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迅速游到张墨尘的身边,凝目紧盼,苗馨那倩嫩的玉手更是不由自主的伸去,只是,手心处只传来结界的冰凉。
即便冯莫坤,此时的面色都有些沉重,张墨尘的韧性与坚毅,让他不禁生敬,他甚至有些后悔跟史舜结盟了。
看着一双双热泪打转的眼睛,张墨尘吃力的咧了咧嘴,然而,那笑刚刚挤出,又瞬间凝固,他从众人的紧张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影渐渐走来。
“大人,小心!”蒋枫拼命捶打着结界,那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撕裂。
张墨尘刚想挣扎起身,却被一只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原来史舜被冯莫坤算计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猫在了暗处时刻观察着战局。眼下黄奕被杀,张墨尘遭到重创,史舜便是那只在后的黄雀。
“古影,你不是很嚣张么?”史舜高高在上,目光俯下,一脸得意。
看着张墨尘半死不活的样子,史舜的心情好到了极点,没有得到潭水名额又怎样?此刻,他脚下踩的可是名震龙波城的黑龙帮第十金刚。仇恨得报,成就感爆棚,史舜尽失态仰天狂笑起来。
狂笑之后是无比的冷毒,史舜抽出随身短剑,那锋利的剑尖垂直对准张墨尘的后背。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史舜阴冷一笑,看上去甚至狰狞,双手握剑猛力插下,而后又迅速拔出,一道血柱顿时飙射而起。
“古影!”
众人双目血红,如果没有结界,不把史舜大卸八块根本不解恨,可眼下只能扯着嗓子嘶吼。
看着众人愤恨的模样,史舜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将剑在张墨尘身上擦了擦转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吴邪、谭璇、苗馨、蒋枫都成功进入了潭水,本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四人根本开心不起来,一切只因那结界外,已经没有任何呼吸起伏的少年。
双眸已经闭上,张墨尘趴躺在岸边,没有一丝生机。随风涌动的微波不断拍打在他的身上,将鲜血引入潭中,没过多久,将这片水域就变成了淡红色。
“走吧!”
歇斯底里的嘶吼渐渐平息,悲伤已经完全让众人沉默下来,吴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完搀着蒋枫率先对着潭水中心游去。谭璇和苗馨对视一眼,随后紧跟而上。
不是四人薄情寡义,而是他们都明白,只有获取更多的潭水功效才能不辜负张墨尘的舍生取义。这一点从他们那坚定的眼神就可看得出来,而且,待争霸结束,血洗血衣派看来必不可免了。
见四人渐渐远去,冯莫坤眼神有些复杂,对着结界外恭敬行了一礼后,这才远游而去。
第六日的夕阳已经斜挂在山峰的西边,可能是被鲜血渲染,看上去格外的红。
‘啪...啪...啪...’
微波拍岸,潭水涌动,可能是血已经流干,张墨尘身边的潭水已经变回了清澈。
视线一点点模糊,最后变得昏暗起来,这片空间在黑暗的粉饰下,仿佛从未发生过生死打斗一般。夏夜、银月、微风、蛙叫,十分惬意。
然而,这份惬意很快便被一道青光打破。
那青光至张墨尘的眉心中爆发,撕裂黑暗,绚烂无比。与此同时一道苍劲的声音凭空响起。
“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亦可再逢春,大立大破,大破大立,小子,挺住了!”
声罢、光熄,一声急剧的咳嗽紧随响起,张墨尘一个打滚从岸边坐了起来,冷月下,那死灰般的眸子重新点燃精光,胸膛上的黑绿之色也随之渐渐退却。换做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诈尸了。
“师父!!!”
胸口猛烈起伏,张墨尘贪婪的吸着空气,左顾右盼半晌后,才稳下心神。
“大立大破...”
“大破大立...”
张墨尘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随着嘴中缓念,双腿慢慢盘曲,双手缓缓结印,以一种很自然的节奏进入了入定状态。
在张墨尘入定后不久,雄浑的气息渐渐至体内散发而出,有黄、有白、有绿、有灰、有红。五种光泽交织在一起,将张墨尘紧紧包裹在内。
张墨尘的面色非但不再惨白,在月光的笼罩下,红润至极,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五彩气息涌动的越来越急,最后只感五道流光在张墨尘的身上上下急速飞窜。
气息翻腾,扯起阵阵劲风,周围的碎石被尽数卷起,四处乱飞。安静、惬意的夏夜,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时间一秒一滴过去,那空中的冷月已经正悬头顶,但,那飞石中的张墨尘仍旧文丝不动,如一位正在入悟参禅的老僧。
一只三尾蛐蛐误打误撞跳到了张墨尘的鼻尖上,这一跳不要紧,要紧的是将其彻底惊醒了。只见张墨尘猛地睁开双眼,万丈精光汹涌射出,那种冷酷即便看上一眼都会心惊肉跳。
“破!”
卧龙觉醒,惊天动地,张墨尘力吼一声,一股更为强横的气息至体内不断冲出,将半空中飞舞的石块尽数击成粉末,随风飘散。
狂暴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张墨尘那冷酷的眼神恢复平常,微微握拳后,嘴角挂上一丝欣笑。
“高阶元师,终于是突破了啊!”
欣笑之后,是一声冷笑。既然天不亡我,那有些人就该好好招呼招呼了,有些账也该好好算上一算了。
收起心思,张墨尘撑着发麻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看似简单的起身,却是经历过了生死的徘徊。这一站,代表着满血复活。
看了看眼前的结界后,张墨尘的目光继续向上移去,在那视野的尽头,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在银月之下若隐若现,而且传来潺潺的水流声。
“这里的潭水都是从那个山洞里流下来的?”
张墨尘有些惊讶,必定那水源太小,而潭水太大。
虽然不敢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从山洞流下的水贴着岩缝最后流入到了潭水之中,除此之外,张墨尘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水源。
潭水本无异,只因异物存。就像药水一样,水很普通,起到功效作用的是那溶于水中的药物。
似乎明白了奔雷虎临终前所说的造化含义,张墨尘抽了抽鼻子,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那处山脚径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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