阳师,不仅懂得法阵,还通晓奇门之术,运用地势之便,做出来的错觉罢了。
听了周道然这番解释,安藤直次随即有所顿悟,不过见周道然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安藤直次也就的安心躺在周道然宽阔的肩膀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周道然脚下的路逐渐变的平整起来,再也没有忽高忽低的楼梯。
至此,周道然才缓缓喘出一口粗气,顺势半蹲将躺其肩膀上的安藤直次,给稳稳放了下来。
接下来,周道然又立即抽出一张符纸并点燃,照亮了四周,刻意让安藤直次仔细观看,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否就是平日里她和贺茂保宪下来时,所到达的位置。
安藤直次借着符纸燃烧过程中,产生的微弱光芒四下望去,只见二人已然来到一条深邃的楼道,而楼道两侧各有房间工整对正,蜿蜒直至深处。
虽然看上去和楼上医院的结构别无二致,但是却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