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法芙尼尔轻声问道，“你在担心参议员她们吗？”

“嗯，”薇尔莉特舰长眺望着舰桥外遥远的星空，“你还记得吗？我们还是舰队学员时的那次战斗。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那短短几天是一生中最血腥最可怕的经历。”

“记忆犹新，”红发的副舰长面色苍白，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难道……我们是否立刻通知她们撤离？”

“如果确实危险的话，格里菲斯会做决定的，圣殿骑士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灵能力者，”舰长摇摇头，“曼陀菲尔可能隐藏着难以估量的价值，为此承担一定的危险是必要的。法芙尼尔，在这个宇宙中有绝对的安全吗？与其担心她们，不如想想接下来如何不被三个贸易联盟分舰队抓住。”

……

萧衍和搜索小队更加深入了企业号的内部。一路上，他们不断布置信号发生器来辅助奥斯卡号对这艘巨舰进行扫描，获得了更加清晰的舰内地图。

为了预防突然间在陌生的环境里被包围，奥斯卡号的远程监控不间断地提供着预警。

唐尼中士还专门安排了欧迪二等兵带上了行动监测仪，这种声纳一样的仪器可以监控一定范围内的脚步、撞击等各种轻微声响。贸易联盟的战斗机器人没有呼吸，常规的生命探测仪和红外设备几乎没有效果，行动检测仪就补上了这个缺口。

“有发现吗？”

“安静得就像是坟墓，长官。”

陆战队员们在突击队员的带领下，排成战斗队形交替掩护着向前推进。

“地图显示前方有好几条道路交汇，”索尼娅一边看着传过来的地图一边和几个技术工兵想方设法入侵船内的系统，“尽头就是舰桥了，在那里我们可以设法连入这艘船的中央控制系统，不过看起来……入口正门的后面被重物堵住了。”

“这不是问题！”奥菲莉亚对着突击炮招招手，“没有什么障碍是一发爆能炮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我想你们不用费劲了，”队伍最前面的萧衍指了指前方，“我已经看到了通道入口被堵上的正门，还看见上面有个大洞。散开，小心点！”

陆战队员们立刻四散开来，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

“艾欧，欧迪，上去看看。”唐尼中士指了指破损的大门，两个陆战队员一人持枪，一人拿着行动监测仪小跑上去。

这是一处正方形的通道入口，足有5米高、15厘米厚的合金大门死死地关着，但是右下角却开了一个大洞。破损的洞口可以容纳一个穿动力装甲的大兵出入，边缘十分光滑，可以抵挡重炮的合金就像是融化的蜡烛一样流淌得满地都是。

艾欧二等兵钻进破洞摸索了一会，很快就钻了出来：“中士，这门的后面用集装箱堵住了，不过集装箱中间也开了个大口子，我们可以直接走过去。后面的障碍物很多，清理要很多时间，突击炮过不去的。”

“要换个路线吗？”唐尼中士转身向军官们询问。

“这个路线是前往舰桥最近的路线，我们不能耽搁太多时间，”萧衍发话道，“继续前进，人员钻过去，留下突击炮和一部分人员建立防线并且拆解障碍物，希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有大路可以走。”

搜索小队又一次拆分开来，一部分人在原地建立防御工事并且切割障碍物，其余的人跟着萧衍钻进狭窄的的通道。

在合金大门的后面，金属箱装着各式各样杂乱的物品堵塞了道路。箱子有工程材料、机床、甚至还有一辆装满了铅块的卡车翻倒在道路中间。

“在前往舰桥的路上，我们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奥菲莉亚一边小心避让各种杂物，一边用纪录片一样的语调自言自语，“企业号的船员们在失踪前试图堵塞前往舰桥的主要道路，匆忙间他们使用了手头能找到的一切东西，但是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这一努力并没有改变什么。在命运的最后一刻，失踪的船员们究竟是带着何种心情呢？”

“大家保持警惕，”萧衍没有搭理奥菲莉亚开玩笑般的口吻。现场的痕迹所展示的信息让人不安，一艘主力舰规格的舰船的船员们竟然在试图用原始的方法阻挡什么。

“雷达和监测仪上有发现吗？”

“没有信号。”

“主机库没有发现，这里有不少没见过的舰载机，但是我们没有找到曼陀菲尔，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我是兰吉尔，我们即将抵达轮机舱，这里的情况有些奇怪。”另一个方向的兰吉尔下士报告道，“我们把图像传送过来。”

虽然企业号的内部空间很大，信号也很差，但是靠着陆战队员们一路布置的信号发生器，各个方向上的人员都可以通过奥斯卡号作为中继点取得联系。

前往轮机室的小队给军官们传来了一段图像，下层轮机舱附近的舰内通道从一个拐角开始变得风格诡异。

原本简洁的过道、扶手和天花板被包裹上了一层致密的黑色物质，有着树脂凝固一样的纹路和花纹，色泽上却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洁。管道般的结构反复交错，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破损的缝隙中或是漆黑的道路尽头。

陆战队的摄像头上下打量着，兰吉尔下士走进画面，轻轻敲了敲这种奇怪的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很硬，而且从这里开始到处都是，”兰吉尔下士说道，“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衍、索尼娅、奥菲莉亚和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最后，索尼娅想了想说道：“下士，请你们留在原地，先派出无人机进去侦察一下。”

“命令收到，女士！”

……

萧衍和搜索队沿着通往舰桥的道路继续向前，发现越往前走这一段通道的破损越来越严重。

坚固的舰体墙壁被撕烂，到处都是射击留下的弹痕，每走几步就能发现一块被严重腐蚀的痕迹。

“船员们在通往舰桥的路上拼死抵抗，”奥菲莉亚仔细观察了一下弹痕，“我能够辨认出爆能炮、热能武器和合金弹药射击的痕迹，战斗相当激烈。”

“但他们失败了，”萧衍回身看了眼索尼娅，“你先回到奥斯卡号上去吧？”

“舰桥就在前面，我都到这了，看过舰桥再回去也一样，”女孩正打量着墙壁上的痕迹，固执地摇摇头，“激战之后这里就被遗弃了，交战双方的尸体都没有保留下来。”

“这说明有一方胜利了，完全控制并且打扫了战场，”萧衍反反复复地用感知扫描四周，但是一无所获，“获胜的一方可能使用了某种带有强腐蚀作用的酸液做武器。”

虽然一路上都没有敌人的踪迹，但这里可是宇宙中漂流的幽灵船，死寂的环境和残破的现场还是让大家十分警惕。听到萧衍这么说，突击队员和陆战队员们纷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护盾，确保在关键时刻能够立刻开启。

“有……有行动！”欧迪二等兵突然喊叫了起来，“还有生体反应，有一群东西超我们来了！距离200码！”

见鬼，怎么这么近才发现？！萧衍大吃一惊，他和索尼娅的感知虽然不是特长，但是也不弱，两人交替进行侦察的警戒范围可以覆盖一个半径1公里的大圆。再加上奥斯卡号和搜索队的设备也是持续运行，理应早早提供预警。怎么突然就被拉近到200码范围了呢？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警戒和侦察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