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清晨,锦绣无精打采地趴在圆桌上,手中的团扇有一下每一下地扇着,气节已经转秋了,可是整天任是干燥闷热,就连平日精神抖擞的忆娘气场也明显是弱了半分:“唉什么鬼天气啊。”看了眼放置房间角落的冰块,垂下眼帘:“屋内都置有冰块纳凉了却还这么燥热难耐,多事之秋啊多事之秋。”自那日花灯大会结束后大姨娘便匆匆回京了,当日的比赛结果自然是一边倒,绣儿走散一事闹得内部人心惶惶,也无心比试,大姨娘急得落泪,恼恨自己放纵她们独自行动,而林玖磊自然也免不了一顿臭骂,虽然脸又臭又黑,不过担心倒是真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大伙在山中寻了一个晚上,直到天空泛白时,小楣大镅锦绣姗姗依依一行人赶路途中碰上了姨娘他们,林如水见绣儿没有受伤,心酸地抱着她惨哭一通,绣儿心中暖暖地看着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熊抱着自己的洛洛,脸部臭臭责骂自己乱闯不懂事的玖磊,抹泪的樱彩,随即又出神地想着,也许她们不知道,现在所担心的人,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不过,这种被担忧的滋味,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过呐,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使只是站在别人的身份立场上去贪婪地享受这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又不舍得抽身……好想,永远就这样啊,锦绣瘪着小嘴,孩子般地将反抱住姨娘的手臂又紧了紧,将小脑袋蒙在她的颈窝处:“大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对绣儿的好,啊。
而小楣大镅也是无声地看着这一切,姗姗依依也内疚地哭惨了鼻子,之后绣儿依依不舍地抽身于姨娘怀中,反身抱住两个白痴跟班,安慰地拍着俩人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没事了。”整理仪容后,绣儿跟大伙解释姗姗依依是路上结交的好友,无意一起迷了路,又遇上小楣大镅,绣儿只是说他们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又家中遇难,还没等她说完,姨娘便擦拭着眼泪同情地望着两人:“即是救命恩人,这次小侄迷路也多亏你们照顾,府中又刚好缺两个小厮,如果不介意,就来我们府上做事吧,俸禄每月二两,吃住全包,二位意下如何?”“谢夫人。”小楣大镅都屈身行礼,姨娘一脸笑意地扶起他们直道免礼免礼,“花首领,我跟姗姗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你们大伙团聚了,若再不回府,又要被惨骂了。”大嘴巴依依此话一出,绣儿心中便大喊不好。“花首领?”大姨娘一行人疑惑道,而小楣大镅也郁闷地嘀咕:“云儿?”绣儿便胡乱解释:“大姨娘,其实云儿有个随父姓的乳名唤作花锦绣,而闺名则是随母姓的曼雅云,姨娘忘了?”心中坎坷不安,据她所知,大姨娘常年住在京中,与曼雅云的家人也不怎么熟,更何况在天朝女尊国的男子一旦成婚是要改姓的,再说众所周知雅云父母恩爱,取个随父姓的乳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大姨娘应该不会对曼内事如此了解。“原来如此….妹内他,与小妹她真的很恩爱呢,如今他俩双双走了,姨娘真的很内疚,就连她走时的最后一面,我都没能见上,云儿,你说姨娘,是不是很可恶。”看着面前沧桑的妇人,突然觉得其实她并不如表面那般开朗,她背负了太多,她也很累,绣儿安慰地抱住姨娘,樱彩也凑过来抱住,洛洛牵着姨娘的手奶叫道:“才不是,娘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亲亲娘亲!!!”玖磊与姨丈默默地立在身后,感伤一阵后,派人护送姗姗依依回自家府上,俩丫头走前还不老实:“首领,我跟姗姗依依还有笑笑都住在朝云府,有空来找我们玩啊!只要跟总管打声招呼他便会放你进去的。”“嗯,有空也来林府找我玩啊。”打发走姗姗依依,绣儿又随众人去水源寺求了平安符,路上还遇见了许夫人一家,又难免产生了场斗气,不过两方都已习以为常,已经练就了吵完依旧如常般的境界,最让绣儿惊讶的是她竟然看到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臭小子——抢花灯的疯子,而许晧杰也自然是一脸意外,没想到这个疯狂花痴是那个林家侄女,来时没注意到,难怪说很眼熟,暗地里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僵持不下齐声一哼扭头返去。
回府路上大姨娘拉着绣儿的手说了好多话,说得锦绣竟然催眠似的睡了过去==丢脸啊。
醒来时已回到府上,紧接着过了平淡的几天日子,洛洛与玖磊都要习武念书,而樱彩也是大家闺秀不用上书塾,整天与自己腻在一块疯癫了几日,后来转秋后气候炎热都各自躲在闺中纳凉养息。
揉了揉太阳穴,锦绣唤来翠花俩人一起谈天说地,而闷性子的忆娘自然不参与此活动,稍稍歇息后便与管家出门采集布匹了,看着忆娘忙碌的身影,绣儿又想起曾经的自己,想起苏倩儿,想起木双喜…..木双喜!!!!!
“对了,这么久了,是该去看看她了。”一拍桌子,跟翠花略略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讶,翠花只是稍稍楞了楞:“小姐,若是要去囡春坊,恐怕不合适小姐的身份吧,再说,若是被管事的发现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锦绣本来就是个性格闷骚的小妞,只是在新环境比较拘束罢了,近来对这里愈加熟悉,便也任性子大咧起来,偶尔也会变成腹黑小恶魔。“绣儿姑娘,你要去囡春坊?!!!”竹门被一纤细高挑的身影一脚踹看,定睛一看,正是双手抱着一盆纳凉冰块的小楣,这个大嗓门,绣儿一脸黑线地扑上前去,一手搭住他的侧颈,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却不知道这个动作看在小楣眼中可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垂了垂眼帘,雪白的嫩肤渐起阵阵红晕,不好意思地勉强动了动嘴唇缓缓道:“绣、绣儿姑娘……男、男女授受不清。”绣儿触电般地闪到一边,随后也迟钝地涨红了两腮:“啊啊…刚才太激动了。”“没、没关系。”小楣轻声道,心底荡起无限涟漪,待她的手掌离开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终于得以缓解,但是,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空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