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谭海瑞故作神秘一笑，“不让你们进一个，得以苟延残喘几分钟——我哪来的机会，在这焦点中的焦点，一战封神？”

谭海瑞特意压低了声音：“那个球，有两个眼睛的人都能进，何苦你四只——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们教练！”

袁望眼深吸了一口气——他在眼前这不是演员，胜似演员的奔跑吧小将身上，讨不到分毫口舌便宜，那便战吧！

谭海瑞也不得不佩服袁望眼——眼前这个戴着运动眼镜的鹤舞守门员，与上次热身赛相比，肉体可能没什么变化，精神绝对已经脱胎换骨了！

“听说，你的眼睛是熬夜熬坏的——就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跟上你的意识！”佩服归佩服，谭海瑞还是抛出了鹤舞旧将孟广海，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垃圾话——虽然，鹤舞深夜游戏组已经被袁望眼解散了，但是，孟广海对袁望眼昔日拉他下水，还是颇有怨言的。

袁望眼未有以应，他弓腰张开双手，示意谭海瑞尽管放马过来！

谭海瑞傲娇一笑，他助跑，他大力抽射！足球听话地直挂球门右上角而去！

袁望眼判断对了方向！袁望眼飞身侧扑！

袁望眼在空中舒展的手碰到了足球！

！

球进了！尽管足球被袁望眼的手给打到了门柱上，但是它还是执着地弹进了网窝！

谭海瑞展翅翱翔——在这一刻，他已经不需要再喷什么垃圾话，他只想冲向看台，带着他那颗已深埋于心的前锋之心，在这绿茵之上，痛痛快快地奔跑！

谭海瑞嘴里咆孝着一些莫名其妙地字母，他就在全场所有人热闹地欢笑、咒骂、争吵及各种音浪中，绕场一周，才志得意满地回到场上，回到他应该把守的大门前，继续下一轮点球大战。

迎接他的，是星火足球小将们的欢呼与掌声，还有他们眼中喷薄而出的对于冠军的渴望——当然，也有主裁判送给他的黄宝石卡，还有鹤舞第二个上场，要主罚点球的夏轩哲的垃圾话：“你这么浪——还有力气守门吗？”

谭海瑞喘着粗气应他：“刚刚只用了三成功力——对付你，那就再加一成好了。”

看台上的谭妈刘老师笑弯了腰——这就是她的好大儿呀！这么多年从未变过，哪怕是曾经给工大李教练给摁在守门员位置好几年，哪怕是现在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守门员，他都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但是许铭义不这么看，他正在对沉飞扬指出，谭海瑞这一行为的错误所在：“这如果是在咱聚奕，他这个行为——最少禁赛三场！这还是我认为，换成谢经理……”

沉飞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

“这种速度跑掉400米，他守门的状态不受影响？就算是尹基塔，他也是在明知死球的情况下才敢蝎子摆尾！”许铭义毫不留情地把谭海瑞给否定了。

“许叔，我觉得不对！”沉飞扬鼓足了勇气，“我们连中超都没进——需要这样吗？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大鹰不该被开除！”

许铭义也瞪大了眼睛，但是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沉飞扬继续看球。

夏轩哲没有辜负主教练何年和鹤舞足球小将们，以及南看台“辣椒火”们的期望，他用一记果断的地滚球射门，将点球罚进了谭海瑞把守的大门，为鹤舞将比分给扳成了1比1。

中雅附中轮到王弋昊出场！

王弋昊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摇头晃脑地吟诵诗篇了——此刻，他盯着鹤舞守门员袁望眼看了半晌。就当星火足球小将们都以为他故态复萌，是要恢复戏王之王风采时，王弋昊突然开了口：“王总感觉哪里见过你？”

袁望眼横了他一眼，并不作声。

“好像是在医院？”王弋昊盯着袁望眼的眼睛，“你的眼神很特别——有夜的味道。”

“你是来罚点球，还是来演戏的？”袁望眼打断了王弋昊，“要踢就踢，不踢就下一轮！”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而你却用它来熬黑眼圈——接受惩罚吧！”王弋昊真的就吟诵起来，然后他在主裁判的哨声里，踢出一粒勺子点球！

袁望眼被王弋昊的假动作给骗了，他只能目睹足球从他的头顶，打着旋，旋进了网窝。

球进了！中雅在点球大战中，以2比1领先鹤舞！

袁望眼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他用力捶了捶草皮，然后腾地站起来，就大步朝着王弋昊走去：“有必要抓着过去的事不放？那天，你不也是半夜两点还在医院吗！你敢说你不是熬夜刷手机，把你爸气得心脏病发作？！”

王弋昊展颜一笑：“王没有黑眼圈——你有！王不戴眼镜——你戴！

”

袁望眼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我会证明，我是潇湘最好的门将——哪怕我戴着眼镜！”

“祝你成功！”王弋昊居然伸出了手，他看见主裁判正在跑过来，“不过，王就不需要证明自己了，潇湘省锦标赛、全国大赛、乃至国际大赛，咱们再会！”

说完，王弋昊主动同袁望眼碰了碰手，然后他还潇洒地朝裁判员招了招手，这才摇头晃脑地走回了己方那半圆——对他来说，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终于回到专属于他的表演时间了。

鹤舞中学足球队第三个出场的是柳子瑞，他罚出去的足球，被谭海瑞给蹭了一下，终于击中立柱，弹回了场上！

尽管柳子瑞跟上补射，将球打入，但是点球大战是不存在补射这个说法的——此球不算！鹤舞中学足球队仍然以1比2，在点球大战中，落后于中雅附中足球队。

中雅附中足球队第三个出场的是覃鹰——在大洋彼岸的那间病房里，张江影的老公在专注地看着覃鹰迈出的每一步，他却没有叫醒熟睡的张姑娘。

他只是双手紧紧握着张姑娘那冰凉的手——他看着那无声的直播幕布，似乎在小声解说：“辽东足球队主力后卫覃鹰站在了点球点前——他只要罚进去这个球，辽东足球队就将在点球大战中绝杀对手，重返中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