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杨活张开了双眼,无奈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从得知京城局势的关键在自己身上后,他顿时觉得肩上的压力如大山一样压了过来,修炼时总是走神,连正常的炼气都受到了影响。
走到窗前,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洒落进来。
突然想到美人。
她那么聪明,也许有好的解决办法;早知道今天无法修炼,还不如也到山庄去睡呢。现在她肯定已经睡着了,不想再去扰她。
巴宁公主这几天也带着小宛青上了山。这小小的国乐部客院中,各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略微短促的是小召,她身量娇小,出气也轻柔;鼻息轻微的是吴柳烟,这几天她也是早出晚归,忙着新店开张事宜,应该快就绪了吧,改天去瞧一眼。
杨活在窗前略站了一小会儿,又回到床上盘坐。让灵识进入混沌世界中,将这几天积累的信仰之力炼制到“琴心”之中。炼制琴心时,须专心致志,这样就不会想东想西。
“琴心”现在通体如红玉,形状上与真心无异,杨活也不清楚这样算不算炼制成功,但根据以往往的经验,只要还能往里面添加能量,就可以继续炼制。
这几天收获的信仰之力大为减少,不一会儿就炼制完毕。那首“止战之殇”的影响正在渐渐淡去。也许,可以想个什么办法,再掀起一场风潮来。
枯坐在床上。
杨活心情有点乱。他不想睡。如此美好的时光,怎么能浪费?可是既然不能用来修炼灵力,又该做什么呢?
想了一下,他开始修炼强神术。已经好久没有修炼了,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突破的。何况,只有强神术可以让我七心并用,各安其事。
不一会儿,七心都分开了。
有的专注凝气,有的专注强神,两心在考虑国家大事,三意在操控一个神识离体神游。这个神识穿过窗棂,飘飘荡荡到了屋外,升到院落之上,感受着那皎洁的月光和宁静的夜色。
哇,既能欣赏月色之美妙,又不用经受那夜风之凉,真是爽!
他正想让神识往远处走走,却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叹息声很低,他人在房中还不一定能听到;但灵识悬在院落上方,在寂静夜色中却听得非常清晰。是谁在叹息?听起来不是伤心,也不像哀叹。
杨活有点好奇。
他指使着神识往下方探去,从南往北隔个房间查看。马睡得很实,呼噜如雷;阿姨睡得很沉,呼噜如雷;小召与女仆都安然睡着;吴柳烟……翻了个身,又轻叹一声。
原来是她。
杨活让神识从窗楼间穿了进去,慢慢地向床帷靠近。不知为什么,明明只是神识,不必担心对方发现,却总有一种做贼的心虚感,还有一种冒险的刺激感。
他这几天很忙。
自从那天在小召的店铺里,在大被之下玩闹了一番后,他与吴柳烟一直没有正式照过面。咦,不会是这女人竟然害羞了,故意躲着我吧?她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害羞的人呀。
此时是仲夏,夜风虽凉却不寒。
轻纱床帷掩映下,吴柳烟面朝里侧睡着,一条光洁雪白的长腿,压在丝滑的蚕丝被外面;她穿着素色的丝质内襟,边缘微微向上翻卷,露出半个白嫩滑顺的翘臀……
杨活的灵识,紧紧靠在轻纱外面,盯着这难得的美景乍现。
突然,吴柳烟翻身过来,变成了平躺。
那白晰饱满的胸脯晃动了几下,似乎要撑开那小小的襟衣杨活觉得鼻头发热,似乎要有什么液体流出来了。就在这时,他才突然发觉吴柳烟的双眼竟然是睁着的!
