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剑也顾不上看清来人是谁,本能地反手抓住那只手掌,用力一拽,然后手脚并用反击对方。
“容队!不能打!”
“容队!是我啊!”
“小凡?!”听到刘小凡的声音,容剑慌忙收手,定晴一看,果然是刘小凡,一时又意外又惊喜地将攻击的拳头改为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捶,“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回安城就来这里找你们了。”
严自豪插话:“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刘小凡故作神秘地笑起来:“我神机妙算啊。”
“嘁!”严自豪扔了个大白眼给他,“你要真能算,那给自己算算什么时候能走桃花运呗。”
刘小凡立刻回了个大白眼:“这还用算?我天天都在走桃花运好不?不过我可以给你算算你什么时候走桃花运。”
严自豪一脸不屑:“我也不用算,我也天天走桃花运。”
“不不不不不不,”刘小凡故作大师样摇起了头,“你这尖嘴猴腮的样貌太寒酸,这辈子都不可能走桃花运了,除非请贫道替你请几道转运符。看在咱兄弟一场的份上,这符我也不收你多少钱,就请我去嘉莱酒店吃一顿就好。”
“吃你个头!”严自豪重重地戳了戳刘小凡脑门嗔笑,“就知道吃,一看就是饿死鬼投胎!”
刘小凡避过他的手指调侃:“哟哟哟,你怎么知道我是饿死鬼投胎呢?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那你不妨给你自己算算什么时候有瞎眼的姑娘能相中你啊。”
“欠扁吗?”
严自豪作势抬脚,刘小凡立刻窜到了容剑身后,同时向容剑“告状”:“容队,他欺负我!”
容剑忍笑喊停两人:“行了,都别闹了。天亮了,该去做正事儿了。”
“对了容队!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和自豪那么亲热地凑在一起说什么呢。是不是在和自豪分享你和冯法医之间的罗曼蒂克?”刘小凡边说边冲他挤眉弄眼,神色暧昧至极。
“啪!”
容剑重重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这脑袋瓜子里面从什么时候起装的全是和女人那点事儿了?”
严自豪立刻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刘小凡则摸着脑门满脸委屈:“容队,你不想说就不说呗,干嘛敲我脑袋?我这么帅气的脑袋要是敲坏了得伤心死多少姑娘啊?”
严自豪戏谑:“我看伤心死的都是大妈吧?”
“瞎说!”刘小凡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我刘某人的魅力何止在此?”
“有大妈为你伤心你也知足吧。”容剑很不客气地泼冷水。
“容队!”刘小凡扯住他的衣袖像小姑娘似地撒起了娇,“你说这种话让伦家很没面子的,给伦家留点面子嘛。我的好容队……”
“得得得,别把我们头儿恶心坏了。”严自豪一把推开他,“该干嘛干嘛去。”
刘小凡不依他,转抱住容剑胳膊,一边扭着身子故作嗲声嗲气地说着“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容队”的话来恶心严自豪。
“啧啧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严自豪夸张地打了个冷战,然后指了指电梯口,“那你在这里好生伺候容队吧,我买早点去。”
“我已经吃过了。”容剑喊住严自豪,“不用买我的,你给值班的弟兄们买就行。”
“好。”
“我没吃,给我带一份。”刘小凡冲严自豪喊。
严自豪耸肩摊手:“不好意思刘大姐,我没空。”
刘小凡故意用兰花指指着他哼了一声,再次用嗲嗲的声音
出声:“那就把你那份给本宫。”
“可拉倒吧。”严自豪又是一记白眼送上,然后没再理会他,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你什么时候迷恋上清宫剧了?”见刘小凡依然竖着兰花指妖娆地睨着严自豪的背影,容剑忍不住打趣他。
刘小凡这才恢复常态,改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容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晚上,就是大白天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窝在旅社看电视刷新闻,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这段时间只要打开电视或网络,无一例外不是各色各样的清宫剧,我不看就只能睡大头觉了,再睡人都要傻掉来。”
容剑听言学严自豪的样子也扔了个白眼给他:“我让你去清远县是睡大觉看电视的吗?”
“清远县就屁大的地方,我已经不下五次将它翻得底朝天了!连宫立兰母女的影子都没看见,我非常有理由怀疑她俩已经离开了清远,但你们就是不信我的话,非要逼我留在清远。我又找不到她们,只能留在旅社看电视睡大觉了。幸好真凶落网,要不然我再呆在清远县非得疯掉不可!”
容剑倒是表示了理解,笑道:“你可不能疯,你父母还等着你为刘家传宗接代呢,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只要连环凶杀案破了,顾局把美好的周末还给我,我要为老刘家找个媳妇传宗接代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诶!不过我真的没想到真凶竟然会是尹筱恬!她平常看着去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啊!”
