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起首四句就营造了一个开阔而亲切的家乡画面谁没有家乡,谁没有故土?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村庄,每一个村庄的旁边似乎都有一条小河!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
“哎嗨哟,嗬呀儿,咿儿哟~”
“嗨!”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一股强烈的故土情愫在众人的心中滋生,人们恍然发现自己对这片习以为常的土地,竟然有如此深沉的感情!
人们的眼中有泪水涌出,心中有激情澎湃!
“我们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
“禾苗在农民的汗水里抽穗”
“牛羊在牧人的笛声中成长”
“西村纺花,那个东港撒网”
“北疆哟播种,南国打场”
“哎嗨哟,嗬呀儿,咿儿哟”
“嗨!”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劳动”
“为她打扮为她梳妆”
第二节唱罢,人们的脑中并没有出现乐境,因为他们本就在乐境之中田野,庄稼,牛羊,汗水,麦谷……这一切都在他们眼中重新赋予新的意义!
独自坐在人群中的华南侯,此时此刻双眼含泪,一根丝帕在眼角擦了又擦。杨活的歌声,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外公家里度过的岁月……那是他回忆中最快乐的几年,直到外婆去世……
“嗬~嗬~嗬!”旁边一个人突然从喉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做梦被鬼压床!
华南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坡下的百姓们就像正吃食的鹅,脖子统一扭向相同的方向麦田!
麦田有什么好看的?
不,我眼花了吗?为什么我看到麦田在动?!那些被踩倒的麦杆,一寸一寸地挺起了身子,正在重新起身!
“天啦,天啦!”
“这真是奇迹啊!”
“你们看,压倒的麦子又起来了!”
“靠,麦子抽穗啦!”
“好胖的麦粒,今年这一片小麦肯定大丰收啊!”
“护国大人太牛逼了,竟然可以让断麦重生!”
华南侯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不仅是他,几乎在场的人都是如此。听说奇迹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
杨活也吃惊了。
不会吧,国母的成名曲在这个世界也威力强大如斯?我连天籁音髓都没用啊!
他释放出神识,向那些新生的麦田探过去,想弄清楚这些神秘的重生力量从何而来
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歌曲能量在经过麦田之后,变成了金黄色的波纹,正一圈圈向天际传播!
一般来说,杨活的歌声能量,其传播距离是有限的,以刚才的两分灵力,横向传播十里,纵向只能向上,最多三五里。
可是,现在杨活看到这些金黄波纹竟然上达天际几十里,却依然没有消散!并且,波纹一圈圈不断扩大,以至于可以包囊天空!
杨活看着这些波纹,隐隐觉得它们有某种规律和秩序,其中包含着某种深意……
百姓们在被麦子重生的奇像震惊之余,纷纷抬头仰望杨活……他们在膜拜的同时,也迫切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是,并没有。杨活悬浮在麦田上空一动不动。他也昂首望天,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天地一颤!
每个人都随之跳动了一下,刹那间,心脏一滞,神魄离体,大脑一片空白。
接着又是一下!
又是一下!
平均一息一下,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浮在半空的杨活,也是晃动数下,无法稳住身形,只觉得虚空中的能量流,胡奔乱窜,犹如象群过境!
这种异象只持续了短短七八息,在人们心中却像是非常之久,像是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
紧接着,从天上传来轰轰巨响,又有沉闷的声响从地底下传上来!
“!哄!哄!”
“嗡!嗡!嗡!”
大地在战栗,山坡在颤抖!
“妈呀”
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嗓子,接着人群就从麻木状态中惊醒过来,一个个就像被热油给烫到了,跳起来就跑!
道路上聚的人太多,人们就又冲到了麦田里;刚长起来的麦子,又被猖踏的倒的倒、折的折!可是,当人们的脚抬起后,麦杆渐渐又恢复了原状。
人们吓得尖叫起来,发疯似的狂奔!
原本让他们顶礼膜拜的神迹,现在就像魔鬼在作祟,似乎成了令人胆颤肝裂的噩梦!
“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害怕!马上就结束了!”
杨活高声安慰,声扬百里,此时却没有用;百姓们就像炸窝的蚂蚁,狼奔豕突。
在他的灵识中,可以清楚地辨别出,现在的异象并不可怕,它只是先前的余韵。可是,人心垮了,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黄岗坡上的会场里,情况倒是好很多,人们只是略显慌乱,并没有混乱逃跑。一来是因为有圣光罩的隔绝,可怕的异响听起来较弱;二是这些富贵之人反应迟钝、身体懒散,没有仆役的伺候连走都走不快,更别说跑了!
杨活摇摇头,回到会场的舞台上。
“大家别担心,马上就平静了。”
他出声安慰。
此时,响声渐弱,山坡略定,场内的观众们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吩咐仆人丫鬟搀扶着,浑身哆嗦着离开场地。
“嗯……还有最后一首歌,愿意留下来的观众,请放松心情,咱们继续……”
杨活从来不知道人群可以疏散的如此之快,只是区区几分钟,山坡上一万多人就走空了!
他有点傻眼的望着台下空旷的黄土,凌乱的座椅,失措的会场人员……
突然一个人影逆势而行,从向下奔流的人群中冲了出来,向着舞台直冲而来!
安保人员反应不及,急的冷汗冒出,而这灰色人影已经冲到了舞台上。
杨活却早就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不由拍手笑道:“天啦,老卢你真是老当益壮,跑得这么快!”
老卢一摆手,急道:“杨大人,中了,中了!你刚才这首歌,让我的乐鼎震动强烈,这才是我要的歌!你…大人你一定得教给我啊!”说到最后,他声音颤抖,双腿战战,似乎要跪下来。
杨活道:“我教你便是,你可别再跪了。”
老卢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刚跑太快了,腿有点软……我是从那棵槐树下跑过来的,足足有上千米啊。”
杨活一看他指的那地方,顿时不满地叫了起来:“我靠,老卢你不够意思啊,说要买票支持我,竟然是花一两银子买末等票?”
老卢老脸一红,道:“我可能马上就没有年俸了,所以现在得省着点花啊!”
眼看观众走完,杨活也只好让大家收拾会场,结束讲乐会。心中暗叹,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人来看吗?
……
坡下,官道上。
马车纷乱的离场,马夫们的骂声不绝于耳。
华南侯突然道:“阿瘦,回城后先到四庙街,我要送一千两银票给白云楼主人。”
阿瘦愣了愣,喏喏道:“少爷,你……还没放弃楚姑娘啊?”
华南侯长叹道:“你个蠢货!没看出来杨护国只手通天,根本不是咱们能得罪的吗?现在,我总算明白昨天那京城二少为什么要送钱了……”
“那……一千两是不是多了点?”
“多你个头!京城三少每个都捐两千,我堂堂一个王子,捐一千两还多?你个猪脑子!”
骂的阿瘦不敢吭声了,他又喃喃道,“希望这一千两也能在那盘山道上留下名字,让杨护国不至于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