那双明眸平时明净如秋水一般,此时却如晚春的潮水,带着一丝迷蒙,这让她的脸上的妩媚之意大减,却增添了许多柔弱的味道。
杨活心中不由一颤。
以前少不更事时,总有一种想征服强者的欲望,所以看到了艳不可方物的她,总是忍不住一把搂在怀中,用力地抱着她,想要将她占为己有。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对她的智慧与手段了解得越多,越是心生敬意,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莽撞。
可是,现在望着她这迷蒙的眼神,娇弱的神情,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平时给人以强者形象的吴柳烟,在无人之处会流露出柔弱的一面。
这个女人呀,为了生存竟然练就了一副坚强的伪装……
杨活的心里,不由有些心疼。好想搂住她,好好地安慰她一番。
“柳烟,放心,有我在。你一切都不要担心,不要忧愁。我会永远守护着你。”
杨活的神识轻声地说着。
床上的吴柳烟突然翻身坐起,愣愣地盯着“杨活”。杨活吓了一跳:不会吧,她看到我了?怎么可能?天哪,这就尴尬了……虽然很亲近,毕竟没有结婚,她不会把我当成变态吧?
杨活的心脏“”直跳。
吴柳烟美丽的双腿垂下床沿,摸到了棉拖鞋趿上,站起来向前走去。杨活看到她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道缝,向外察看。
“呼,原来没有发现我。”
杨活松了一口气,连忙悄然从屋里逃了出来。天哪,太吓人啦!以后再也不偷看了,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咦,她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杨活看到城市的夜空之中,有无数黑色的流云在乱窜,有的由南往北,有的由西往东;两云相撞之间,又迸出细小的闪电!
我去!
这帮人真是能折腾,看今天晚上的动静,肯定要弄出一场雷阵雨出来!不过,这电闪雷鸣的,我刚才都没发觉……晕,肯定是我修炼强神术太专心啦。
……
清晨。
杨活起床出来,发现地面没有湿。心道:看来,他们还是有点谱,最后各自收力了。
用过早餐后,照例到厚德广场绕一圈。
到了王宫城头,刚好看到国乐部首席长老在那里。杨活就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傅长老,昨天晚上你们弄出的动静可不小呀。”
“一般般吧。”傅严说道。
我靠,你还给我装逼呀?
杨活微笑道:“我劝你们双方还是各自收敛一点,毕竟这中间夹着几十万百姓呢,一惊一乍,忽冷忽热的,不少百姓都得了伤风感冒……”
“那依护国大人的意思,面对那些逆反贼子的挑衅,我们就打不带手、骂不还口,让他们用乐技把王宫烤干、烤熟,这样才对,是不是?”
杨活一怔,说道:“老严,你怎么还和我杠起来了?我身为护国,对黎民百姓有守护之责,难道看见你们伤及百姓也不管不理吗?”
“那你可以插手呀,就像之前那样。”
“你这是什么话?之前我都是唱了几首白话歌而已……又不是战曲,也没用乐技,怎么算是插手呢?”杨活辩解得有点心虚。
“哼,白话歌……也就是糊弄一下老百姓罢了,毕竟是民俗小调,难登大雅之堂;若碰上真正的古典乐技,恐怕难占上风!护国大人该不会觉得能以一人之力,胜过我们千百众吧?”傅严气势逼人地道。
杨活往旁边走了两步,说道:“岂敢岂敢。”心中则道,这老家伙今天吃炸药了,怎么尽朝老子发炮啊?
扫了一眼宫内、广场,四下无事,遂离开城头,向城南白云山庄飞去。石沟已经开凿了二十多米,今天加加油,再弄二十米!
……
傅严望着空中渐渐变小的身影,不由暗叹一口气:这小子城府很深,滴水不露啊。
昨天晚上,守宫乐师与乐院学子们在隔空较技的时候;对方的实力突然间变得很强,导致五名守宫乐师全部上阵,才勉强与之抗衡……事后,众人一致认为,这是杨活在其中搞了鬼!
因为,乐院的嫩学生,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有如此神力。这就像一万个鸡蛋加起来,也无法砸破一颗小石头。这就是层级的不同。
可是,刚才他连番试探、相激,杨活却没有露出端倪。
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