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卡特人还没到城门,就扯着嗓子呼喊着。
门口两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守卫们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继续低头聊了起来,只出来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士兵,士兵走到卡特马下行了个礼,“骑士大人,我是劳瑞——”
“这是——”猛然看到马背还挂着个血肉模糊的人,或者是尸体,劳瑞神色惊疑,但是仔细一瞧,发现那人身上穿着粗制的亚麻衣服,心里的警惕性又马上消失无踪。
兴许是哪家的逃奴吧,当然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还活着。
“等会如果有个很漂亮的女人进来,你们不要拦截,等她进来后,立即锁死城门!”卡特大声命令道。
“女人?”劳瑞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有多漂亮?”
“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有多漂亮?”想到自己这样的人都控制不住产生了反应,卡特冷笑了两声,“你们想都不敢想的那种!”
“士兵,记住我的命令!闪开!”
说完卡特也不管这个士兵是什么神情,快速驱马离去,同时心中暗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如果要给林地玫瑰留一条活路,就只能这么说,否则无论开头说了什么,只要说到[狼人正在奔袭而来],这帮人必定会立马关闭城门,那个女人只能在野兽群中香消玉损。
至于……
有多漂亮?哼,他想在心中形容一番,却突然想起那个应该是妮萨的女人带着面具,不过,哪怕是带着面具,也只需要一眼就能确认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容貌。
想着想着差点走了神,卡特又结结实实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一点力气也没省。
他一路冲撞,引来背后阵阵喧嚣怒骂,但是他不在乎,这个人必须尽快接受救治,军队大部分觉醒者都调往了内城门,那里显然不是一个容易操作的地方,那么只能去教堂了,希望那名拥有治疗能力觉醒者没有到处乱跑。
否则,光是抓住那个女人的话,岂不是像之前一样,浪费了神明的一片好意?毕竟两天的时间实在太仓促,如果按照自己心中那个初具雏形的计划来做的话。
从北门穿街过户,除了进入内城门时有点麻烦,卡特一直尽量保持最快的速度。他一步步拉近和教堂之间的距离,就像拉近他和爵位、封地之间的距离一样,他不遗余力,仿佛看到了斯凡提公爵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接受自己的效忠,分封自己领地与爵位。
“快了”,喧嚣远去,他低声呢喃。
===================================
泰迪最近很烦躁。
狼人覆灭了阿尔莱特在洛龙谷内的所有营地,这个消息得到确认之后,温克多主教响应了领主大人的请求,将洛龙城教会分部大部分的力量,都抽调去内城门附近,协助洛龙城的军队一起防备不知何时袭来的狼人。
这其中,包括了绝大部分的圣殿骑士,以及除去泰迪之外的所有拥有治疗能力的觉醒者。于是照顾内城那些贵族老爷们的任务,就全部都落到了泰迪肩上。
泰迪怀疑抽签之前,那些破纸团是不是被人做了什么手脚,这么多个人,怎么偏偏就是自己抽到了那张留守签?!
越想越不对劲,特别是他们离开时脸上挂着的微笑,太怪异了。
想着那场该死的抽签仪式,他叹了口气,随手掐断一棵植物的枝干,粉色的花朵掉落到了泥土上。
自从抽到[留下来]的签开始,所有的麻烦事都堆在了自己肩上,才过了一天,泰迪就感觉自己要受不了了。
总是要处理贵族老爷们的什么牙疼啊、风湿啊、吃坏肚子啊、摔破皮啊之类的,这些都还好,泰迪也可以勉强接受。
问题是!什么老年痴呆、过于肥胖这种,就让人无可奈何了。但是,还有更夸张的,贵妇们嫌自己不够漂亮,或者容颜老去,这种问题也能找到牧师!还有那些风流贵少,你不行了是因为你使用过度了!他们也指望牧师!
所以这两天来,泰迪花在给贵族老爷解释[圣疗不是万能的]这个道理的时间,远远比治疗的时间要多得多得多!
平时这种事难得一见,麻烦是麻烦点,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现在,别人负责的区域也划给自己了,唉,泰迪再次恶狠狠地掐断一支粉色的小花朵,就像掐断谁的脖子一样。
当量变产生后,就会慢慢演变成质变,泰迪开始觉得做这些事有违了自己的本心。
神明赐予自己的力量,应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就像其他觉醒者做的那样。
不过泰迪又开始奇怪自己有这么高尚吗?恩,或许自己表面上是在悲天悯人,实际上是在可怜自己,可怜自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收获别人的敬仰罢了。
虚伪的人,泰迪给自己下了个定论。
待会还得去给小公爵拔乳牙,公爵大人的小儿子,最是调皮捣蛋,经常摔断腿摔坏脑,而且特别喜欢泰迪,算是泰迪的常客,虽然牧师为人救治有钱拿,但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去。
那熊孩子调皮捣蛋,经常搞事情,自己三天两头就得去一回。最烦的是他还喜欢趁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不在时,扣鼻屎玩,泰迪每次回来,身上总能找到几块干硬的鼻屎,如果没有鼻屎,他就用泥巴,如果没有泥巴,泰迪不敢想象他会玩啥。
圣疗术又不是清洁术,每次泰迪回来都得洗衣服,洗得多了,差别就出来了,别的圣职者衣服金光闪闪,他的件件都搓得白里泛黄,看着就比人家矮了个头。
正当泰迪继续折磨着那些花花草草时,一个穿戴金色铠甲的圣殿骑士从旁边经过,体型较为纤细。
骑士一眼就认出了泰迪那身旧色的袍服,然后改变了方向,哐哐哐地走到泰迪身后,将头盔摘了下来。却是一个女人,金色的长发盘在了头上,盔甲也遮住了雪白的粉颈,不摘下头盔还真不容易分得清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