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再次想起这种找不到答案的问题,饱受欺凌的农奴都仍然情绪波动较大。
好在此时此刻作为人群焦点的,不是一边压低头将躁动的情绪深藏甲胄之内,一边奋力地说服自己赶紧调整回“看大热闹、大开眼界”心态的假士兵,而是扯落了“遮羞布”之后,阴沉着脸大步迈入“天神领土”的男爵大人。
昆汀一行人鱼贯而入,艾尔自然紧随其后,而在此前,那种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也终于是伴随着阵阵的恶心反胃、厌恶愤怒被再次压回了心底,毕竟要用鲜红炽热的心脏来收纳如此肮脏污秽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实“天神们”所说的也不全是谎话,比如“……场面极其血腥……”里的“血腥”就是真的,这个封闭空间里的空气确实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但这种画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血腥扯得上丝毫的关系。
比外室还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审讯器械,器械上也确实捆着不少的犯人,大概十三四个,但都是衣物凌乱的女性,而地上散落的混搭甲则彻底暴露了她们的身份。
被堵住嘴巴的女佣兵们有的被捆住双手悬吊在房梁上,被吊起来的还有其中的一条腿,另一条则无助地自然垂落,脚尖恰好能触碰到地面,大开的门户被绷紧的衬裤勾勒出了魅惑的曲线,凹陷处的绝对黑暗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火光顾及不到而产生的阴影,还是仿佛在向目视之人发出某种神秘召唤的芬芳花蜜。
有的则躺在两根被固定于半空的木桩上,木桩的高度大概和成年人的胯部齐高,一根横于女人的背部,一根横于纤细的腰部,躺在上面的人的双手被平摊开来捆绑于前者之上,双臂间相连的绳子攀爬于两座峰峦的山脚,将理应略微散开的波涛紧缚成了个耸立的模样。
而因为双腿被分开吊起的原因,微微垂落的臀部还呈现出了一种看起来像是想要热烈地迎合什么的姿势。
还有的垂着头跪趴在地,双手被反吊于房梁之上,膝弯、小腹、腰部都横着一根木头,这三根木头将女囚别成了个臀部高跷,曲线撩人的姿态,因为这种姿势的原因,被撩开的衬衣滑落堆积于颈下,倒垂的钟乳石雪白耀目,并随着喘息上下起伏仿若即将坠落。
空气中的血腥味肯定不是来自这些仍在呜呜呜不停闷哼、挣扎,却又羞又怒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女人身上,因为她们身上或被掀起或被撩开的衣物虽然凌乱但却没有丝毫的破口,有的,只是停止了游走的怪手。
怪手的主人是十多个仅仅穿着亚麻里衬,顶着帐篷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囚犯身上的士兵,他们站在血迹未干的青砖地面上,满脸惊愕,惊愕着猛然松开了美味,看着破门而入的一伙人,竟然都忘了行[面对身份比自己尊贵之人时必须要行的最基本的]礼数,失礼人自然也包括了那名想要通风报信的守卫。
昆汀仍旧是板着一张阴沉的脸,但脸上的惊讶却果然还没那一丝丝微乎其微的犹豫来得多。
尽管艾尔一逮着机会就拿狂热、崇敬的眼神看着男爵大人,但对方应该是不想也不会管这破事,或许如果不是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囚犯仍然在呜呜呜地闷哼挣扎,这种尴尬大概早就连同沉默一起被低沉的开门命令所打破,而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赶到这里。
中年男人进来后也不拿眼去看那些呆立的守卫和不住闷哼的女囚犯,而是直接走到了昆汀的身前,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歉然道,“昆汀大人,监狱长大人现在有事脱不开身,就派我过来协助您,您需要提什么犯人尽管开口好了。”
等这人说完了,昆汀盯着对方嘿嘿嘿冷笑,笑着说道,“打发个副手过来应付我,行啊,”他瞥了眼那些女人和监狱守卫,语带讽刺,“监狱长大人倒是片叶不沾身!”
“额,呵呵……”中年人尴尬赔笑,解释道,“监狱长大人和德威特大人在营房里商谈事情,确实是暂时还走不开,德威特大人对待事物与常人有着不一样的执着,不过今晚上这种执着似乎是用错了地方。”
昆汀继续冷笑着讽刺,三两句过后脸上已经越来越不耐,艾尔猜测男爵大人或许是在想着怎么收场?毕竟监狱长居然没来,大家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大力踹门而入最后却不了了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这是个机会,艾尔瞅了眼那些个任人宰割的女佣兵,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然后在男爵大人再次冷哼出声的同时,他突然骂骂咧咧地走向了那些仅穿着里衬的监狱守卫,挨个往他们的大腿上不轻不重地赏了一脚,然后一边朝守卫们挤着眼睛,一边张嘴怒骂。
“马勒戈壁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傻比在这乱来,竟然害昆汀大人在外边等了那么久?!你们知不知道昆汀大人办的是什么大事?!……”
骂了几句,骂出了个鸦雀无声,他转头看向了和其他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人一样很是愕然的昆汀,再次奉上了自己的崇敬与狂热的同时,大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昆汀大人,大事要紧,这里交给我吧,您出来的时候这里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这后边的路是没有什么计划与铺垫的,走下去可能会捡到西瓜,也可能会丢掉到手的芝麻,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在这里和对方分开,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芝麻,最起码也得是番薯,四条大番薯。
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人就已经纷纷扭头调转了视线,而受众人瞩目的昆汀则没多想就点头表示同意,但一开口就差点将尽管早有准备却还是心惊胆战的假士兵吓了一跳。
“你是”
“昆汀大人!”嘭地一下,艾尔猛地握拳捶向了自己的心脏,激动得连说话声都带上了颤音,“我是一个可以为了使命感而奉献出一切的人!”
