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自由,外出一次是很艰难的,虽然祭奠这个事儿比较沉重,即便孙宁宁言语再讽刺,可我心情还是很不错。
回去的时候,月亮拉长了树影,荒郊野外是一片虫鸣蛙叫,那静谧,瞬间让我想起初次出道遇到的绣花鞋,只不过此时我的心境已如止水了。
监狱,如果有得选择,我想没有人愿意呆在那儿,它除了酸臭,还能让人感到绝望,回去以后,眼镜就带桌一帮子人等候着。
大概十几个吧,围着小桌子,有的趴着,有的坐着,还有的挤眉弄眼,但眼镜却十分平静,瞅着桌子上的无线电话默不作声。、
一沓纸,几只笔,看样子,眼镜是准备审讯我了,那些刑警见我进来,齐刷刷的转脸,不少人咬牙切齿,翻着牛眼,好似我挖了他们家祖坟似的。、
“李山,回来正好,我们在等矮子电话,你也过来坐下,一起等吧!”
眼镜说话,抬手挥了下,孙宁宁心领神会,蹲下来就替我解开了脚镣,我扭了被勒得发红的脚踝,举起双手,笑着说。
“宁宁,帮忙把手铐也开了吧,在这里,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是不会逃跑的!”
“到这里,你还想跑?”孙宁宁摸出锁匙,吧嗒一声将我的手铐解开,而后抬头看向眼镜说。
“表格,我带李山去拜坟,途中遇到枪手刺杀,好在是有惊无险!”
说完,她一招手,身后的一个战士哒哒走上前,将现场找到的证物送到眼镜面前。
眼镜很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抬手摸着那绿色的水壶,手指敲在水壶杀好难过哒哒的响,嘴里轻描淡写的说道。
“今天晚上,咱什么都不谈,就是李山死了,咱也只能等矮子电话,这个案子,没有他可是结不了的!”
就算我死了也不管,眼镜这是什么季吧逻辑,两眼一翻,我也懒得例会他,径直走到粪池上,松下裤子,噗呲噗呲的方便起来。
骚臭之味,被我这一阵风雨冲起,瞬间弥漫了整个牢房,略微抬头,从腰高的砖头上看过去,孙宁宁捂着鼻子,几个男刑警也皱起了眉头,不知是谁骂了一声。
“这李山,真是没教养,咱等个电话,还得闻着骚臭!”
“你才没教养,人有三急,难道他还能控制什么时候来,你不拉屎?”孙宁宁背着我,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愤怒的言语还是告诉我她在乎我。
“哒哒!”眼镜敲了两下桌子,手一挥:“别吵,你们都是刑警,要对得起薪水,对得起人民,李山再不是,那也是个人,难道还不兴他方便?都盯着电话,给我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我嗯嗯两声,打断了眼镜,缩回脖子,嘬起嘴巴说:“孙宁宁,给我拿两根烟过来冲冲气味!”
这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骤然叮铃铃的响了,那些刑警全都紧张得窜了起来,弄得椅子咯吱咯吱的响。
“别嗦,过来接电话!”眼镜摸出烟晃了晃,冷峻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我的半张脸。
“叮铃铃……”
电话不停的响,我却还在坑上蹲着嗯嗯的使劲,且丝毫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孙宁宁见状,也不顾上臭,捂嘴巴的手豁然抢过眼镜手里的烟,哒哒的走过来,嘴里还骂着。
“烟烟烟,黄土都快要埋到脖子了还要烟,矮子要是不回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我接过烟,点上之后才慢悠悠的指着床上的废旧报纸说:“帮忙拿过来,我清理下卫生!”
孙宁宁怒不可歇,抬手猛的提向我后领子:“李山,别给脸不要脸,这是监狱,你以为在你家吗?”
见她发火,我哪里还敢敢放肆,窜起来就提裤子,匆匆两部走过去,抓起叮铃作响的电话喂喂了几声,可惜电话那头却是忙音。
放下电话,瞅瞅了眼镜,摊开手无奈的说道:“那边挂了!”
眼镜似乎不信,甩手过来,抢了电话,贴在耳边听了一会儿,而后骤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满桌子的茶杯啷当作响!
“李山,我一再忍让,你别太嚣张,我是刑警,你他娘的使罪犯,谁能笑道最后,咱们走着瞧,实话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完好如此,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
眼镜的厉害,打第一眼见他的时候我就有所感应,他是那种只为破案的刑警,人情和金钱在他面前就跟粪土似的。
见他发火,我也不敢再胡闹,瞅着他手里的电话,抓着脑壳,尴尬的说。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咱们啊,再等等,这次我一定配合!”
眼镜冷哼一声,将电话挂了,搁在桌子上,起身周到我身后,啧啧两声:“去给他弄把椅子,让他放松,别叫矮子起了疑心!”
或许,矮子命该如此吧,不等椅子来,电话再次响动,所有人顿时又紧张起来,十几双眼全都瞧在电话上。
这次我很是的干脆的拿了起来,贴在耳朵上喂了一声,而后瞅着白炽灯缓慢的走动着,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笑声。
“哈哈……山哥,忙啥呢,还在跟小辣椒滚啊,这么多年,你也不腻,换我早踹了,小辣椒有什么好,每一块像样的肉,瘦不拉几的,摸起来跟摸死人似的!”
小辣椒是我对孙宁宁的爱称,她也知道,瞬间气得脸红脖子粗,颤着双肩,眼看着就要发火了,眼镜却突然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摇头轻轻的嘘了声。
矮子不愧是矮子,脑子了除了女人只有女人。
我侧脸看一眼孙宁宁,并不打算否认在滚。
“呵呵……矮子,你还记得山哥啊,山哥都以为你发财享福去了,怎么着,打算带些个外国货回来让我尝尝?”
川婆娘和小店老板娘相处得似乎不太融洽,电话里很是吵杂,矮子骂了一句。
“都他娘的别吵”而后才说:“山哥,外国货多得很,可惜带不回来,我也不敢回来,大头那鸟毛要弄死我呢?”
他是被大头逼走的,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