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大吉大利!”
“干杯!”
除夕夜晚,万家齐乐,秦家越显欢腾。
一张大圆桌齐齐地坐着十几个人。
上坐的秦孝挚笑容满面地看着众人,不时扬扬杯,提醒大家喝酒吃菜。
这一桌人都是他热心邀请过来的。
他边上坐着穆子耀与胡美玲,依次往右是秦承希,容缨,穆语,蒋雯雯,冯如冰,冯柒柒,秦晋桓,闻泽煜,容剑,尚祺。
胡美玲怀中抱着凌长念,蒋雯雯怀中抱着顶顶。
之所以没邀请容家父母,是因为他们对春节并不在心,加上对容剑与冯如冰的婚事心存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年前容含与利诗沂就去了澳洲。
秦家因为闻泽煜母亲之事,和姚辰华一直不愉快,所以姚辰华并不在秦家邀请之列,而在秦家呆了十几年的闻泽煜已习惯和秦家人一起守岁,所以即便姚辰华不乐意,他还是带着顶顶来了秦家吃团圆饭。
而自从秦晋桓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憎恨秦文滔与董悦芸,为避免发生不愉快,这么多年来秦孝挚从来没让秦文滔与董悦芸进秦家大宅吃过年夜饭。
“爷爷,祝您身体健康,长命千岁,我敬您。”秦承希笑嘻嘻地向秦孝挚举起杯子。
“长命千岁不得成老妖怪了啊?”秦孝挚呵呵地笑起来,“还是别祝我长命千岁了,长命百岁能看见我的曾孙我就知足了。”
秦承希忍笑看向穆语,马上改口:“那我祝爷爷心想事成!”
“两年抱仨曾孙。”胡美玲立刻补充,一边抓着小长念的手指向穆语,又装出小长念的口吻问穆语,“我要弟弟陪我玩儿,我要弟弟陪我玩。”
“我也要小弟弟,我也要。”蒋雯雯也抓起了顶顶的手向穆语挥舞打趣。
容剑忍俊不禁地调侃秦晋桓:“大伙儿急没用,得让缨缨给阿桓配几剂药吃吃才行。”
秦晋桓立刻剜了他一眼:“药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缨缨,给他俩一人配一副。”自诩有发言权的闻泽煜得意地指使容缨,“挑好的配……哎哟!喂喂!阿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吃你的去吧!”容剑拿起一个鸡腿就往闻泽煜嘴里塞。
早有防备的闻泽煜立刻起身推开椅子往外迈开一步,一边抓住容剑的手:“你还是留给自己吃……哎哟,别挠我!别……啊哈哈,别挠我啊!”
“叫你嘴贱!”秦晋桓说话时又挠了他两下。
最怕挠痒的闻泽煜手又被容剑缚住,脱不开身,一时笑得上窜下跳。
众人被他们闹得都笑了起来。
“不带这样两面夹击的啊!你们忒不兄弟了啊!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赔罪还不行吗?”
笑得不能自己的闻泽煜终于败下阵来。
容剑和秦晋桓这才收手,两人绕开中间的闻泽煜击了个掌。
“哼!你俩别仗着年长我几个月就为所欲为。”闻泽煜一把拍开他俩的手,凶神恶煞地威胁道,“现在我家顶顶排了老大,以后你们的孩子都得喊我家顶顶做大哥!都得指望我家顶顶罩着,看你俩以后还得瑟。”
冯柒柒立刻站起来囔道:“姐夫,你赶紧让我姐生对双胞胎,以二对一,以后就不用怕顶顶。”
觉得这主意不错,胡美玲立刻指着穆语和秦晋桓拍掌:“你们也生双胞胎!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秦孝挚马上看向容缨:“有没有吃了可以生双胞胎的药?”
容缨一时哭笑不得:“调理身体的药我可以给你们开,但吃了能生双胞胎的药我可没见过。爷爷,生孩子的事儿急不来,得顺其自然呢。”
“容院长说得对,生孩子的事儿顺其自然最好。”穆子耀立刻附和容缨,“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尽量别吃呢。”
“爷爷,今年守岁您不打算给我们发压岁钱了吗?”因为自己身体原因,秦承希并不愿多谈怀孕的事儿,见穆语脸上也有尴尬,秦承希笑着岔开话题。
“有有有,这个必须得有啊。”秦孝挚才考虑到秦承希,立刻应和她转移话题,看向身后的余中光,“把我准备的红包拿过来。”
“好。”余中光立刻从一侧桌上端来一个锦盒,打开锦盒盖子,就见里面放了一堆红包。
“爷爷,我也有红包吗?”冯柒柒到底是个孩子,兴奋地盯着红包。
“有,都有,都有,见者有份。”
秦孝挚笑眯眯地接过锦盒,将红包一一拿出,对着红包上面的名字一一将红包传下去。
“哇,爷爷,您也忒小气了吧?这么薄的红包给曾孙,怎么拿得出手嘛?”闻泽煜边调侃边将顶顶的红包递给蒋雯雯。
“这里面都是现金支票呢。”余中光笑着解释。
“支票啊?”闻泽煜又将红包拿回来打开看,然后装作非常惊喜地大叫起来,“哇塞!五百万啊!爷爷,您太抬爱顶顶了啊!”