容剑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她可能不是真凶,可能是替人顶罪。”
“什么!替人……”
“嘘”因为就站在尹筱恬病房门口,容剑生怕惊动尹筱恬,立刻示意刘小凡噤声,一边将他指向走廊一侧。
“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确定了尹筱恬就是杀人真凶吗?她说的杀人细节和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没什么出入啊!怎么她又变成了替人顶罪了?”走到离病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后,刘小凡立刻急声追问。
“我没说一定是替人顶罪,我说的是可能,只是猜测。”
容剑遂把章一铭提供的线索低声说给刘小凡听。
刘小凡早已收起了嗔笑之态,认真地倾听着容剑的话。
“之前我和自豪凑在一起说话,说的就是这件事儿。”容剑解释。
十分吃惊的刘小凡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感慨:“要是这件事儿真的与辛总有关,那真的是太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了。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苦苦查寻的真凶竟然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晃悠啊!不过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非常热衷慈善事业的辛总会是这一连串恶性凶杀案的真凶啊!虽然他杀的都是些无耻的社会败类,但不管怎么说那手段还是残忍了些。”
“我们只是怀疑,调查时一定不要先入为主。你才回安城,队里暂时没安排什么任务给你,等自豪回来,你和我一起去调查辛亦涵的过往经历吧。”
“好。”刘小凡突然想起个事,“容队,穆法医知道你怀疑辛总的事儿吗?”
“不知道。不能告诉她!”容剑立刻快声叮嘱,“在没弄清事情真相前,这件事儿仅限你我、自豪和利锋四个人知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觉得调查辛亦涵的过往并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在不惊动市局领导的情况下凭他四人的力量完全可以搞定。
刘小凡明白他的担心,马上点头应声:“我明白的。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两人又小声商量了一阵,直到严自豪买来早点。
容剑叮嘱了严自豪一番,又隔着观察窗看了
看还在睡梦中的尹筱恬,然后离开。
刘小凡“抢”了严自豪一袋馒头,随即快步跟上了容剑的脚步。
在容剑带着刘小凡去调查辛亦涵的过往时,穆语正在医生办公室问询辛亦涵的身体状况孟成暄医生刚刚查完房。
“胳膊暂时是保住了,不过在调养期间一定要格外小心,要是再磕碰一次那条胳膊可就彻底算废了,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拯救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医生提醒。”穆语双手合十,连声向孟成暄表示谢意,随即又快声急问,“那病人身上其他的伤都没什么大碍吧?还有,之前他的肺部也有问题,不知道现在症状缓了些没?”
孟成暄摆了摆手,面露忧心:“其实相比于他的精神状态,这些都不算大问题啊。”
这句话让穆语一时黯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治吗?”
“如果能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只是你能……”
“不能。”穆语应声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深知尹筱恬对辛亦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算尹筱恬肯来见辛亦涵,区区三言两语也无法解除辛亦涵的心病。
“既然是难以解除的心病,我建议找个心理医生替他疏导疏导,也许一不小心就解除了他的心结呢?”
“这样可以吗?”穆语有些不放心。
“像他这样的病人我也见过不少,只要肯接受心理医生的疏导,一般情况下都能振作起来,顶多只是时间问题。”
这话很吸引穆语,她立刻追问:“那孟医生有好的心理医生推荐吗?”
“好的心理医生我倒是知道一个,如果这个人肯过来为辛亦涵作心理辅导,我相信辛亦涵很快就能解开心结走出阴霾。只是这个人性情很古怪,一般人请不到他,建议秦太太让秦少出面,省得碰不必要的钉子。”
“既然是医生,只要肯付诊金就应该能请到吧?”穆语觉得他的话有些夸张,“我可以付双倍三倍甚至更多的酬金,只要他肯来。”
她深知秦晋桓这段时间本身就忙得焦头烂额,又在她头上耗费了很多时间,她实在不想再给他添忧。
“他不差钱。”孟成暄摇着头笑了笑,“给人作心理辅导都要看他心情的。如果秦太太不怕碰钉子,我倒是可以把他诊所的位置告诉你,不过他的诊所什么时候开门也看秦太太的运气。”
“谢谢。”穆语倒没意识到困难,要了张心理医生的名片后便回了辛亦涵病房。
才进他病房,就看见他挣扎着起身,她赶忙上前按住他提醒:“亦涵哥,你的胳膊伤得很严重,医生叮嘱了一定不能乱动,否则这条胳膊得废了啊!”
见是她,辛亦涵立刻反手抓住她恳求:“小语,带我去见筱恬!”
穆语摇头解释:“她现在是重刑犯,我们见不到她的。”
“我一定要见她!小语,你一定有办法帮我见她的!你帮帮我吧。”
第一次见她的亦涵哥用这么低三下四的语气求她,穆语特别心酸,却还是硬着心肠拒绝了他:“亦涵哥,这我真的没办法。”
办法是有,只是她很怕尹筱恬会再度用言语刺激到他,或者伤害他,从而加重他的心理负担,危害到他的身心。
“那我自己去。”他推开她就往外走。
“诶!亦涵哥,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到处走到啊!亦涵哥!”
辛亦涵执意要往外走。见拦不住他,穆语心一急,就冲上前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