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没死。”紫儿冷不丁开口，在场大抵只有她能看穿整个战斗场景。

那到金芒撞向吕布的同时，那红戟突然爆发出一股凤鸣，那箭虽然射穿了凤鸟，却只将吕布打伤，虽然说不上重伤，却是耗空了对方的力量。

战场中的顾真岚呆呆的望着前方，这也太可怕了。他颤巍巍的拿起手中的刀，挥向前方的一个西凉军。往日学的君子六艺，儒学盛典不停地出现在脑海里。

这一刻他迷茫了，当兵到底是对还是错，尤其是看到刚才那一箭，他同样感受到死亡，那周遭几千士兵全部瞬间蒸发，尸骨也没存下来，这一刻顾真岚动摇了信念。

顾真岚突然特别想那个长安赠衣的少女，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如果能够回去的话，他一定要告诉她，他喜欢她好久了，如果她喜欢儒生的话他就回到太学院，她喜欢将军的话，他就去参军。他也幻想着在这个弱冠之年喜欢上一个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想什么呢？上战场还失神，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顾真岚瞬间惊醒过来，脖子上一丝冰凉，竟然隐隐约约有血腥味。

是的，他身上溅了不少血，那西凉军拿的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顾真岚头冒冷汗，看向旁边的汉军。对方看了他一眼说道：“战场上是个留神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个新兵蛋子。”说完，便杀向另一个西凉军，很快红刀子进，又红刀子出，那人很快的在那西凉军尸体上画了个记号。

顾真岚赶忙跟上，战场是个送命的地方，只有成群结队才有安全感。

很快战斗便进入尾声了，接下那一箭，吕布早已经无力再战。尤其他看向刘辩的龙旗，双目微凝，旁边那人竟然有着他都看不穿的修为。这是吕布第一次如此失态，哪怕是贾诩，和李儒吕布都能估摸着大概得深浅，毕竟三人修为应该差不多，只不够二人很少显露山水。

吕布带着大半西凉军突围而去，少部分的西凉军要么被汉军杀了，要么被俘虏了。

顾真岚跟在刚才那人身后说道：“兄弟多谢。”

那人回过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的顾真岚差点反胃。

“你是第一次上战场吧。”

“我原来是个太学院的学生。”

“原来是个书生。”那人一声轻笑道。

“书生怎么了，书生不照样上场杀敌。”顾真岚见对方轻视自己，不由正色道。

那人不禁高看了顾真岚一眼，一把拍了怕对方的肩膀说道：“话好好说，腿别打哆嗦。”说完便笑着离开，顾真岚一把追了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

“慕子枫。”

“慕家在洛阳很有名，看你仪表堂堂，应该出身不凡吧。”

“火山六月应更热，赤亭道口行人绝。知君惯度祁连城，岂能愁见轮台月。脱鞍暂入酒家垆，送君万里西击胡。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慕子枫开口颂道。

“这诗挺好的，是你写的吗？”顾真岚一下子便听出其中的韵味，那句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卓实写的荡气回肠。

慕子枫摇了摇头道：“这诗是武乡侯出征西凉时候写的，只是那时候少有人知道，后来有人记录下来了。”

“是谁，竟然能记录武乡侯的诗句。”顾真岚不禁来了兴趣，对这位大汉侯爷他同样的崇拜的很。

慕子枫看了顾真岚一眼，笑着道：“也是名太学院的学生，他运气好随着武乡侯参加儒道盛典，期间听了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来也巧，我之前也是太学院学生。”

顾真岚一脸诧异的望着对方，没想竟然还能遇到学院的同学。慕子枫没有说话，自顾在一具尸体上做了个记号。

“你这是干什么？”

慕子枫一脸鄙夷的望着对方，指了指脚下的尸体说道：“我大汉自武乡侯以来便实行了秦朝的军功制，这些记号方便论功行赏。”顾真岚这才明白，原来此处竟然有这么多讲究。

很快这片战场上便被打扫干净了，刘辩引军前来。顾真岚看见那到素黑龙旗，无不彰显着帝王的威风，赶忙跟着军士跪拜，无不敬畏。在太学院学子看来，天子便是至高无上的，掌握着生杀大权，所谓伴君如伴虎，顾真岚也幻想着有一天也能像武乡侯一样做一个天子近臣，做一对君名臣贤广为人传的佳话，很快顾真岚又摇了摇头，这一切一点都不符合实际。

慕子枫推了推对方，示意其起来。

“陛下走了，我们也该入城了。”顾真岚这才慌忙起身，徐庶等人带着大军前来接应，萧关城下密密麻麻跪着一片人，刘辩赶忙将众人扶起。

“两位先生不必如此，朕甚是思念，常听武乡侯提及，却是无缘一见，今日相见，神往已久。”刘辩俯身弯腰行了个大礼。

徐庶和庞统二人瞬间慌了，心里满是感动，没想到陛下竟然对自己如此尊重，心中亦是生起报效之心，若是说诸葛亮将二人拉过来，二人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而是澄情受邀，或许哪天就离开了也不定，而今番二人却升起留在刘辩身边为其出谋划策之心。

要知道二人名气虽大，却无彰显之事，刘辩并未因此怠慢，反而给了最高的尊重，是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想来这样的明君复兴汉室并非无望之事，心中不由感叹诸葛亮的眼光。

汉军井然有序的入了萧关，顾真岚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终于可以安稳下了，不少长安新加入的汉军脸上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当然有一部分面孔他们再也看不见，都将随风埋没在边塞的黄土里。

很快行军主簿到汉军营帐里依依核对战功，不少人满脸兴奋，这些功劳若是能平安回去，怕是能讨个老婆，在盖个房子，安安稳稳的过个日子，朝廷对军户还是十分优待的。顾真岚不禁露出向往，眼中满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