“顶顶和小长念都是第一年守岁,讨个吉利。”秦孝挚随即笑盈盈地看向手上都拿着红包的穆语和冯如冰,“你俩沾沾两个小宝的喜气,争取明年都抱个大胖小子坐这儿吃团圆饭。”
“哇,我也有一百万!爷爷,您大手笔啊。”容剑边说边笑着将自己的红包递给冯柒柒,“来,替姐夫保管红包!”
“是给我姐保管吧?”冯柒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还不忘给大家说明,“我姐夫的卡现在都归我姐保管呢。”
“啧啧啧,还没结婚就成了妻管炎。”闻泽煜向尚祺举了举杯,顺带挖苦起了秦晋桓,“尚祺啊,你可别你大哥和容剑那怂样啊。要当就当你哥我这样的男人。”
“泽煜哥,您一直是我崇拜的偶像呢。不过我觉得让心爱的女人替自己保管钱包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儿。”尚祺虽然是新鑫传媒的总裁,但在这里辈份最小,所以说话显得有些拘谨。
“你可别仗着人家蒋老师老实,你就欺负人家。”容缨笑着为蒋雯雯说话,“蒋老师,你对泽煜可不能太温柔,得拿出你管教学生的魄力来管他,要不然你三天不说他他小尾巴就翘上天了。”
“我哪有小尾巴嘛?”闻泽煜作委屈状向秦孝挚告状,“爷爷,您看到了吧?他们都欺负我呢!您不给我做主,这年夜饭我不能愉快地吃了啊!”
“谁叫你最不乖?活该。”不待秦孝挚作答,容剑就笑着落井下石。
他们说笑时,穆语悄悄靠近蒋雯雯耳语:“泽煜能带你出席这样的家宴,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她已看出好友心中的尴尬。
蒋雯雯看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回应:“我不来,谁给他带顶顶呢?总不能让小阿姨来吧。”
“诶,你可不能这样……”
“他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
觉察到好友神色不对,见众人都吃
得差不多了,正在商议着是打牌还是唱歌娱乐,而蒋雯雯怀中的顶顶已睡着,穆语便寻了这个借口,带她去了休息室。
“雯雯,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一进休息室,穆语就问她。
蒋雯雯点了点头,深深地看向已然熟睡的顶顶:“学校有个去国外支教的名额,我申请通过了。”
“什么?!去国外支教?!”穆语惊诧至极,“去多久?”
“三年。”
“那么久?泽煜知道吗?”
蒋雯雯神色黯淡:“这是我的事儿,他肯定没兴趣知道。他从来不过问我的事儿。”
“他这段时间对你不是好了很多吗?”
“只是允许我可以自由出入和留宿他家看顶顶。他和我之间仍然没什么话说。”
“雯雯……”
“小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感情的事儿勉强不来,我也不想因为孩子而勉强别人。”蒋雯雯哽咽着打断穆语的话,“我现在这样的处境很尴尬呢,亲戚朋友都以为我是姚家少奶奶,对我恭恭敬敬的,我是什么身份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心虚得很呢。总怕有一天泽煜突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突然宣布婚事,到时候我不知道我的脸能往哪里搁。还有,如果他真的娶了别的女人,我肯定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进出他家,而他也不可能把顶顶交给我抚养。长痛不如短痛,在顶顶还不认生的时候,把他交给小阿姨照顾,对于顶顶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儿。三年以后,我想大家可能会淡忘我是姚家少奶奶的身份,或许那个时候我能开始新生活。”
蒋雯雯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可是小语,我是真的舍不得顶顶啊。想着他以后看见我都不认识的情形,我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痛。”
“你和泽煜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你没再向他表明过心迹吗?”
“给我留点自尊吧。”
好友这句话让穆语无比心疼,一时也束手无策的她,亦很无奈,除了替好友擦眼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走后,你有时间就替我去看看顶顶,多拍些视频给我看吧。”
“好。你什么时候走?”
“元宵后。”
蒋雯雯说这话时,客厅正好传来闻泽煜哈哈大笑的声音,透过门缝,她们看见他正站在容缨身边和大家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也只有容院长这样的女人配得上他。”蒋雯雯收回目光,眼里虽然有落寞,却没有嫉妒。
她是由衷地敬佩容缨。
不止她,穆语也是。
穆语握住她的手,半天说了句:“到时候我去送你。”
“嗯。”
想到不久后就要分别,两人都有些伤感,像以前那样紧挨着靠在一起坐,一边回忆着些从前的乐事。
十一点后,姚辰华一直打电话催闻泽煜回去,正好冯柒柒也困了,容剑也要带她和冯如冰回去,大家索性便散了。
容剑和闻泽煜等人离开后,尚祺把秦承希留在秦家后,也先行离开了。
秦孝挚和穆子耀夫妻不习惯熬夜,早都回了房。
“嫂子,我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能不能让阿桓哥哥送我回去?”穆语送容缨到院子里时,容缨突然对她提了这样的要求,让她有些意外,却还是应允了。
秦晋桓虽然勉强,却还是同容缨上了车。
穆语站在院子里,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