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头好疼……”

戚枫的意识从黑暗深处渐渐苏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欲裂，脑子就跟坏鸡蛋一样一片浆糊晃一晃就像要碎掉似的，让他回忆起有一次发烧到四十度躺在医院里二十四小时吊盐水的经历。

戚枫的思维开始清晰，想起了意识清醒时最后看到的景象：塞伯鲁斯的舰炮齐射瞬间击穿了影子经纪人老巢的护盾和装甲，正中这艘巡洋舰的质量效应主核心，戚枫甚至看到了核心大爆炸时的那一抹灼人眼球的白光，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戚枫穿过了跨越时空的门槛，但随之而来一股不可阻挡的未知可怕冲击，直接让戚枫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好险……真是千钧一发……”戚枫心里也一阵后怕，如果自己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现在说不定连一把灰灰都扫不起来。闯荡异世界好么些时间，虽然也有过各种危险，但这一回是戚枫第一次真真正正跟死神打了个照面。

“幻影人？你给我等着……”戚枫虽然还在半懵半醒的状态，倒没把报这一箭之仇给忘了。

“等我找个门就过来端了你的老巢！”戚枫原本还对这个虽然看上去葫芦里没卖好药但恶行不显，虽然自己把两个普洛仙人送给了神堡议会对方却没怎么样每天还记得给自己账户上打两千星币从不克扣的大老板有点不太好意思下手，这回算是彻底跟这家伙闹掰了。

“这货绝对是个大反派！说不定还是守关底的那种。”戚枫给幻影人下了个定论。

胡思乱想中，戚枫的意识越来越清醒，身体的各种感觉也在复苏，他似乎看到些亮光，但是眼皮依然很沉重，想抬起手，却觉得胳膊也不是很听使唤，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在一种失重状态中……不断翻滚？

“嗯？！”戚枫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被第一眼看到的景象所震惊，一片无垠纯净的深沉靛蓝映入眼底，那是……天空？

戚枫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他发现自己真的在翻滚，而天地也确实在旋转……极远处带着一点点曲率的天际线表明，自己正在离大气层边缘不是很远的超高空的空中……同温层是肯定的，这让他另一半还在懵逼的意识也瞬间清醒过来。

戚枫努力在空中稳住自己的姿态——天旋地转太晕了，没睁眼的时候还好，现在清醒过来能看见了没一会就想吐，现在戴着全覆式内呼吸头盔，吐在头盔里可是会把自己淹死的……呕，想到这里戚枫就更想吐了，幸好用龙象般若功压一压，总算没有悲剧。

“什么情况？！”戚枫猛喘了几口气让脑子快点清醒过来——幸好N7的护甲和头盔本身就是有宇航服的功能，否则在这个高度他根本吸不到多少空气，这里的低温、缺氧和低气压足以杀人。戚枫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开始掉下来的，听说人在大气层边缘玩自由落体可以有机会突破音障，不过以现在身上受到的风阻来看应该早就被越来越稠的空气给减速了。为什么自己没有被传送回家里？这种问题现在戚枫根本没工夫去琢磨，但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就是那一道莫名的冲突造成的……戚枫面临着更大的问题……他正在自由落体。如果自己逃过了星际主炮的集火，结果却掉地上摔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摔死其实也不怎么可怕，好歹比灰灰了要强得多——至少还能用复活药抢救回来，但前提是得有人来复活，自己把队友们都送回了主位面的家里，而自己现在在哪恐怕只有天知道。根据戚枫这些日子以来的冒险经验以及那个倒楣催的面包肯定是沾了黄油的那一面落地的墨菲定律——自己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在一个非主位面的三万英尺高空，虽然刚才他好像依稀看到了有些熟悉的陆地形状，但十有八九也只是个和主位面的地球很相似的平行世界……吧？

在空中想找个门传送走那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戚枫连忙想看看自己的道具里头有什么可以帮自己脱困的玩意，虽然记忆里并不存在这样的道具……

“哎？！”戚枫像往常那样想打开物品栏……本来只是动个念头的事情，但是，意念传达毫无回应。

“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戚枫抱着脑袋试了N遍依然毫无反应，而且他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试下去，现在离地面虽然还很远，但下落的速度决定了他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抱怨。

“算了，本来物品栏里也没有降落伞……”戚枫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来稳定心神，“除非是能在掉到地上之前把御剑术学会的话，兜里原来存着的那些剑还能派上用场……所以这些道具就算拿得出来也指不上……”

经过穿越各位面的冒险而加粗的神经和被粉碎掉的三观开始发挥巨大的作用，至少戚枫这时候还能保持个相对良好的心态……

“薛帕德好像也是自由落体摔到某个行星上的，我现在比她强的地方嘛……第一她摔下去的时候已经半死了我现在基本上还满着血……N7的护甲好像让她没给摔成个肉酱只是粉碎性骨折……我护甲里面穿着天蚕套，身上还有乾坤镜豹牙手环，应该防御力高了一大截……嗯，似乎应该也许可能……摔不死吧？”

正在戚枫琢磨着自己用个什么姿势着地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的时候，就觉得身上的阻力陡然增大四周一白，落入了云层，这意味着离地面也没几公里了……云层一闪即过，戚枫身上挂着冰晶飞速下坠……其实一直很快，但在云层之上没什么参照物所以根本感觉不出来，而现在看到地面上的景物不断放大戚枫的心脏还是狂跳了几下忍不住眯上了眼睛。

“父亲大人！”

正等着剧烈冲击的戚枫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道影子从视线中一滑而过。

“红后？！”戚枫惊讶得根本没想到去反驳这个令人无语的称谓：“你怎么在这里？”

“翅膀的反射控制经过三十四次修正，终于赶在落地前追上！”

戚枫感到有两只小胳膊从后面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腰……

“翼面全部展开！”

随着红后清脆的声音，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道，差点把戚枫胃里的晚饭勒出来。

“呕！！轻点！！”

“因为手的长度问题，不完全扣紧会松脱坠落！”红后不为所动，手上甚至还加了把力，众所周知，正常人体比例，臂展约等于身高，而水主席的原型身高为92CM左右……

“好吧……”其实也就是刚减速那一下厉害，戚枫现在觉得好多了，至少比自己直接拍到地上强了几百倍。不过戚枫还没缓过劲又发觉不对，自己下落的速度确实大大减缓了，但是似乎降落的地点不太妥当，眼瞅着自己就向一栋高层建筑砸过去。

“哎哎哎！？要撞上啦！看着点路啊！”

红后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看不到，被挡住了！你的N7战甲阻隔各种穿透射线……”

因为脑袋紧贴着背，红后的视觉几乎陷入了完全的盲区。

“左满舵！”戚枫只能大呼一声。

红后双翼一摆，一个标准的战斗机横滚动作，戚枫眼看着大楼的玻璃外墙面从脸前擦过。

轰！一人一AI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掉进了一片绿化植被中。

……

“我好像看到一个长着翅膀的人掉进了树丛？！”

“啊嘞？！好吧……虽然是和姐姐大人的重要约会，但作为Judgment不能对此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