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屋城位于高岛郡北部的山区,周围的领地属于田屋乡。
检地工作和人口普查率先在这里进行,经过三日的努力,一切事务也开始步入了正规。
沼田光和从田屋家投降的家臣中选取了十多名武士作为自己的与力,让领内的发展步入了正轨。
事实上,一万多石的领地并没有多大,大概就是后世天朝普通乡镇规模。
田屋乡共有九个村子,除了田屋城附近的五个村子之外,还有四个村子都在山林深处。沼田光和带着两个人足足走了俩个时辰才终于到达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
“应该便是这里了吧?”
站在一处山坡上,沼田光和气喘吁吁的指着不远处几座草屋说道。
跟在沼田光和身侧的笠原清纲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来,这是从田屋城内堆放各种资料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想来应该是田屋家的人所绘。
“根据地图上的信息以及我们走的方向和时间推算,应该就是此处了!”
“写有地名的地方被汗水浸湿了,字迹已经模糊,倒是认不真切。”说完,笠原清纲指着地图上的某处说道。
沼田光和使劲的摇晃了几下手中的折扇给自己带来些许凉意,“这个村子好像没多少人一样,走,我们过去看看!”
“哈!”
......
龟太郎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居住在这座无名村落已经四十多年了。
龟太郎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听祖父说过,这座村子是一百多年前建立起来的。原本村子里的人都是居住在隔壁浅井郡,但是由于当时战乱等原因,部分在当地活不下去的农民为了躲避战乱才逃到了这里。
这里四面环山,且没有对外的道路,只有数条山泉汇成一条小溪顺流而下。竟有的一片空地已经被利用起来修建了房屋,剩下的地方则被开垦出来成为了村子一百多人赖以生计的宝贵土地。
在整个战国时代,像龟太郎这样的人有很多。而像这个无名村落一样的村子更是数不胜数。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口都是稀缺资源,所以往往爆发战争的双方都会在对方的领地劫掠人口。而为了躲避这一现象,一旦有战事发生,那么战场附近的农民便会带上家中的全部家当到附近的山中避难,免受波及。
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永远的离开了故地,选择另外寻觅一处世外桃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几位武士老爷是路过此处吗?”看着眼前几名腰挎太刀的猛男,老实巴交的龟太郎俩条腿都在发抖。
武士老爷啊,这是多么耳熟能详而又遥不可及的称谓。龟太郎四十多年只见过一次武士,那是三十年前那场席卷了近江的大战。
据说是一个很强大的武士与另外一名很强大的武士之间因为争夺家督的位置而爆发了合战,龟太郎也曾作为村子里的青壮被动员参与了战争。
在那场合战之中,龟太郎的村子一共出动了十一名青壮,最终战死了一人,重伤俩人。
村子已经好几十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损失了,所以这样的伤亡也让村子里的人对战争更加的厌恶。而今天这里又出现了武士的身影,这让龟太郎不禁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一幕。
“我等并非路过,乃是专程到此处来的!”沼田光和摇了摇头,“村子里可有村头?叫他过来!”
作为一名武士,沼田光和才没有那个闲工夫跟眼前这个农民浪费时间。
沼田光和话音刚落,龟太郎心中便“咯噔”了一下,“果然是这样吗?又要打仗了?”
“回武士老爷的话,小人所在的村子只有二十五户人家,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大家聚在一起共同商量的,并没有村头。”龟太郎虽然心中忐忑,但是武士老爷的问话还是要回答的,不然对方要是生气了拔刀把自己砍了怎么办?
听到没有村头,沼田光和和笠原清纲对视了一言,这倒有些麻烦了。
一般来讲,像沼田光和这样的武士根本不需要去和农民打交道,即便到村中办事,也只需要将主命传达给村头,再让村头去动员下面的农民,这样即省时省力,又能保证任务顺利的进行。
“那村中可有寺社?”没有村头的话,就只能祈祷附近有寺庙和神社了,有时候这些寺社的负责人说话比武士都还管用。
“有!有!有!”龟太郎连忙点头道“村子后面的香花山上有一座本庆寺,修建已经有百余年了。小人小时候曾听祖父说,这个寺庙是一百多年前一个游僧在此定居之后,由村民们和那名游僧一同修建的。”
“原本已经几十年没有僧人居住了,不过俩年前新来了一位大师在此定居。村中有不能决断的事务也多由大师做主!”
有寺庙那就好办了,和那帮秃驴打交道虽然麻烦,但是总好过跟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农民浪费时间强。
根据龟太郎的指引,沼田光和等人很快便来到了村子后面的香花山上,走了不一会儿的山路,一个破旧的寺庙大门便出现在了沼田光和的眼前。
“沼田大人稍待,在下前去叫门!”笠原清纲飞快的将本庆寺门口的一个石凳擦拭干净让沼田光和坐下,然后转身去敲本庆寺的大门。
“砰!砰砰!”
“duang!”
只听duang的一声,就仿佛加了特效一样,刚刚还完好无损的寺庙大门顿时应声而倒。一阵灰层扬起,让笠原清纲顿时灰头土脸起来。
“呸呸呸!”
还没等笠原清纲将身上的灰拍打干净,一名身穿素色僧袍手持一柄木杖的僧人便从寺内走了出来。
“这位檀越(施主)好生无礼,初次造访便打破寺门,如此莽撞莫非还想要得到佛主的庇佑吗?”
笠原清纲抬起头刚准备说些什么,但是看清楚僧人的样貌之后突然愣了一下,“大师便是这座寺庙的主持吗,还真是年轻啊!”
看着眼前不过年纪不过二三十岁的僧人,笠原清纲有些蒙b,这么年轻就能当主持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座寺庙就这货一个人,他不是主持谁是?
“贫僧法号顺廉,忝为本寺主持!”
“几位檀越如此眼生,想必是初次到此。而观诸位相貌,定是身份不凡之人。既如此,那贫僧到有件事需要和诸位说道说道了。”
“何事?”笠原清纲眼睛一眨,一时间没听懂意思。
顺廉将左手一摊,然后用右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寺门
“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