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湖心岛寂静的码头上，一声突兀的叹息声传来。

刚要抬步向码头走去的张道然，停下了脚步。眉头一皱，并没有现身。

而坐在码头上，双腿自然垂在水面的程一言，并没有感应道张道然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看着码头边荷花盛开的湖面，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忧愁：“时光易逝，光阴不再......”

张道然脸皮一抖，感觉很是好奇，心中感觉好笑：“一言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如此悲叹时间。没有贫道以为的，被龙一云的事情所困。”

程一言叹息几句，从码头上站起身来，从地面上摸起一块小石子，用力扔向远处。碧绿的荷花丛，内传来一声脆响，程一言满脸期待之色的等待一会儿，又再一次颓然叹息：“几年前，我还小的时候，老鲤还是一条鲤鱼。那个时候与大师兄一起，骑着老鲤大龙，在湖水之中嬉戏，无忧无虑。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啊，起码，真的很开心......”

“大师兄结婚了，越来越成熟稳重，一心扑在修炼上，不会再像以前，与我一起玩耍......”程一言言语之中有些落寞，有种回忆一般的憧憬：“以前，一颗石子扔出去，大龙老鲤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老鲤化身神龙，名字变成龙一云。大龙虽然没有多少变化，却也不再有以前的热情......”

“本以为，老鲤化身神龙，就会更加有趣。我可以骑着老鲤飞向天际，遨游空中。我真是笨啊，怎么没有意识到，师傅为老鲤改名龙一云，带着女性的含义？只是，龙一云这个云字明显就是中性名词。龙虎山龙云也不是一个老男人？”程一言哭丧着脸，有些幽怨：“我是真的不知道，龙族的双角，异性不得碰触...这是被赖上了吗？要是龙一云能够化形，是一个美女我是赚了，要是一个丑女......”

“那也比络腮胡子强得多......”程一言自言自语，声音虽然很轻，张道然却听得清清楚楚。程一言没有在意，这些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去，依旧自言自语道：“龙一云要真是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我...该怎么办？像师傅说的那样，有一方死亡？要是女子的话，那岂不是成了龙女？”

“可惜，二师兄也不清楚龙族性别该如何辨别...就像世间万灵，鸡鸭鹅性别都很容易分辨，那些哺乳动物更是好分辨。只是龙族是卵生生灵，会不会很特别？我总不能，让龙一云在我面前，检查它的器官辨别雌雄吧......”

程一言有些落寞：“可惜，龙一云现在也不出现，是不是躲着我？”

张道然在一旁看着程一言的一举一动，听着程一言每一句话语，最终摇了摇头，身影一晃回转山顶三清观：“这个程一言，一向聪慧异常，这个时候怎么会糊涂了？贫道态度已经很是明显，龙一云的性别还要这么为难的去猜测？算了，这件事情，算是磨砺一言的性格，还有增进与龙一云的情感吧，贫道就不参与了......”

......

见仙观上空，一朵祥云飘来，速度不是很快。

院子中，刚刚做好饭的陆贞，看到祥云飘来，脸色一动：“一方与师傅回来了......”

脸上带着一丝喜色，陆贞端着三幅碗筷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再次返回厨房，把饭菜全部端出来，祥云已经到了院子之内。祥云还没有落地，陆贞整个人愣在原地：“你...自己回来的？师傅呢？”

张一方紧张的脸色有了些许好转，没有师傅陪伴，张一方自己乘云还是有些紧张。此时双脚踏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到陆贞有些错愕的神情，张一方笑道：“吃饭吧，师傅回去了......”

“你学会腾云驾雾了？是不是师傅把你带走，是教导你你如何腾云驾雾？”

张一方独自乘云而来，这一点很让人遐想连篇。陆贞错愕之后，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激动，眼眸之中带着一丝丝兴奋：“你这么快，就学会了？”

张一方苦笑摇头：“师傅是教了我一种神通，只是不是腾云驾雾......”

陆贞有些失望，向石桌走去，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没有教你腾云驾雾，你是如何乘云回来的？还有，师傅教了你什么神通？”

张一方以为陆贞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的确如此，乘云而来，却说自己不会这种神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吧。

“祥云是师傅凝聚的，我看到一言师弟在湖心岛码头，似乎有什么心事，师傅去了那里。让我自己乘云归来，还说祥云会把我送到这里......”

坐在石桌旁，张一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说：“至于师傅教了我什么神通，现在我还没有完全参悟通透......”

张一方把张道然说过的话，教导自己的神通，没有任何的隐瞒，全部告诉了陆贞：“师傅很显然，这段时间会外出一次，甚至是经常外出，想要我维持聚灵阵的运转，调节阵眼，对应诸天星辰......至于如鱼得水神通，因为我凝聚的是水之法则，所以师傅传授给了我......”

“未必......”

陆贞一直没有动筷子，脸上带着思索之色：“一方，你应该更加努力了。师傅教导你的神通，尽快参悟，让师傅看到你的努力，看到你的恒心......”

张一方感觉有些奇怪，陆贞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不过，张一方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一边吃饭一边说：“我已经很努力了，师傅今天还夸奖了我。”

“这还远远不够......”陆贞认真地看着张一方，问道：“你自认为，现在三清观三个弟子之中，你与一言师弟相比，资质如何？”

张一方一阵沉默：“三师弟性格有些跳脱，修炼并不是很努力，现在修为境界，比之我或许不如。如果努力修炼，必然会比我的修为境界要高...当初，一言师弟上山，开始修炼的时间，比我晚了很长时间，修为境界上，却很快超越了我。如果以此推论，一言师弟资质要比我高出一大截......”

“所以，你要努力了......”陆贞继续说道：“现在师傅只收了三个弟子，现在又多了一个龙一云，未来化形必然会被师傅收归门下。而且未来，更是不知道师傅会收多少弟子，他们的资质如何。而你想要在三清观维系大师兄的威严，未来被师傅看重，委以重任，甚至是接管三清观未来大权，都要继续努力，不求最好，但起码，也要让师傅不能对你失望......”

张一方瞪大了眼睛，明白了陆贞的用意：“你......”

“不要这么吃惊，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陆贞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师门未来必然会越来越壮大，现在三清观隐隐成为修道圣地，各方修道者未来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湖心岛。而三清观观主之位，会有很大的权利......”

张一方默然，叹息道：“师傅神通广大，自有自己的想法。你我之言，必然不会成为秘密，师傅必然会知道。明日，随我拜见师父，承认错误吧。你我同是修道者，野心，对于权力的野心已经让你道心受损...我等修道者，追求的是长生不死......”

说着说着，张一方神情一怔，看着陆贞日益凸显的肚子，叹息道：“为人父母，自身事小，孩子的未来才是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