“你”
“为了司凡提,为了公爵大人,为了费恩大人!”
“……”
“为了洛龙城!为了”
“好的!那就交给你了。”
男爵大人快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带着那几个似乎有些发颤的士兵以及亦步亦趋的副监狱长,走向了通往监狱牢房的三角石门,一行人推门而入。
里边的可见度不算太高,乍一眼望进去,走道两旁的牢房似乎都关满了人,囚犯们坐在地上或站在铁栏边,倒是还算安静,看样子若不是被走道上那三三两两来回巡视的监狱守卫打怕了,就是被饿得没了力气,等昆汀一伙人尽数迈入之后,窥视之人的视线才被重新关闭的石门所隔断。
眨了眨眼,艾尔扭头扫了一圈身侧的监狱守卫们,又默默地将心中酝酿初成的说辞再次润色了一番。
这些人无论是只穿着里衬零散站在内室的,还是凑在内、外室门口旁不敢进来的,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的表情,毕竟假士兵虽然抬腿踢人,但“边踢边挤眼”的动作大家都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怎么着也比大家大眼瞪小眼却不知如何收场要强,而假士兵也肯定要比昆汀要好说话。
在大家的期待中,艾尔开口了,似笑非笑,“真行啊各位,你们知道昆汀大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吗?”
守卫们有的摇头,有的乖乖地回答“不知道”,将之前的凶恶收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落。
“嘿嘿,”艾尔朝这些人勾了勾手指,等大家靠近了,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昆汀大人应该很快就出来了,咱们就长话短说、随便说说,你们听了也别往心里去,”众人点头,他继续道,“原话大致是这样的:‘费恩大人总是说那些乡巴佬不好用不好用,明明监狱里边一大把的自己人,调那么十几个出去完全没问题嘛!……’……”
毕竟言多必失,巴拉巴拉了几句之后,他也没敢说得太多,眼看气氛正好,就语气一转说道,“不过这种事,大家听听也就算了,咱们还是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你们看行吧?”
“行行行!”
众守卫一个劲地应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既像是担惊受怕,又像是心痛莫名。
艾尔点点头,让那一圈没穿甲胄的守卫赶紧穿上甲胄,然后负手踱向了那些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了的女囚犯,隔着头盔面罩,一个个仔细地打量,她们大多数都将头压得低低的,脸上又青又红,全然不敢与肆意观察自己的人对视。
这其中仅有一个被吊着单脚的特例,她不仅要对视,还要转动脑袋死死地盯着踱来踱去的假士兵,仿佛要用眼睛展露什么杀人不见血的绝招似的,看起来凶得不行。
经过再三地确认,艾尔断定自己确实不认识对方,事实上若不是昆汀等人突然到来,这女人大概已经被剥光了,而在这个屋子里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昆汀的人,那这种莫名奇妙的凶恶不就是删减版的恩将仇报吗?
他两步走到了对方的身前,呵呵呵笑着反手就是一巴掌,吓得同样看着他的监狱守卫以及偷偷望向这边的女囚犯们一大跳。女人那张[仅在卧蝉下方长了些许浅浅雀斑的]白皙脸蛋上瞬时就浮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声不吭地立即就扭转了被扇偏的脑袋,重新盯着对方,眼中凶狠不减。
要是换个时间,这种看着就像是疯狗似的女人就该被好好地调教一番然后再转手卖给奴隶主,但现在考虑这种事显然十分的不合时宜,于是打消了邪恶念头的艾尔大步走向了这批女囚犯之中最漂亮的一个,捏着对方的下巴将那张脸掰正后,瞅了几眼,心中一动,抬手就又是啪地一下给眼前的雪腮印上了个大红巴掌印。
继温柔抬起下巴之后突如其来的大耳光再次将屋子里的人搞懵,在大家错愕的视线中,艾尔如此又送出去了三个巴掌,然后走到那个貌似是监狱守卫长的家伙身边沉声道,“等咱们走后,你们想怎么玩……咳,想怎么审就怎么审,今天的事情算结了,我相信昆汀大人也绝对不会再提什么‘调十来个人手去前线’的话题,费恩大人也肯定不会再管你们的破事。”
说到这,守卫长已经喜不自禁,并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静待下文,艾尔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扫了眼那些个彻底面若死灰的女囚犯,继续道,“但脸上有巴掌印的那几个……”
话一出口,房间内无论是守卫还是女囚,统统都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又屏住了呼吸,在这一片短促的吸气声中,他故意将尾音拉得长长的,欣然接受了包括雀斑女在内的被选中之人猛然朝这边投射过来的乞求与欣喜,以及其他女囚的视线内那正在陡然拔高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地上的血来自于何处不言自明,相信在看见过被监狱守卫折磨之人的惨状后,不可预见的未知与近在眼前的地狱相比,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既阳光又明媚。
相对于这几个被选中的女囚犯的希冀,守卫长脸上的表情就丰富得多了,不过其中用来诠释肉痛的表情,倒是与前者的乞求说得上是异曲同工之妙,毕竟挨了巴掌的五个人是这批女囚犯中脸蛋最好看、身材最有料的几个。
“你必须给我把她们悄悄地送到驻地外的乱石堆边上候着……诶诶诶?!”艾尔仰头指着对方张开到一半的嘴,似笑非笑道,“你大可以根据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来猜,但是什么也别问,明白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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